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臉……還痛嗎?」
冷冽的眸子掃了過來,听她這麼一說,狐狸才感覺到左邊的臉頰像火燒一樣的痛,「唉」了一聲伸手去模,卻不料模到了類似膏藥一樣的東西。
輕輕的腳步聲靠近,沒有抬頭,卻看到長長的裙擺闖入了自己的視線,隨後從來沒有踫觸過卻和想象中一樣冰冷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頰,冰冷融人熾熱中,一下子降了溫度,但是隨即就是更強更熱的感覺沖擊心髒,讓臉紅得更是徹底。
「挨打的時候如果沒有咬緊牙關,那麼可能會被打斷牙齒。幸好那個人不會任何武術,也不是很強,要不然你的舌頭也可能會被牙齒咬斷。」
一邊撫模著他明顯腫起來的臉頰,喬禮苒平板的聲音一邊陳述著誰都知道的事實。從來沒想過居然會有這樣的後果,狐狸後怕得臉色變得煞白,一時間什麼心猿意馬都飛到了九霄雲外,只是暗自慶幸自己的運氣實在不錯。
「你為什麼要為我擋那一拳呢?」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比先前稍微柔和的聲音流人心中,交握的手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隨後緊緊地抓住衣襟。
「……我也不知道。」
確實不知道,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擋在她身前為她挨了那一拳了。一直認為自己應該是以自己的利益為優先,事實上也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但是這件事情卻大大地出乎意料,連自己都解釋不清楚。
超出了計算範圍之外的事情,這究竟是為什麼?甚至連這樣的臉紅心跳都無法用程式或者是計劃來解釋,為什麼?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還不明白嗎?」連不想明白的自己都明白了,喬禮苒嘆了口氣,決定還是放棄繼續和他糾纏下去,松開了撫模他浮腫面頰的手,站起身來向門邊走去。
「喬……」
必門聲將高荻椏小聲的呼喚壓了下去,喬禮苒靠著門垂著頭,感覺到本來不理世事的身上突然壓上了一塊重石,好難過、好難過。表現得都這麼明顯了,已經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尋求安慰的問題了,她怎麼可能不清楚那個狐狸愛上了自己?
「但願他……永遠都不會發覺就好。」
喃喃地念著這個絕對不可能實現的願望,也清楚這樣只是自欺欺人而已,但是愛情的負擔,她已經不想再去嘗試第二次了。
「我到底是為什麼……會去幫她擋那一拳呢?」狐狸喃喃自語著,臉色開始發白,「而且她踫我也好我踫她也好,都是心跳好快,看到她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更是胸口窒息得喘不過氣來……這簡直就和當初看到她和綠夜在一起的情形一模一樣啊……難道說,我……我愛上了喬禮苒?」
一想到這個可怕的可能性,血色爽快地從狐狸臉上退得千干淨淨,手指顫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陷入如此境地。
「綠夜……綠夜,綠夜!」
「我在。」
不由自主地大聲呼喊著朋友的名字,只听到牆壁那邊傳來回應,隨即原本完整的牆壁向兩邊滑開。目瞪口呆地看著已經晉身為神出鬼沒一族的好友們,狐狸的下巴爽快地月兌了臼,指著那幫家伙的手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你們怎麼……」
「很簡單啊,這里是我家啊。我們家所有的人都不擅長武術之類的保命功夫,所以自然要布置一些機關以備不時之需。」綠夜回答得理所當然,身後的人們卻臉色窘迫,顯然對于綠夜平時遭人怨恨而跑來踢館的人心中有數。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吧。
斑荻椏一下子揪住了靠過來送死的夏綠夜的領口,顫抖著聲音說出自己剛才的發現——
「我好像喜歡上了喬禮苒。」
「不是‘好像’,而是‘確實’。」異口同聲的回答震撼力極強,也讓狐狸的臉色一下子向死灰方面發展。
「可是我不是也愛上綠夜了嗎?」
這個問顥計一群觀眾腳軟。
夏綠夜微笑著,扶扶壓跟沒有下滑的眼鏡,雲淡風輕地說︰「對不起,我對你沒有那種感覺。」
「你這個白痴!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啊!你看到綠夜和喬禮苒在一起不舒服,那是因為你嫉妒綠夜!笨蛋!」一邊的顧紫芋終于忍不住開始跳腳,對那家伙的不開竅佩服得五體投地。
「唉?是這樣子嗎?」狐狸大驚失色。
「廢話!」齊聲怒吼讓這個問題得到了確切回答。
原來……事情居然是這個樣子的啊!
既然事情弄清楚了,愛也愛了,不認不行。
那麼就惟有把她弄到手才行。
狐狸下定決心,就開始瘋狂書寫追求計劃,而那邊喬爸爸的事情也擱在一邊,打算等自己追到了他女兒,再以新的身份來索取那筆錢財好了。
說到底,他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在把所有的事情理清理順之後,原本惡劣奸詐的個性就跑出來了,拿出那種對敵作戰談笑風生的狠毒,就沒有什麼得不到手的東西。
不過,事情就是有例外。
在參考了種種追求手法並且實際試驗了之後,卻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到了最後,連情聖都甘拜下風,說那座萬年冰山沒有一點點弱點,難撬得要命。
今天也是老樣子,眾人齊聚一堂,看著狐狸在咖啡廳的地上來回溜達。
「可是她都不理會我,我到底要怎麼辦啊?」
「……」好幾雙眼珠子都隨著他的走動而轉來轉去,欣賞著狐狸的困獸猶斗也挺有趣的。
「有你的,不要逼我用狠招!」狐狸在原地轉著圈兒,綠著臉孔想了半天,最後從口袋中掏出永不離身的記事本,向一邊坐著看好戲的夏綠夜借了手機——沒有用他自己的,理由自然是省錢。按下了一連串再熟悉不過的號碼,清清嗓子,開始訓話——
「唉?小李嗎?我是高荻椏……是,是,我知道你很激動,但是我是不會回去當‘南海’的軍師的,現在主事的人是你,不要動不動就這麼激動好不好?告訴過你多少次了,處事的時候要心狠手辣、堅決果斷,有的時候即使稍微觸犯一點兒法律也可以……」
「嗯哼!」學生會會長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提醒那個前軍師不要太過分。
「……不和你說這個了,現在我有件事情搞不定,你去幫我調查一個叫做‘喬禮苒’的女孩子,要把她的身家親人和朋友常去的地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都給我列出個清單出來。對,就是上次要你幫忙查的那個女生,再給我詳細一點兒。啊?!你說什麼?太過分了!」
猛地按斷了通話鍵,狐狸惡狠狠地把手機摔回夏綠夜懷中,一張江南美書生的臉孔漲得血紅。
「怎麼了?對方說什麼話惹你生氣了?」
狐狸綠著臉,狠狠地說出前手下踩入地雷區的話︰「那小子居然問我,喬禮苒是不是哪里犯著我了,還是欠了我很多錢,要不要找一堆人來個集體群毆……」
說到這里,一邊的觀眾再也忍受不了地狂拍桌子,笑得打滾兒,尤其是南宮唯更是上氣不接下氣。
「拜托你,狐狸。你知不知道你那些手法活像以前和那些小幫派對決的招數啊?!追求女孩子弄得好像打仗一樣,是人都會那麼懷疑的。噗!太好笑了,哇哈哈哈……」
「你厲害!你行!你來教教我啊?!」狐狸徹底被那種狂笑聲給逼瘋了。
「好呀,身為女孩子的我有必要給你上一堂女性心理課。」南宮唯一拉面前的椅子,一腳踩上去,豪氣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