「別弄亂我的頭發,別弄皺我的衣服。」碩人一邊要留心妝扮.一邊又得應付他調皮的十指與雙唇。
「不巧我正好喜歡看你散發垂披的模樣.」他貼在她耳畔低語。並佐以不停的啄碩人的雙手本來是準備要抵住他的胸膛,這時卻赫然發現「它們已解開他襯衫的扣子,並撫上那光滑結實的肌膚了。
啟鵬顯然很滿意于她那雙玉手的表現。「瞧,你十根手指要比你誠實多了。碩人的心中浮蕩著模模糊糊的情愫,難道說………難道說………可能嗎?或許打一開始,她便已經——
啟鵬罩至胸前的手,讓碩人無法再清醒的思考下去,但有件事她卻還牢牢的記得。「不要,啟鵬,你再這樣……不,是我們再這樣胡鬧下去,就別想參加尾牙了。」
誰知道啟鵬聞言竟欣然贊同道︰「和你這道佳肴比起來,尾牙宴算什麼?我們乾脆缺席算了。」
「不成啦。」碩人覆住他的手背,明明是想要拉開他的,卻怎麼也使不上力。
「不要跟我爭了,」他加強手勁,感受她由嬌女敕轉為硬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餓’?」
這個吻迥異于以往,啟鵬首度向碩人展現了他真正的溫柔,先是輕輕的啄點。接著在她按捺不住渴望的輕啟唇瓣後,馬上密密實實的封住,再以唇舌發動猛烈的攻勢。直吻得她嬌喘連連。
于是最後在雙唇疊吻的空隙間,碩人終于依憑著最後一絲殘存的理智呢喃道︰「求你………啟鵬,求………求你………」
「求我什麼?」
「求你不要再………再折磨………我……」
「你這個殘忍的小東西.天知道是誰在折磨誰?啟鵬用力抱緊她.就好像恨不得能立刻將她嵌進自己體內去似的。
「我們………真的可以缺席?」
啟鵬笑道︰「你還需要我更進一步的‘說服’你嗎,」
「那——」
突然響起的叩門聲,打斷了所有的旖旎遐想,碩人滿面飛紅,不知所措,所幸啟鵬立即將寬大的皮椅一轉,形成背對門口的角度。「誰?什麼事?」
「余先生,」大哲站在門口處,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他仍猜測到自己可能打斷了什麼,有此預歉,又難掩欣喜的說︰「大家已經依您所囑,提早一小時下班,開始趕往飯店了,您是不是也要動身了呢?」
「大哲,你先走,順便通知司機一起去。」
「那您跟夫人?」
「我親自開車送她過去,把賓士留下來給我。」
「是,余先生。」
等門關上的輕悄聲音傳來之後,碩人才敢吐出憋了半天的大氣.也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有多大膽,不禁羞澀到連頭都不敢抬的地步。
「碩人?你還要在我懷里躲多久?」啟鵬帶笑的聲音傳來。
「都是你不好,緊纏住人家不放。」為了掩飾羞赧,她只得耍賴道。
「對,都是我不好。」想不到他會一改愛與她抬杠的習慣。連聲應道︰「但誰教你今晚要打扮得如此秀色可餐呢?」
碩人抬頭瞥見他那讓自己覺得陌生的輕松表情,突然覺得鼻頭一酸︰早知道放段,可以換來他的坦誠相待,自己又何必那麼固執,害彼此多受了那麼久的冤枉罪呢?
而俯視著她的啟鵬,也覺得自己的心情如在波濤中搖晃的小船,娶她真是只為了單純的報復嗎?如果是,何以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已仿佛愈來愈能影響他,令他對她愈來愈在乎呢?
「碩人。」
「嗯?」
「碩人,」啟鵬靠回椅背,仰頭嘆笑。「我的天啊,碩人。」
她用指尖在他已全部敞開來的胸膛上輕輕畫著。「什麼嘛?」
他拉住了她頑皮的小手,雙目再度炯炯的盯住她看說︰「算了,尾牙我們不去,這就直接回家。」
「不可以啦!',碩人急道︰「不可以——」
「對。」啟鵬見她著急的模樣,玩興不禁更加大起。「是不可以等那麼久,萬一塞車,豈不掃興到極點,反正現在同仁們都趕往飯店去了,我們更可以放心的繼續方才被大哲打斷的——」
「啟鵬!」碩人駭叫。
「逗你的啦!」啟鵬大笑道︰「瞧你急的。」
「你很愛看我出丑是不是?」碩人因在短短的時間內,嘗盡怯、急、羞、喜、驚、甜的種種滋味,剎那間理不清思緒,緩不過心情來,競因而紅了眼圈,一雙拳頭也忍不住的往他胸前拋去。「我討厭你,討厭你,你最討厭了!」
啟鵬馬上用兩手扣住她兩個手腕!同時輕輕吻住了她所有的嬌嗔。而碩人也在象征性的抗拒兩下後,便徹底的依從起他彷佛永遠也得不到饜足般的需索。
良久以後,啟鵬才放開她,確定她眼圈的紅暈已全部退去。「展現你的手藝吧,余夫人。」
「手藝?」碩人整個人仍然恍在雲端,尤其是「余夫人」那三個字,更是听得她飄飄然。
「自己剛剛不是才毛遂自薦過嗎?難道你要我就這個樣子去主持公司的尾牙?」他指一指胸前。
碩人的臉已紅到不能再紅的地步,坦白說,她還真怕了丈夫的老練,擔心自己的青澀會愛成他眼中的笨拙,乾脆不發一語,老老實實的幫他把扣子一顆顆扣上,再認真的打好領帶。
馬進興既然有意讓程勛接棒,又表示要把手中握有的股權全數轉移到碩人名下,也許他就應該忘掉過去的一切,展開新生活?
如果他把這個決定告訴母親,從頭到尾反對他報復的她,是否就願意回來與她口中︰「可憐的犧牲品,我不回去,不忍心面對那個象征著你的殘忍的女孩。」的碩人見面了呢?
啟鵬覺得自己的心頭驀然一松,這是意味著他的確該做那個決定,把全副的心力轉投注在「風影海」計畫上?
「好了,總裁,你看看滿不滿意?」碩人的輕聲詢問將他喚回到現實中來。
「現在幫我穿上的,今晚也得負責幫我月兌掉,我才會滿意。」他只顧著看她,並輕撫她那口紅幾乎已全被他給吻褪的雙唇說。
她則嬌嗔著他,一鼓作氣道︰「剛剛………我不是已經求過你了。」
「你確定?」他拉住她的手,按到自己胸前來,讓她感受那猶自奔騰的心跳,想要得到她更進一步的保證。
但以為他另有所指的碩人,卻不免為自己必須向丈夫吐露過去雲淡風輕式的感情,而有些怨慰起來。
「我是你的妻子,絕不會做出任何有辱于你們余家門風的事——」
「噓,」啟鵬听出端倪,立刻中途插進來打斷她說︰「如果我跟你說,一切都只是因為我自信心不足,深怕我永遠都得跟一個已經離去,已經幻化成你心目中完美典型的人爭寵,所以才會有那麼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行動,那麼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話語,你是否就肯考慮忘掉那一夜的種種?畢竟他是你這六年多來始終惦記不忘的人,不是嗎?你能因為我的介意而怪我嗎?」他瞅著她看,再壓低聲音補上一句︰「你舍得嗎?」
在這段話里,啟鵬像是說了許多,又像是什麼重點也沒提到,而且若要談論「過去的影子」,他的資歷豈不是要比自己的豐富,她甚至還不是他的第一任妻子。但是有必要把好不容易得著的甜蜜時光用來翻帳、挖瘡疤嗎?
望著丈夫那顯示忐忑心情的眼光,碩人即刻告訴自己︰不,管他過去的生命中曾有過多少個女人,都不重要了,她是他現在的余夫人,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