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權交給你處理了。」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莫金郁還是吃了一驚。和現在的日冕在一起簡直就是酷刑,他才不要。正要反駁的時候顧紫芋看穿了他的心思,直直一腳踹到他的命門死穴上。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就頭疼了,我們幾個當中,你的跆拳道是最好的,如果你不做,我們其他幾個人萬一出了什麼閃失,可不擔保日冕會變成什麼樣子哦!」
看著他一臉純潔無辜的微笑卻說出這樣極具有威脅性的話,莫金郁難得地翻了翻白眼,直覺地知道又一個家伙被綠夜那個禍害污染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一直靜靜站立的龔日冕反而拒絕了這項提議。
「多謝顧先生的好意,但是我已經準備暫時回莫家,所以不能接受。」如此將自己的生死輕描淡寫地決定下來,他卻說得如同閑話家常一般悠然。
什麼?
莫金郁詫異地抬起頭來,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劉海依然厚重地擋在潔白的額頭上,絲毫看不清楚深眸之中跳動的神色。為什麼會如此?為什麼會主動放棄自己?先前不是怎麼趕都不走的嗎?雖然腦海中十分清楚龔日冕這麼說的原因,但是心中卻還是不想承認著。
彼紫芋詫異地看向口出驚人之語卻仍然面不改色的龔日冕,直覺地就開口勸解——
「日冕,不是我自夸,我們幾個人聯合起來,不管是財力還是能力都比莫家本家高出很多來,而金郁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呆在他身邊絕對是最安全的。而且你以為你回到莫家會受到重視嗎?以你的身份他們是不會專門去派人保護你的。」
微微一笑,也許是笑了一下,因為垂下的臉孔被劉海遮住,所以看不到任何表情。只听到清脆得如同金屬相互敲擊發出的聲音冷冷地重復著自己的使命,是無限的忠實也是悲哀。
「我本來的工作就是保護金郁先生,但是現在對方的目標是我,我如果留在先生身邊勢必會為他帶來危險。所以我已經向莫家本家提出申請,這段日子暫時由別人來負責先生的安全,而我則一直等到危險解除以後,再回到先生身邊。所以你們就讓我……」
代替挽留語句的是重重擊打牆壁的悶響。
莫金郁沒有說話,只是重重地將自己全部的怒氣都發泄在身邊的牆壁上。拳頭握緊,撞擊如此堅硬的東西之後就是難以消退的紅痕,和手腕白皙的皮膚比起來,格外觸目驚心。誰沒有想到他這樣發泄自己的怒火,南宮惟正要說些什麼,卻被顧紫芋拉走。
拖著女朋友走出房間,顧紫芋體貼地帶上了門,然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紫芋,你做什麼?這樣放他們獨處的話,一定會打起來的。」南宮惟埋怨地看著一邊無動于衷的戀人,一邊想要打開大門再次沖進去,但是戀人卻伸手抱住了她的腰,一路半拖半抱著,將她拉離那個房間。
微微散亂的劉海下,睿智的眼眸忍不住轉向身後的房門,顧紫芋輕輕嘆息著,深刻知道這種問題也只有當事人可以解決,其他人是絕對不會明白的。
事實上,龔日冕和莫金郁就算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也是他們兩個之間的問題。不管龔日冕是不是男人,當然——這種問題已經是不重要的了。只有和那個充滿了怯懦、深知那高傲外表之下其實是如何孤獨悲傷的真正的莫金郁相處過的人才知道,龔日冕對于莫金郁來說是怎樣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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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中的氣氛沉重,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面對著那雙毫不退縮的金眸,龔日冕垂下眼簾,下意識地扭頭躲避。像是證明自己的決心一般,扭過頭去他就想離開這里,回到那個冷冰冰把人當做機器的莫家,就此暫時和自己的主人別離。
是的,雖然自己是他的保鏢,但是現在保障他安全的做法卻是遠離他。
如此打算著,卻沒料到手腕被身後的莫金郁一把抓住,隨後那個可以震動自己胸腔,也可以沉重得連心髒都幾乎停止跳動的聲音下了命令︰「留下來,不準走。」
知道那個被自己稱為「先生」的人是真的對自己好,也知道他對自己抱持著那麼重要的情感。他甚至從來沒有掩飾,即便也為此所痛苦……而自己,自己卻為了更加重要的東西讓這段感情化為飛灰,無法挽回。
這一輩子,他是主人,而自己只是他的影子。
這是自己當初的選擇,所以決不後悔。
「我必須回莫家,請您放手。」
靶覺到心律不整,再這樣下去也許會出什麼事情。感覺到身後男孩子的情緒已經繃到了極點,只要稍微刺激就極其有可能將他們兩個一起推向深淵。而本來十分安全的界線,也因為這件事情被摧毀得完全。
「我曾經祈求著你趕快回到莫家,好讓我永遠看不到你,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按照那個男人的想法,會惹來災禍的東西是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那麼把那個東西拋棄了就好不是嗎?你雖然是龔家的人,但是他也絕對下得了手。」
「……我的事情不勞先生掛心。」
靶覺到心中翻天巨浪,不停拍打,也感覺到對方的手指越捏越緊,決不放棄,龔日冕努力讓聲音不會因為心神動搖而顫抖,甚至態度也絕對不能改變。知道現在如果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就有可能全面崩潰。
「怎麼可能不掛心?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答應你嗎?你……」強硬地抓住他的手腕,將他的身子扭轉過來,看到那雙長年被烏黑劉海掩蓋的黑眸吃驚地看著自己,莫金郁只感覺到胸口中燃燒的火焰迅速席卷、燎原。
莫金郁一把將他的身子拖了過來,他連驚呼也來不及發出,嘴唇就被惡狠狠地堵住。大手緊緊地禁錮住他的後腦,眼前看到的睫毛長得驚人,龔日冕大睜著眼楮,感覺到神聖不可侵犯的主人正在放肆地親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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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瓣相互貼合,做夢也想不到莫金郁如此冰冷高傲的人居然會有這麼熾熱的嘴唇。
「不……」
這樣做是不對的,是不被容許的,龔日冕掙扎著想要推開面前的身體,卻發現手掌下的胸膛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堅硬,充滿力量。原先抗拒的手不知不覺垂下,莫金郁深深地、深深地親吻著他,想要將自己壓抑了將近十三年的情感就此完全傾瀉出來。
舌尖糾纏著,頭腦是難以說出來的昏眩,龔日冕徹底屈服于面前極端渴望的臂膀中,感覺到身體的虛弱以及情感的沉淪。這一瞬間,什麼主僕之分,什麼道德觀點,什麼違背誓言,都遠遠不如所接觸到的擁抱以及親吻真實。
真實得讓人害怕!
風吹過半開的窗戶,撩動起紗簾,之後听到微微敞開的玻璃窗發出「卡嗒」一聲輕響,輕輕合上,但是也讓沉迷于突破禁忌的龔日冕徹底清醒了過來。
「不要踫我。」
靶覺到所有的面具都被剝奪下來,如今的自己赤果得讓人吃驚,龔日冕驚慌失措地將主人一把推開,莫金郁一個沒有防備,整個身子向身後的牆倒了過去。龔日冕拼命揉搓著嘴唇,想要將那鮮活的觸感徹底消除,他紅著臉,調整呼吸,想要漠視這種事情的突然發生,但是怎麼也做不到。
那邊依靠著牆壁坐在地板上的少年也氣息不穩,垂放在地上的手向上抬起,將凌亂的發撩到腦後,露出炯炯的金色眼眸,燦亮得如同籠罩身邊的陽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