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穩重的不行。」
「活潑少年的也不行嗎?」
「該死的,落拓型的也被打出來了……」
「美老頭都試過了,她到底喜歡什麼類型的嘛!」
一直到東方的天空染上一抹橘色,屋里屋外的攻防大戰還在延續著。颯槿撐住下巴,打著一夜未眠所導致的哈欠,看著面前的家伙繼續改變形象。
「……說實話,秦寨主不去做采花大盜或者是珠寶大盜之類的,真是太可惜了……」
差不多同樣精神萎靡卻依然堅持觀看的白狐點點頭。
「憑他千變萬化的易容術,確實六扇門的那幫蠢才還真是抓不住他……」
而折騰了一整夜所得到的結果就是,不管是溫文儒雅的、風流倜儻的、生猛有力的還是持家有道的,只要是雄性冰熙就一定不會接受。
折騰了一夜的結果,就是大家充滿哀怨的眼神盯著那個半夜三更還十分有精神跑去找雷轟的笨蛋寨主,心想著從今往後這種可怕的事情不會一直上演到龍家兄弟走吧?
眾人光是想到這種可能性就忍不住渾身打顫。
「我說寨主啊,龍族不是只要一在危險時期吸取某個人的『氣』,那個人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對象嗎?既然如此,你去偷偷親冰熙一下不就好了?」
早就有過這種經驗的光流撐住下巴,看著他愁眉不展的可憐表情。
這句話讓努力想辦法的秦風一下子振作起來。
「可是光是接近冰熙姐姐都很困難,要怎麼親?」
渡過了冬眠期格外精神的羽織點破了某問題的中心,一下子又讓熱情高漲的男人再度萎縮下去。
「要不然將她打昏怎麼樣?」
「別說笑了,那可是就算用鋼刀去砍,鋼刀也會裂開的堅硬腦袋好不好?」
「總之就是讓冰熙暫時喪失意識對吧?用比較溫和的方式好了……」白狐笑得眼楮瞇起,伸手拿來一壇女兒紅,「灌醉她,隨後就可以……嘿嘿嘿……」
「別說了!」秦風猛地拍桌而起,「我告訴你們,我秦風雖然貪好,但是講究的是兩情相悅,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們以為我會用嗎?」
一派正氣凜然的表情震住了所有的人,但是還不等從這種氣氛中緩和過來的時候,秦風拉過一邊的白虎山寨軍師,小聲詢問︰「我們寨子中最烈的酒是哪種?」
一句話讓所有的人就此厥倒。
當天晚上山寨之中酒香四溢,深藏在酒窖之中的陳年老酒被喝得精光。冰熙居高臨下看著下面一眾醉得東倒西歪的笨蛋們,冷冷地一笑,用腳踩上那個一直粘著自己不放的牛皮糖的臉。
「笨蛋,我好歹也是水龍,你以為酒這種東西會讓我理性大失嗎?」
此計宣告失敗,第二天秦風笑得一臉奸詐,從臥室的小屋子中模模索索拿出一個小瓷瓶來。
「哼,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手段狠辣了!」
「那是什麼?」下面某個太過單純的笨小孩傻傻地詢問,而秦風則是笑得越來越猙獰。
「哼,這就是號稱天下奇婬之神藥的『陰陽協調至高無上顛鸞倒鳳鴛鴦戲水歡喜合歡散』,只要肌膚接觸或者是服下一點點,就可以使人狂性大發,從而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軟的不行硬的也不行,那麼我就來不軟不硬的,姓龍的!你以為你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嗎?」
仰天大笑響徹雲霄,踫巧路過的冰熙擰住眉頭,手中黑鞭一卷而起,很爽快地讓整間廂房夷為平地。
「……說起來,你真的確定要從那個笨蛋身上學習追求女人的技巧?」
一直在樹上觀察事情發展情況的白狐百無聊賴地問起身邊的同伴。
「……雖然是簡潔而行之有效的方法,但是如果我用了的話,她非在清醒之後將我剁碎丟去喂狗不可……」
颯槿微微嘆口氣,說起來也真是懷疑自己搞不好弄錯了人選也不一定。但是在看到冰熙雖然一臉厭惡卻也沒有像往常一樣下重手,就忍不住捏住下巴細細沉吟。
「吶,我一直在想……」
「嗯?」
「如果你遇到個討厭的家伙對你糾纏不休,還想將你吃干抹淨,你會如何?」
「當然是將他大卸八塊、剁得零零碎碎地丟到茅坑里面去。你問這個干嗎?」
「吶,冰熙的脾氣和你差不多,像是以前遇到那些跟上來的蒼蠅之類的東西,肯定二話不說就會殺光對方,但是為什麼對秦寨主不會如此呢?」
白狐看了沉吟中的颯槿一眼,一種不知道該說是喜還是恐懼的感情在心中滋長。
w「……你的意思該不會是……冰熙也喜歡那個笨蛋吧?」
在听到這個猜測的時候,龍家老三的臉色實在不能說是很好。
「你說我喜歡那個笨蛋而不自知?」
燭火搖曳下,颯槿微笑的臉從來沒有一刻讓冰熙如此難受過。
「我為什麼會喜歡那個笨蛋啊?拜托,那是個男人、男人唉!像我在懂事的時候起就已經決定絕不屈從于任何人,只有凌駕于別人之上,所以我絕對不會選擇男人做我的對象的!」
「可是不管怎麼說,你的容貌、素質以及別的各種方面都只適合雌性啊,這也就是說就算不是秦風也好,你命中注定的人就是雄性體的……」
縴細美麗的容貌,苗條柔韌的身子,只會讓人想要憐惜疼愛的外表,不管怎麼看都和象征力量的雄性無緣。而這種小孩子般渴望得到別人疼愛的心性也確實只會是雌性所有的……
冰熙咬住嘴唇,盡避很不想承認,但是卻不得不察覺到自己身心的轉變。
為什麼沒有當機立斷地殺死那個老是糾纏不清的家伙?
為什麼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他的胡鬧?
又為什麼那個笨蛋那麼喜歡糾纏自己?
冰熙沒有說話,長袖之下的手用力握緊,颯槿也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地坐在一邊等著那個和自己關系最好的親人回答。
「……如果……」
「嗯?」
「如果他在有機會成為我伴侶的情況下主動放棄,我就接受他的追求!」
張口說出絕不可能的事實,冰熙的目光堅決。
這是對那個人的考驗,也是對自己命運的證實。
颯槿看著她堅毅的神情,隨後緩緩嘆了口氣,起身走出大門。
冰熙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而這種對對方的妥協還是第一次,這說明了她也想知道自己的心意嗎?一抬頭,就看到龍家老大站在面前,一臉嚴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下子,說不定冬眠期離我們真的好遙遠了呢……」
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得到那個人嗎?
秦風皺緊眉頭,難得陷入愁眉不展的情況中。而身邊的手下看著自家天塌下來當被蓋、說好听點兒叫「樂天」,難听點兒叫沒大腦的老大居然抱著腦袋開始動腦筋,一個個都識趣地安安靜靜地待在一邊。
「秦風哥哥,如果那麼難辦到的話就算了吧……」
一旁心地純良的龍羽織不顧身邊情人的白眼,老老實實說出得罪人的話。秦風看她一眼,隨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繼續在那邊煩惱。
「……如果可以放棄就好啦……」
自從三年前驚鴻一見,那個人彷佛綻放在漫天飛雪之中妖艷美麗的花朵,雖然看上去充滿劇毒,卻偏偏隱藏著脆弱。想要依靠別人卻狠下心腸不去依靠的樣子,要人怎麼放心得下?
三年前的一見,他就失了魂,一直為了他的那個隨口允諾的謊言傻傻等了足足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