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擔心那麼多作啥?那是人家的家務事,數來數去也輪不到你管。」
丫環對魏胡子瞪眼,「你說什麼?我不過是心疼夫人,替她著想而已。夫人對我們那麼好,難道幫她說句話也不行嗎?」
其他人均對魏胡子投以不滿的眼光,顯見不滿他的論點。魏胡子難堪的說︰「我不過是隨便說說罷了,用不著這麼認真嘛!我也不是說不喜歡夫人,事實上我是最支持她的。」
丫環嘆口氣,「其實只要夫人快樂,其他的事比較起來就不那麼重要,管少爺從前是怎麼待她的,要緊的是,從現在開始待她好就行了。」
「是啊!」所有的人同聲附和。
李尋舟安靜的隱身在一旁听著下人們對話,卻沒有任何行動。他倒不是有意這麼做,只不過行經此處,而他們談論的音量不小,何況又談論到他,便自然而然地駐足傾听。
曉得下人們同仇敵愾的站在無悠那邊,令他發出會心的微笑,縱然他是被批評的那一方,他也不引以為忤,心中反而歡喜。
那張紙、那些字……勾起他原以為不會再記起的情愫。曾經他以為他與無悠間的關系,真如他們所說的那般不和諧,可是經過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他推翻了這個想法。
或許表面上他們真的相敬如冰,但在他的心中,無悠絕不僅止于名義上的妻子這麼簡單。他對她有莫名的溫柔、好感和佔有欲,這不是一朝一夕成就的,在所有人……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知情的情況下,或許他早已泥足深陷而不自知。當然……他有足夠的時間和精神去挖掘出事情的真相。
「夫君!」無悠揚聲輕喚。
「是你!」李尋舟展露笑顏,望著她娉婷縴細的身影裊裊而來,胸口不期然涌上深深的滿足感。
眼前的女子溫婉可人,他何其有幸能娶她為妻?如果……如果能再擁有她的心,那就更完美了,而這正是他打算進行的下一步。
他想要得到她,不論她的身或心都要,他不想再與她做對有名無實的夫妻,只願能夜夜擁她入懷直至天明,這是盤旋在他心中多時的。
對她——他不可能放手!
「我……替你縫了件衣衫,試試看合不合穿,我好拿回去改。」無悠將手中的長衫攤開。
李尋舟見她拿件淡青色的長衫,目光一亮。
「這不就是那天在涼亭里,你執意不給我看的東西嗎?原來是在幫我裁制衣物。」
無悠含羞帶怯的點頭,正要幫他套上試穿。
「這樣量怎麼會準呢?萬一要是糟蹋你的心意就不好了,這是你第一次送我東西,而且還是你親手做的,我很珍惜,不想這麼隨便。」他好心的建議,「不如咱們回房,你再幫我試穿,月兌掉外衫,估量起來也準確些。」他眸中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
無悠不疑有他的用意,本來嘛!要穿起來舒服,任何小細節都不能疏忽。
于是她帶著李尋舟回房,等到他雙手掩上房門,面對他熾熱的眼神,她才意識到兩人之間無形的情感張力,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你……要不要把外衫月兌了?」她口干舌燥,極力使說話的口吻平順。
他不會發現她連說話都在發抖吧?有嗎?
李尋舟微笑頷首,解開外袍正要月兌下,忽地皺眉,停頓動作。「我自己月兌會扯痛傷口,要是再裂開就不好了。還是你來!」
怎……怎麼會?他的傷口不是早好了,怎麼這個時候還會痛?無悠暗忖道。
面對她疑惑的眼神,他只是無謂的聳聳肩。
「不信你來檢查看看。」
要叫她檢查?那不是得……
「不!不用了。」她連忙回拒,「是我的疏忽,沒有想到你的傷口尚未結疤,可能有扯裂的危險,還是讓我來幫你吧!」她放下手中新縫制的衣物,來到他身前,吞了一口唾沫,勉強微笑道︰
「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記得要開口告訴我。」
李尋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深邃難測的黑眸眨也不眨的望著她。
無悠顫抖著手,解下他的袍帶,然後伸向他的衣襟,她的心跳加遽,腦海里只充斥著「咚!咚!咚!」的沉重聲音,再也听不到其他。
「你怎麼了?」他俯身,將唇湊到她頰畔耳語。「臉紅得跟什麼似的。」
灼熱的氣息在耳邊吹拂,性感低沉的嗓音令她的玉指一陣緊縮,使得熱氣從腳底沖向腦門。
「不!沒什麼!」她慌亂的說,「可能是房里太悶,有點透不過氣。」她不能露出破綻來。
「噢!是嗎?」他竟然在未征詢她的同意之下,輕嚙她小巧的耳垂。「我還以為是我的緣故,這下子我就放心了。」
「你……可不可以站直些?」她困難的說道,全身虛軟,有些搖搖欲墜,多虧自己勉力撐住。
「這樣子我沒辦法幫你月兌下衣服。」
「這樣?那好吧!」李尋舟沉吟,而後遵從她的要求站直身子。
見他站直身子,她的心里掠過一抹失望,不過她當然不肯承認。
他的雙手隨後攀上她縴細的腰肢。
「我站累了。」他懶洋洋的補充道,不是很有誠意,而且也牛頭不對馬嘴。他累了跟抱她的腰有何關系?
「有支撐的話,比較不會那麼容易疲倦。」他解釋。
無悠糊涂的接受他似是而非的回答,腦海里總覺有個地方不對勁,但到底是哪兒出差錯仍是不甚了解。
縱然滿肚子的疑問,她照常嫻雅的為他換上新衫,審視之下,竟然頗為合身,就像為他量身訂作似的。
她抬起頭,「你瞧……」
在未曾防備之下,李尋舟低頭吻上她。
他的唇舌在她粉色唇瓣上輕探,既不躁進也不放松,只是淺淺柔柔的,像午後灑落的小雨,溫柔而醉人。他的左手仍停留在她的縴腰,另一手卻輕捧起她嬌柔的小臉,仿佛對待易碎的瓷器那般珍視。
她的手無處可依,只能暫且棲息在他的胸膛,李尋舟為她的動作喟嘆一聲,執起她的柔荑,一根根吻過她珍珠般透明的縴指。
「夫君……」她為他的動作輕喘,這麼溫柔……這麼疼寵……實在不像原來的他。
「叫我的名字,我一直夢想能听到你喚我的名字,不再只是‘相公、夫君’這些疏遠有禮的稱呼。」
「尋……尋……」她終究叫不出口。
「沒關系!慢慢來。」他誘哄,「你不必怕我,只是兩個字而已,不難的。好無悠,再試試看。」
不難?他知否要讓她跨出這道橫亙多時的鴻溝有多難?她要說服自己多少次?要鼓起多少勇氣才能站在這里?所有外在的凌辱她都能忍受,惟一無法承受的,是他對她付出的感情棄如敝屣。一旦心碎,就再也補不回來了。
他會嗎?他會再次傷她的心嗎?
「尋舟……」她軟軟的回應,身子虛弱的攀附住他。她無力拒絕他的請求,更何況他的眼神如此魅惑、如此熾熱,叫她寧願沉溺其中而不願自拔。
「你讓我想吻你。」他喘息道。
老天!只是名字而已,他卻像初次動情的少年,血氣方剛,全身的血管都像是要爆發,而他無能為力。
只是名字而已,他再次告誡自己,卻仍用大拇指她的唇瓣。
「再喚一次!」
「尋舟。」她被動的說,搖擺、不確定的心在這一刻安定下來。
「我的名字從你口中喚出來,真是該死的好听。」他呢喃道,用他醺然的黑眸來誘惑她。
而後他的舌探入她的口中,這次他不再溫柔,肆意的在她舌中糾纏翻攪,誓要引出滔天的浪花。他喜愛吸吮她的丁香,不弄得她嬌喘連連不肯放手,她檀口內的蜜汁令他沉醉其中,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