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啊……
道歉要怎麼道呢?
疑惑地歪著頭思索了半天,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
「……不管怎樣,我得和光流在一起。道歉嘛……照著冰熙哥哥對颯槿哥哥那樣的道歉方法做吧……嗯嗯……光流為什麼要生氣呢?」
將頭歪到另外一邊,比少年思想還要單純的少女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以及認為正確的道歉方法會出現什麼大的紕漏,咳咳,總之事情絕對不會向著某些單純方向發展就是了。
身子緩緩向前……
「奇怪了,我不是吃飽了嗎?」
少女萬分不解自己渾身軟綿綿、無精打采的身體狀況,身邊鳥兒跟著飛行前進,嘰嘰喳喳的聲音只能增加雜音,卻無法解釋她的心情。
心里面亂亂的,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寶貝一樣,說起來自從自己從箱子里滾出來之後,就一直和光流在一起。他背著自己在山林中穿梭,他抱著自己一起睡覺,他身上香甜的太陽的味道,都是溫柔幸福得讓人想流淚的美麗……
「如果光流不在我身邊,羽織就覺得好難受,為什麼呢?」
靶覺到眼楮有些酸楚,為可能見不到光流而心頭隱隱作痛。
「如果光流不在羽織身邊,比哥哥們不在羽織身邊還要難受……羽織的心頭好難受,為什麼呢……」
哀模著剛才被光流打的肚子,雖然身體上沒有絲毫感覺,但是心中好痛好痛……
羽織捂著肚子,拖曳著腳步緩緩前行,依靠著風中傳來的光流的味道尋找著拋棄自己的少年。
「如果見到光流……」
腦海中浮現出了少年凶巴巴的臉孔,羽織露出一個傻兮兮的笑容,隨後捧住了有些發熱的面頰。
「好像見到光流之後心里好舒服……但是也好不舒服……為什麼呢……不會是因為立冬快來的關系吧?可是如果不把那個東西拿到手,哥哥們就不會承認我……我一定要盡快成為成龍,要不然還是會麻煩哥哥們的……」
立冬是她最大的難關,當然也是最小的冰熙哥哥最大的難關。
如果拿到那東西,冰熙哥哥說不定就不會遇到那種事情了,可是脾氣又壞又硬的大哥難得地堅持原則,就是不肯將那東西從鏢車里面拿出來。
人類的命運對他們龍來說,不是沒什麼的嗎?
一想到這一點羽織就有些不舒服。
人類……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光流,隨即馬上搖搖頭,擺月兌這種詭異的牽伴。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盒子,上面黃紙封住了盒蓋,憑她的力量是打不開的,所以只能偷偷給冰熙哥哥,讓他把臭道士的符咒拿開。
冰熙哥哥……和自己終于要擺月兌立冬的噩夢了,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了!
她握緊拳頭,絲毫不以自己偷了自家鏢局保送的東西為恥。
不管怎麼說,當前還是先找到光流,隨後再將心中的種種疑問問個清楚再說吧。
那種陌生的、羽織並不明白卻莫名其妙跑出來的感慌。
第六章
不知道為什麼會做出那麼沖動的事情。
盡避光流認為自己有權利也有理由生氣,但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是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
當然這並不是指惹火了一條龍所即將承擔的後果,也不是拋棄了一個無辜少女,哦,不,應該是一條無辜的雌龍所產生的罪惡感,而是對于自己居然愚蠢到可、能將一人一龍引出這個鬼地方惟一能抓住的機會就這麼在手指縫隙中溜走。
眼看著面前一片枝連著枝、根纏著根,舒展身體形成無邊巨網,並且將光線都吝嗇地吞噬掉的森林,光流第一百二十個後悔自己居然因為一時沖動而將可能、大概會將自己引向光明的某條龍遺棄。
如果羽織還在的話,哪怕她在逃亡的過程中一直在睡覺,但是可能也會指點出比較明確的道路。
如果羽織還在的話,就算是下下策也好,起碼可以將自己帶著飛到這片該死森林的正上方,隨後看清楚自家山寨在哪個鬼地方;如果羽織還在的話,再怎麼說也可以憑借龍族的異能幫他抓只兔子什麼的充饑。即將面臨嚴冬的這個鬼地方,完全沒有什麼野生山果之類可以果月復的食物,而更為糟糕的是,他不吃素。
基于種種理由,就因為男人該死的自尊以及少年瞬間崛起又瞬間破滅的初戀作祟,光流失去了一切可能逃生的機會。
于是,可憐的少年在面對著那片黑壓壓、蘊藏著尤限危險的森林看了半晌之後,握緊了拳頭。
「沒有失敗就沒有成功,如果遇到r挫折就後退的話,就不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會被山寨的眾兄弟們恥笑,會被大哥教訓,所以絕對不能有退縮的思想!密林算什麼?迷路算什麼?食物算什麼?我就不信我在這里活不下去。」
不知不覺間他似乎已經認定他絕對會迷路在這里了……
不過看這個趨勢也確實是,一般方向感極好的人也有可能在這種鬼地方迷路,就更不用說一個就算在自家後院散步都找不到房間的笨蛋路痴了。
盡避嘴巴上說得冠冕堂皇,但是光流卻開始動手制作陷阱。
肚子好餓……
如果不趕快填飽肚子,那麼就算是野獸跑來都沒辦法抵抗。
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但是這片密林中據說好像有猛獸出沒……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哥哥說的話卻絕無虛假成分混雜。所以說這是個非常危險的地方……這時候他又想起那條吻了自己卻只當吃飯的笨龍,雖然外表看起來嬌弱可愛,但是之前所表現出來的神通力確實是不容小視的不是嗎?
居然扔掉了最好的保鏢……
摀住臉孔懺悔了好一陣子,少年不得不強打起精神為自己的飯著想。憑借著被強行鍛煉出來的本事,盡避手腳笨拙了點兒,但是他還是利用手邊僅有的資源做了個小小的陷阱。將衣服下擺的布條一一撕開,結成繩子做成環狀,隨後運用輕功掛在樹上。誘餌呢……想抓兔子用糧食之類的似乎行不通,況且光流身上也沒有任何食物,既然如此就只能祈禱諸位神佛保佑了。
他悄悄蹲到一邊觀察附近情況,不選擇大樹上而是選擇蹲在地上,為的就是萬一兔子繞過陷阱他還可以運用輕功親自把它抓到。
認為萬無一失的少年點點頭,將身子隱藏在高大樹木的陰影里,隨後雙目炯炯地監視著圈套那邊的情況。
太陽緩緩從正中央傾斜到正西方,原本睜得大大的雙眼緩緩瞇小。
別說兔子,恐怕連只路過的蟲子都沒有……
諸位神佛正如先前那次一樣,恐怕都跑去睡覺了,所以才沒有听到他的祈求,雖然說平時不燒香,但是這未免也太過分了。光流憤憤地想著,全然沒有發現某些東西正在靠近。
呼啦啦--
突然幾只鳥拍打著翅膀從前方只有一片暗影的樹冠中飛起,劃破開始變得有些灰暗的天空,也象征著某種危機。一陣詭異的喘息聲從身後傳來,隨後一種讓人寒毛直豎的感覺沖擊著光流的後背,似乎有什麼東西待在後面的感覺讓他戰戰兢兢地轉過頭來,卻對上一雙睜得又圓又亮的大眼楮。
身體彷佛被什麼東西固定住一樣無法動彈,光流眼睜睜地看著那樣東西從樹叢的暗處緩緩走來,優雅的姿態正符合牠的身份。
彷佛嫂嫂最喜歡的那只白貓擴大了數十倍的感覺,一只有著貓類矯健的步伐、昂頭挺胸走過來的某種動物向他友好地齜牙--
「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