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好氣地回她。「什麼『情同姊妹』?你這個人粗枝大葉,還動不動就咬人、槌人,哪里像個女人?真要說也是『情同兄弟』才對——哇!」
被羽茵使出全力踢下床的他,揉著痛得唉唉叫。
唉,他這是招誰惹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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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君戎結束愉快的環島旅行後,一晃眼,羽茵到美國工作也快八個月了。
雖然和麥克相處愉快,兩人也時常相約看電影、吃飯、逛街,她還去他家和他的家人一起過聖誕節,就像一般情侶一樣,可奇怪的是,麥克始終沒有向羽茵告白過,也沒吻過她,總讓她心里覺得不踏實,而且這種不安感還與日俱增。
她實在忍不住了,就在今天,她一定要跟麥克確認彼此心意,逼他親口說愛她不可!
決定了,她便在下班前打電話約了麥克一起吃晚餐,他爽快地答應了,還說他也有重要的事要告訴她。
「重要的事?會是什麼呢?」
早了一步到達餐廳的她喃喃自語著,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可能——搞不好,麥克也想在今天跟她告白呢!
有了這份期待,羽茵突然緊張起來了,連忙拿出粉餅偷偷補妝,再三確認自己今晚打扮得體、也夠亮麗動人,這才靜下心等待。
「嗨!等很久了嗎?」
準時抵達的麥克,一進門就朝她綻露燦爛笑顏,溫柔地彎身在她臉頰親吻一下才入座。
「不會,我也剛來而已。」羽茵甜甜一笑。「先點餐吧!」
「先等一下,我還約了一個人。」
「還有別人?」
「嗯。他叫保羅,正在停車,一會兒就進來了。」
既然對方是男的,不是「情敵」,羽茵也就不在意了。
「怎麼了?」
麥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羽茵發現他的手微微發抖,一雙藍眼楮似乎發著光,看起來又緊張又興奮的模樣,連她也感染了這份亢奮的情緒。
「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訴你,我陷入愛河了!」
Yes!
羽茵在心里開心大喊。等了那麼久,他終于要向她告白了!
麥克誠摯地望著她。「其實我一直不敢確定自己的心意,又擔心被拒絕,所以遲遲不敢表白。可是最近我痛苦得吃不好、睡不好,害怕再不行動就會失去對方。我知道自己再不說清楚,一定會後悔的,因為我已經深深陷入愛河了。」
羽茵臉發紅、心狂跳,真想豎起大拇指夸他說得好。等了這麼久,終于也讓她嘗到被喜歡的人告白的時刻了!
「那……你就直說嘛!」她羞答答地鼓勵他。
「我已經說了啊!」麥克高興地告訴她︰「最讓我開心的是,他也答應跟我交往了。」
啊?
羽茵心里塞滿了問號,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她剛剛有答應要跟他交往嗎?
就在她納悶的同時,一個擁有褐色皮膚、黑色卷發的高大男子走向他們這桌,羽茵瞧見麥克立刻起身將對方拉坐至身旁,輕吻了一下那男子的唇,她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想為你介紹的人就是他,保羅,我的至愛。」
麥克簡短有力的話一說完,羽茵的世界立刻天崩地裂。
她忘了自己是怎麼吃完這頓飯、回到住處的。
但她依稀記得,自己不但很有風度地祝福他們,表示對同性戀完全贊同,還答應以後會繼續跟他們保持好朋友的關系。
「嗚……王羽茵,你真是個白痴啊∼∼」
一進入她租賃的公寓,門一關,憋了許久的她立刻哭得唏哩嘩啦,整張臉的妝都哭花了,模樣簡直比鬼還恐怖。
「嗚……原來麥克是個同志啦!」
她放聲哭嚷著,心里這口冤氣真是無處去呀!
好不容易讓她遇上一個「只應天上有」的好男人,為什麼他偏偏不愛女人?她王羽茵的愛情運怎麼會糟到這種地步嘛!
冤哪∼∼
枉費她還一路從泰國追到美國,結果表錯情、愛錯人,浪費她的大好青春,最慘的是這實在太丟人了,還不能跟別人訴苦!
「鈴∼∼」
不知道哭了多久,被她扔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個不停。哭得正暢快的她根本沒心情接听,偏偏對方像是要等到地老天荒似的,打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死心。
「喂?!」
她一看來電顯示是陌生的電話號碼,火大地接听後先嚷再說。
「天哪,你吃炸藥了啊?」君戎把電話拿開耳邊兩秒鐘。「把我喊聾了,你可要負責嫁給我唷!」
一听出是君戎的聲音,她忍住不到三秒鐘的眼淚,立刻又如泉涌。
「嗚……君戎,我該怎麼辦啦……」
「怎麼了?」
一听電話那頭傳來的淒慘哭聲,他不敢再搞笑,立刻嚴肅起來。
「嗚……我以後都沒臉見人了,干脆去跳河算了!」
「喂,你別嚇我啊!」他一顆心揪緊,慌張得查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嗚……麥克他——」
羽茵還沒來得及說完,手機就沒電了。不曉得發生什麼事的君戎卯起來重撥就是不通,急得他頭發都快白了。
「轟隆——」
窗外閃電、雷鳴外加傾盆大雨,讓君戎來到洛杉磯的四哥住處的第一夜,簡直是糟到不行。
記掛著羽茵的他實在是坐立難安,管不了路不熟,一手地圖、一手抄起四哥的車鑰匙,立刻出門趕去找她了。
第三章
「叮鈴鈴∼∼」
半夜,羽茵住處的門鈴響個不停,硬是把哭到睡著的她給吵醒了。
「哇!」
起床的她隨手開燈,突然從化妝台鏡子里看見自己那副鬼樣子,差點沒被嚇掉半條命。
「到底是誰呀?」
她連忙抽出卸妝紙巾,邊走向大門、邊將臉擦干淨。應門前,她貼著門上貓眼一看,沒想到另一雙眼也從門外貼了上來。
「哇!表啊!」
听見門內的尖叫聲,正湊近貓眼探看屋內動靜的君戎也嚇了一跳,急得猛敲門。
「怎麼了?羽茵?我是君戎啊!快點開門!」
君戎?
嚇得跌坐在地的羽茵听見了他的聲音,頓時愣住了。
不會吧?!外國鬼那麼厲害,不但知道她朋友的名字,還會說中文!
「你別嚇我了,快開門,不然我要破門而入嘍!」
不對,好像真的是他。
羽茵回神後,趕忙起身再從貓眼確認,果然看清門外真的是君戎,而且他夸張地擺出李小龍的武打招式,好像真的打算破門而入了。
「哇——」
君戎豁出去,跳起來朝門板飛踢,但大門突然打開,一時收不住腳的他硬是「飛」了進去,落地時直接劈坐在地,痛得他齜牙咧嘴地哇哇大叫。
「噗——哈∼∼」
看著他一連串宛如拍搞笑片的夸張動作,羽茵先是一呆,繼而忍不住大笑起來。
「虧你還笑得出來……」他哀怨地朝她伸出手。「還不扶我起來。」
羽茵停住笑,把門鎖上,連忙上前拉他起身,他卻突然一把將她緊擁入懷。
「君戎?」
「嚇死我了!」他緊緊抱住她,恨不得將她嵌入體內似的。「我還以為你出事了,我還以為你真的會做什麼傻事,我真的被你嚇得魂都飛了!」
羽茵終于注意到了,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全身都濕透了,他的擔心與害怕透過這一切,明明白白地傳達到她心里。
「對不起……」她伸出雙手抱著他。「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說著說著,眼淚又滑落雙頰。君戎的關心像股溫泉,漸漸暖了她體內冰寒刺骨的血液,只有他能讓她放心傾訴心中的苦,更是她現在最需要的人。
「可是,你為什麼會在這里?」她盈滿淚水的雙眸不解地望著他。「你不是應該在台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