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三人對望、低氣壓滿布的時候,她十分給面子地打了個超大的噴嚏,這才讓原本臉色清一色煞白的三個人,齊刷刷地變了臉色。
她因為打噴嚏而臉紅,而他是發現她的赤身露體而滿臉通紅,至于那位優稚的美女,則是氣得滿臉通紅。所以,她這個不受歡迎,導致母子反目的女人,就被套上衣服,扔了一堆錢以後掃地出門。
她抬起手腕看看表,已經過了三個鐘頭了,他們母子的「久別重逢話衷腸」也該告一段落了吧?不知道吵架的結果如何?
正打算就這麼回去,一道清亮的熟悉聲音在頭頂響起,比炸彈爆炸還要讓她心驚肉跳。
「咦?姐姐,你在這里做什麼?」
很想裝做不認識,但是既然被人家指名,顯然成功的幾率很小,她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果然看見可愛的笑臉在向她猛放電。
蘇旗漣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遇見她,不過這也真是天賜良機。如果想從那個冰塊男那邊問出這對笨蛋情人的情況,只怕比登天還難。這個姐姐雖然稍微沖動了一點、野蠻了一點,但是心思也單純了許多,自然容易套話。
臉上綻放出動人的微笑,他拉開一邊的椅子,施施然坐了下來。雙手交握,銳利的視線掃過,看著她明顯尷尬的臉,以及頸項上忘記遮掩的紅痕,對于他們的天雷勾動地火了然于心。
眼楮眯起,他笑得好像偷吃了五百只小雞的黃鼠狼,「學長他媽媽來了吧?」
「你怎麼知道?!」許弦琰吃驚地站起身來,手指一動,帶動的桌子上的飲料翻了,液體灑得哪里都是。
「姐姐,你的衣服弄上了!」手指指向許弦琰雪白的長裙,蘇旗漣笑得溫柔。
「哇啊!糟、糟糕了!」手忙腳亂一陣折騰,她對著自己剛買的裙子哀悼。真是的,流年不利,連飲料都和她作對!
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蘇旗漣再也忍耐不住地「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許弦琰臉色通紅地看著笑得顫抖的他,怒氣沖沖,「不要笑了!」
她不說還好,她一說他就笑得更凶。所有人都回過頭來看著這一對出色的美人,男人們眼中精光閃閃。討厭當眾人尤其是那些的免費觀賞品,但是和「隻果的女朋友」不得不說清楚所有的來龍去脈,在清楚地認識到這是想逃也逃不了的情況下,許弦琰正襟危坐,緊張地看著好不容易止住狂笑的蘇旗漣。
嘴巴張張合合,想說但是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說,許弦琰好像缺氧金魚似的模樣,再次讓蘇旗漣暴笑。該死的!這種情況怎麼可能不生氣?許弦琰氣紅了一張俏臉,把錢往桌子上一丟,就打算離開。
一把抓住面前晃動的胳膊,蘇旗漣努力板住笑得已經快抽筋的臉,正正經經、單刀直入地詢問最要命的問題。
「學長的媽媽確實來了吧?」
「你為什麼知道?」一瞬間以為他是神仙化人,能人所不能。
「當然,因為那通電話是我接的啊!」悠閑地招過一邊思考要不要過來的侍者,蘇旗漣看著點餐的單子,考慮吃什麼東西。
「你接的電話?那你為什麼什麼都不說?!」她柳眉倒豎,狠狠地拍著可憐的桌子,也嚇了本來就處于緊張邊緣的侍者一跳。
眼角挑起,黑白分明的眼楮看了處于暴怒邊緣的她一眼,然後蘇旗漣正正經經地再次看他的單子,等到對方忍不住想拉起袖子扁人的時候,他才緩緩地說出理由來——
「當時的情形你不記得了嗎?你們兩個粘在一起好像牛皮糖,學長他一下子就把我踢出門了!」
咦?這麼說起來,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個模糊的印象……許弦琰軟軟地坐回椅子上,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雙腳在桌子底下蹭來蹭去,不知道該如何說明現在這復雜混亂的關系。
蘇旗漣一直觀察著她的反應,也一直偷笑在心里,但是臉上卻始終是一副再正經不過的表情。
「你……和學長他……」
沒有說話,事實上她的舌頭已經打結了。許弦琰的臉「騰」地一下通紅到底,就連露在領子外面的脖子都紅彤彤的。此時無聲勝有聲,傻瓜也知道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偷偷抬起眼楮,想要看看蘇旗漣的反應,她看到的卻是不停抖動的肩膀,以及捂著臉龐的細白手指。幾滴水晶一般的液體流出,滿落在面前的五顏六色的果汁里,快速地融合,瞬間就消失無蹤。
啊!她哭了!柔弱可愛的小鳥依人模樣,想必神經也縴細得和絲線一樣。她最不擅長應付的就是這種類型的女孩子了,到底應該怎麼辦啊?
「我說……啊,不要哭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要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但是……但是,隻果他確實已經是我的人了,就算我願意他也不願意再次回到你身邊……雖然越解釋越糟糕,但是也比不解釋來得好。
抬起頭來,一雙大眼楮中波光閃動,看向她的眼神真摯無比,蘇旗漣壓抑著已經笑到肚子都擰起來的沖動,繼續把她往深淵里推。
「可是……我一直喜歡著學長,為了他,我什麼都可以做。我那麼珍惜學長,那麼努力,到了後來他卻……他卻……」垂下頭去,肩膀再次抖動,蘇旗漣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以為他是傷心過度,許弦琰也來不及細想,索性繞過桌子,一把把他抱在懷里。
「啊?」還真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出這麼一招,蘇旗漣當下就愣住了。鼻子里充斥的滿是屬于女性的馨香,臉頰踫觸的,是女性特有的柔軟。
「我知道我這樣做很過分,但是我真的喜歡隻果。」低下頭,下巴磨蹭著蘇旗漣的頭頂,想著這個孩子可能有和自己一樣的心情,許弦琰語聲就不由變得哀淒起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看著他,不想著他,我絕對會發瘋的!但是這份感情來得如此之遲,所以造成了對你或者是對他的傷害……我,對不起你們……」
哽咽著,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而周圍的人全都看著這一對漂亮得過分的人,幾乎連呼吸都停頓下來。
蘇旗漣輕輕抱住她縴細的腰身,一種詭異的想法在心中涌起。不發聲地嘴角上揚,他笑得奸詐萬分。
「……姐姐,如果你想讓我原諒你的話,那就答應我一件事。」
咦?事情還有轉圃的余地?許弦琰反手抱住那個「傷心」的孩子,急切地反問起來︰「什麼?到底是什麼?如果我能做到,你不用客氣盡避說。」
「那麼,什麼事情都可以?」抬頭看她,蘇旗漣眼楮中淚光閃閃,格外惹人憐愛。
「只要我做得到的事情都可以。」她用力點頭,表現著自己的誠心。狡詐的目光閃動,雖然遲鈍得不知道那代表著什麼意義,但是女性的直覺還是讓她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只要你吻我一下,我就原諒你。」閉上眼楮,噘起紅唇,許弦琰整個人都嚇傻了。
她剛剛說什麼?自己的耳朵沒有出毛病吧?她怎麼可能說出這麼變態的話?她是女人,而這個漂亮的孩子也是女人啊!怎麼可能?!
「姐姐你不要誤會哦,只是和我交往的時候,學長連一下都沒有吻過我……這對我來說是畢生的遺憾,所以希望可以通過和學長接過吻的你,來滿足我這個心願。」語氣哀切,眼光朦朧,他盡力表現得楚楚可憐。現在他對于像許弦琰這種外剛內柔的人有什麼弱點知道得一清二楚,自然清楚地知道「吃軟不吃硬」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