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
這兩個字听起來還真是恐怖……
眾人臉色由黑轉紅,宛如大火熊熊燃燒一般,其中就只有光流的臉色慘白,身子搖晃。
不、不是吧……雖然說那小丫頭是很可愛,自己也蠻喜歡她的,但是自己真的是她命中注定的人嗎?想起了那個吻,不討厭甚至可以說是喜歡,但是那只是她獲取食物的方法不是嗎?為什麼……要為,了這種混賬原因就決定自己要和一條龍綁在一起?
喜歡……喜歡身為女孩子的她,而和一條龍「交尾」,怎麼可能?
「我拒絕!」猛地拍桌子站起身來,光流吼得很大聲,「我拒絕、我拒絕、我拒絕!開什麼玩笑?你們把我當成了什麼?我不是讓她轉變為成年的工具,也不是任由你們擺布玩弄的對象,我……」
「哦?你可以不管他們的死活嗎?」颯槿依然是溫柔的笑容,順手指指一旁全身顫抖個不停的兩家山寨主腦,「如果夢游中的羽織將他們全部殺死都無所謂?」
扁流咬住了嘴唇,所有的聲音一下子咽了回去。
「所以說,這是情勢的問題……我家妹妹就拜托你了哦,光流。」
面對那個人表面溫和實際上充滿威脅的笑臉,光流咬住嘴唇,心中卻打著另外的如意算盤。
「我……」
反正先是假意答應下來,到時候再逃跑吧。
「哦,對了,我忘記說了,如果你想要臨陣月兌逃的話,我家的兄弟可是不會輕易饒過你的哦。」
彷佛印證他的話一般,遠處的山腰附近突然傳來陣陣轟隆隆的巨響,以及某條龍憤怒的大吼。想來翼煉飛去半山腰發泄囤積的怒火,而那漫天飛竄的雷電光芒也讓眾人顫抖得更加厲害。
「所以說最好有心理準備哦,背叛我們的代價是十分昂貴的……」
颯槿笑瞇瞇地拍打著光流的肩膀,渾然不管對方已經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前有狼來後有虎……
扁流再也無法抑制快要被壓迫崩潰的感情,一轉身向著山寨後方的廂房跑去。無論如何他都要找個地方大哭一場,好好發泄發泄自己囤積的悲傷以及無力感。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一片搖曳的樹枝陰影中,颯槿無奈地嘆口氣,知道這也算是強人所難了。明媚的雙眼淡淡地掃向一邊明顯魂游天外的白虎山寨寨主大人,又是一個被情所困的可憐人。
雖然知道這是自己多嘴了,但還是忍不住說道︰「秦寨主,並不是冰熙他想要隱瞞你的,而是那年的立冬日他趕回龍家的時候路過這里,未成年體的變異期已經到了。和羽織不同,他對于一生下來就性別不固定這件事情很厭惡……變成女人是他最不願意的事情,而且還被人撞見了,迫不得已才隨便胡謅了一個名字……還請你諒解他的謊言……」
秦風將臉埋在雙手之中,既不回答也沒什麼反應。
周圍的人紛紛報以同情的目光,卻也對這種事情無可奈何。
颯槿將目光移到窗外,略帶憂傷的眼眸含著對未來的憂慮。
「離立冬日只有三天了,希望能快點兒找到羽織……」
開什麼玩笑?!居然要他去和一條龍……一條龍……結合?
扁流全身顫抖,無法控制恐懼感和怒氣交錯涌起的感覺,他壓住胃部,感覺到胃液來回翻滾,難受地將身子蜷縮在床邊。
因為一直是可愛女孩的外表,縱然會使用神通力但是對自己沒什麼威脅,所以他也就暫時忘卻了她的本體。長長的和蛇的外形很像的冰冷長筒狀生物,卷曲起來可以用身體盤住整座盤龍山,可以駕馭風飛上半空,在一眼望過去不見邊際的黑雲中涌動身子的可怕怪物。
幫她張開口來,會將自己整個囫圇吞下去,而自己這副好不容易活了十八年的軀體,恐怕還不夠她塞牙縫。
而這樣的自己卻要成為她的夫婿?
別開玩笑了,你讓一個正常人怎麼和一條龍去相愛,甚至結合?
扁想象就讓人毛骨悚然……
「不行……」
好不容易從喉嚨中擠出這倆字,所有的恐懼就仿佛沖破了閘門一般洶涌而出。光流抓住床單,說什麼也不願意讓自己被那幫家伙白白犧牲掉,對了,災難來之前他們可以逃跑的對不對?不管是大哥還是別人都好,只要在災難來之前就逃掉的話,不就沒事了嗎?
從小到大一向都被教導成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的思想不知不覺變得扭曲起來,光流摀住胸口,腦海中一旦涌現就不停膨脹的自私彷佛最厲害的洪水猛獸一般,吞噬掉所有的良心,點滴不剩。
「不可以……不行……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以和一條龍成親?搞不好什麼時候不順她的意就被她一口吞下去也不一定,我才不要死得這麼不明不白的……龍,那麼可怕的家伙為什麼偏偏會看上我?為什麼非我不可?為什麼不是其它人?對了……只要我逃跑了,她就明白了吧?不管是誰都好,拜托妳快點兒去找別人吧!」
還沒有完全成長的少年心中滿是對未知事物的恐懼,而這種恐懼到了最後就變成了小孩子的任性,那些大人中每一個都比他強上很多,更不用說在座的龍家三兄弟就是龍,不管怎麼說,這些人聚集起來絕對不會沒有辦法可想的。
扁流咬住了手指,前思後想的結果就是下定了決心。
看了看自從大哥來以後就沒什麼人監視的屋子,光流將幾件衣服以及前些日子因為貪嘴要來的肉以及饅頭塞入用被子撕成的包裹中,背在背上。靈巧地從窗戶里翻了出去,茫茫夜色一片黑暗,白天就很難辨認清楚的森林此刻完全是黑壓壓的一片。完全不知道前方有什麼困難的光流吞口唾液,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跑了出去。
長夜漫漫,夜涼如水,滿天星子如無數雙眼楮,也似無數盞明燈,為他照亮通往前方的道路。
扁流拚命地跑著,好幾次差點兒被地上的樹根絆倒,幾番下來身上衣衫已經染上泥污,身體也疲倦不堪。盡避如此,他還是不停歇地跑著,為的就是離白虎山寨遠一點兒。似乎順著風聲傳傳來了人們的叫喊,火光瞬間染紅了身後的天空。
一想到這點,光流跑得就更快了,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抓到。
如果這次被抓回去,很可能他就會被威逼著和那條龍成親了。
這次沒有人可以幫他,也沒有人可以救他,所以他一定要自己救自己。
身後依稀傳來人們的吆喝聲,光流心一慌,在跑到斜坡的時候腳下一滑,就這麼滾了下去。
突起的小石頭在樹根與樹根之間混雜著,滿鼻子都是泥土的味道以及不知名的東西的腐爛的臭味,光流心中害怕到了極點,卻不能放聲呼救。他閉上眼楮,身子向下滾動,手上臉上滿是擦傷。
好不容易不滾了,光流這才緩緩睜開眼楮,自己仰面朝天,觸目所及滿是宛如妖魔張牙舞爪的樹枝以及被劃割的支離破碎的暗色天空。星子好像嘲笑他一般不停地閃動,人們的呼喊聲從上面掠過,自己這陰差陽錯一摔,反而因此得救。
心情一放松下來,身上的痛就全都回來了,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割傷擦傷的傷口隱隱作痛。j
「該死的!」
喃喃地咒罵著,光流翻身坐起,暗淡的月光下只見自己手背上鮮血淋灕,受傷頗重。一時之間也沒什麼藥水之類的東西,他情急之下用舌去舌忝,卻不料眼角余光掃到了某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