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龍押送的哦,那些鏢師哥哥們都是人類。」
羽織十分認真地回答了這麼一句,卻更是讓光流狂笑不止。
好不容易等到他笑完了,捂著笑疼的肚子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少年才用一種奇妙的表情看著對面端坐的羽織,堅定地說出自己的認知︰「好了,我知道了,我一定是在做夢。這個噩夢好長哦,居然還有時間流動的感覺……不過不管再怎麼長,也總有結束的時候吧?呵呵,馬上就結束了,真的。」
完全屬于逃避現實的說法讓羽織也跟著站了起來。
「不是做夢哦,光流,我真的是龍。」
「嘿嘿,怎麼可能?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男B種東西?!」某人死不承認現實。
「可是我剛才不是帶你穿越圍牆了嗎?」
「我說過了那是夢啊,在夢中發生什麼都很正常。」
「可是我抓住你在天空中飛的時候,你還嚇得哇哇大叫呢。」
「笨蛋!那是興奮好不好?」光流漲紅了臉,死不承認那種讓男子漢尊嚴掃地的事情。
「可是這就是事實。」
「不是!」
「是事實啊。」
「我說不是就不……啊!」
一記鐵拳將他整個身子打飛出去,光流還沒來得及反應,後背就傳來一陣陣劇痛。他的身子宛如斷線的紙鳶,在撞斷幾棵瘦弱的小樹之後又撞上了五名大漢合抱都抱不攏的粗大樹干上,重重地撞擊之後才軟軟地落了地。
一綹鮮血從嘴角處流淌下來,一瞬間口腔之中滿是腥味,光流目瞪口呆地看著將自己擊飛的少女,實在無法想象那麼嬌怯怯的身子能夠揮出這麼可怕的一拳。
「吶。」羽織緩緩走近至今無法置信自己究竟受到怎樣可怕待遇的少年,依然是那副甜甜蜜蜜的笑臉,「很痛嗎?這下子相信了吧?」
太大的震撼剝奪了光流的語言能力,一副茫然不解的模樣真是無辜到了極點。
「還是不行?還不夠嗎?我果然還是手下留情了哦……」
如此呢喃著莫名其妙的話,羽織一邊伸出彷佛一用力就會折斷的縴細手指,輕輕往光流背後依靠的大樹上一戳--
先開始還是沒什麼動靜,隨後光流就感覺到背後的大樹發出詭異的聲音,
「吱吱呀呀」的細碎聲響過後就是震耳欲聾的巨大響動。下巴差點兒落到地面上,瞪得比銅鈴還要大的眼楮幾乎要蹦出來一般看著面前微笑的少女,光流就算多想逃避現實都做不到了。
突如其來的巨響驚動了前方一直在找他們的人,只見那些火把伴隨著吆喝聲越來越近,光流此刻卻恨不得跑去投靠白虎山寨,哪怕那寨主是他的大仇人。
再怎麼樣,總比和一頭蘊藏著無限怪力的龍待在一起強得多!
而當他勉強撐起身子想要跑過去求救的時候,單純的龍族少女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
「對哦,光流討厭那些人,所以剛才才要努力逃月兌的。」
一伸手就抓住了光流的衣衫後領,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身子就飛了起來。光流欲哭無淚地看著地上的那些不知情的人,伸出的手不管怎麼努力都夠不到他們。
「唔唔,果然還是飛翔起來最舒服……」
聳動肩膀,完全誤會某人意思的羽織全身沐浴在淡淡的月光中,全身舒暢。下面一片黑壓壓的森林,夜風吹拂過來,使得她全身衣紗飛舞,宛若仙子。
被吊在下面完全毫無尊嚴可言的可憐少年只能無助地摀住面孔,想哭也哭不出來,又不得不承認這個該死的彷佛噩夢一般的事實。
「……果然不是噩夢……」
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語,羽織開心地瞇起眼楮。
「吶,你相信我是龍了吧?這就好,要不然接下來很難和你說啊……」
難道還會有比這種事情還要糟糕的情況發生?
一種十分不祥的預感在心中升起,如果可以的話,光流真想堵住耳朵不去听、不去想。可是少女清脆的聲音還是順著呼嘯的風聲傳了過來,讓衣著單薄的他忍不住全身顫抖。囂爨你不是答應過我,如果我把你帶出那地方,你就會答應我一個條件。」
「……」如果世界上有反悔藥吃就好了。
「吶吶,其實也不是多困難啊,我只是希望你能和我成親。」
一句話差點兒讓心生僥幸的某人活活被口水哽死。
「咳咳!你在說什麼……我是人,妳是龍,怎麼可以……」
「是嗎?」眼簾垂下,淡色眸子中是說不出的悲傷,
「可是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哥哥們說,只有像爹爹娘娘那樣成親了之後才能在一起,所以我……」
「我一直就想問了!」說到這里就一肚子窩火,這也讓光流變得暴躁起來,
「我們之前完全沒見過吧?為什麼妳這家伙一看到我就要粘過來?如果妳真的是龍的話,為什麼會看上完全不同……身為人的我呢?」
這個問題可真是一下子戳到了要害。
開始還笑容滿面的羽織一听到他那麼說;疑惑地皺起了眉,隨後歪歪頭,陷入了難得一見的沉思中。
「你這麼說……我也不知道。」
等了半天等來的就是這麼一句話,光流真是又氣又怒。
什麼啊!雖說是完全不同的家伙,雖然擁有那麼強大的力量,但畢竟還是個頭腦不是很清楚的小表。什麼時候被賣了還不知道為什麼。笨蛋!白痴!傻瓜!
「可能是因為在你身邊……我會很想睡覺吧?」
這個答案更是讓人恨不得月兌鞋去惡狠狠地敲她的腦袋。
「笨蛋!哪有這種理由?等等……難道妳不是那麼愛睡?」想了想,光流始終還是無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
「妳平常一天要睡多長時間啊?」
「睡?在家里的時候一天睡大概……六個時辰吧?」昂起頭來想了想,飛行的速度也隨著她思考問題有所減緩。
「可是跟光流在一起大概就能睡到九個時辰以上。當你背著我的時候,我就睡得很踏實啊,光流的背上好舒服,光流的氣味好好聞……」
她這種說法不像是給自己找老公,倒是像在找被褥床鋪和旅店……
越發覺得自己簡直是雞同鴨講這種可憐的狀況,光流閉上嘴巴,隨後又想起一個不得不問的問題。
「吶,剛才那種粗魯的方法……」
「剛才?」
「就是打斷樹……」一般人都不會想到這麼粗魯的方法吧?更何況是個女孩子……哦,不,更正,是頭雌龍。
「哦,哥哥們說如果有人不明白就用郡種方法。」
沒什麼罪惡感的純粹聲音讓他差點兒噎住,但是想想那位金光閃閃的大哥一上來就拳腳伺候,這麼說起來的話應該也算是……家教問題?
「如果有人不听我們說的話,也要那麼對付。我雖然沒用過,但是光流相信我是龍了呢,大哥的法子還是相當奏效的,我就說大哥很厲害嘛……」
「哈哈……」這時候除了干笑還真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保持著身體被吊著的情況在天空中飛翔,又冷又餓又難受,但是要光流因為這些情況而請求上面的少女降落到地面上,這種丟臉的事他還真說不出口。看看她前進的方向,雖然是漫無目的地隨意飄行,但是已經離白虎山寨也越來越遠了,而且北斗七星的位置……這麼看起來應該是向著自家山寨的方向飛行的。既然這樣的話,在回到山寨之前就好好忍耐吧。
抱著這樣的如意算盤,細細思索種種問題的時候,光流只听到上面傳來和剛才元氣十足截然相反的聲音。那種彷佛含了什麼東西說話的含混嗓音讓他全身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還不等反應過來,悲劇就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