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
「我說的。妳根本沒勇氣接受別人的追求,妳害怕到最後妳會真的愛我愛到不可自拔,連美國都不回去了,所以就膽小地想逃,我說中了吧?」
她雙頰緋紅。「才不是你說的那樣。」
「一定是。」
「才不是!我一點也不喜歡你!」
「一定是,妳一定很喜歡我。」
「才不是!」
「一定是!」
「那妳敢讓我試追嗎?」
「有什麼不敢?」
「那妳敢留下嗎?」
「有什麼不──」
看見他眸光一閃,麗琪臉上一陣紅熱,才發現自己竟然糊里糊涂地中了他的激將法。
「妳親口答應嘍!」他笑得有些得意。「我們中國人可是一言九鼎的,你們美國人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真是大失策!
麗琪極不服氣地咬了咬下唇。都怪自己一對上他總是沖動又好強,虧她還是以思慮縝密著稱的推理作家,竟然中了這種騙小孩的俊倆,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首先,把行李放回房吧!」
怕她反悔,浩然說著就從她手中拿下行李箱,先拖回客房里再說。
麗琪有些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地跟在後頭。「張浩然──」
「都跟妳說過不只一遍了,叫我『浩然』就好。」
他放下行李箱,把客房門一關,拉著她回客廳坐下。
「對了,我還買了巧克力蛋糕,听我同事說這家店現在超有名的,一起吃看看吧──」
「我不喜歡吃巧克力。」
「啊?」
他停下正在拆包裝的手,有些詫異地看著她。
「我討厭巧克力的味道。」她可不是故意刁難。「我從小就不吃任何巧克力制品了。」
呵、呵呵,是誰告訴他巧克力是最佳的催情聖品,沒有任何女人不愛的?這下臉可丟大了!
浩然尷尬地笑笑,把蛋糕推到一邊涼快去。
「妳討厭巧克力呀?我又多了解妳一點了。」他只能自己找下台階了。「嗯,不喜歡吃的東西就別吃了。像我也是,最怕別人拱我喝酒了,因為我一踫酒就起酒疹,而且一杯就醉,不管紅酒還是威士忌都一樣,所以有人逼我喝我一定翻臉的。」
「是嗎?」麗琪想到一個教他不敢留她的方法了。「可是我最喜歡在每晚睡前來杯紅酒,有人作陪就更好了。」
她說完突然起身,去廚房取出一瓶紅酒來。
「這是我為了答謝你的照顧,今天特地去買回來的。」這個巧合讓她在心里暗自偷笑。「雖然你說了不能喝酒,不過我這個人向來任性,想做我的男朋友卻不能陪我喝酒,那多無趣?真正喜歡一個人,不是為她做任何事都願意才對嗎?你把這瓶酒全干了,我或許可以考慮一下要不要接受你的追求;不喝的話,我就走人。」
丙然是最毒婦人心哪……
浩然看著那瓶紅酒,背脊冒冷汗,心里更是哀嚎連連。
他可不是亂哈啦,而是真的不能喝,那瓶紅酒下肚,他會不會得送醫急救啊?雖然是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可是這朵牡丹花他可是連模都沒模過,犧牲太大了吧?
看他遲疑的模樣,麗琪相信他真是不能喝酒,不是隨便說說。不過她也不是說說算了,就是吃定他不可能喝,好拿這當借口反將他一軍。
「既然我們興趣不同,當然不可能成為男女朋友,我也不用留下來讓你試追了。」
她起身就要回客房取行李,卻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好,為了妳,我喝!」
豁出去了,他拿了開瓶器,一開瓶就真的仰頭大灌,喝酒像喝水一樣。
麗琪開始懷疑了,難道不能喝酒的事是騙她的?如果是她,才不可能為了留住任何男人大吃巧克力呢!
「我干了!」浩然把喝完的酒瓶倒過來,證明瓶里已經一滴不剩。「我做到了,所以妳必須為我留下,妳不可以搬──」
「框瑯」一聲,酒瓶由浩然的手中滑落,雖然沒砸碎,不過他話還來不及說完,人就像攤爛泥醉倒在沙發上,完全不省人事。
第七章
「我百分之百肯定,被害者絕對不是被這瓶酒毒死的!」
狄克警探說完見眾人一臉不信,考慮都不去考慮便拿起一瓶薄酒來,嗅了一下便仰頭大灌了一口──
「啊!狄克警探也被毒死了!」
在被害者老婆媲美女高音的尖銳叫聲中,只見狄克的搭檔西絲涼涼地往地上的「死尸」一瞥,順便踢他一腳。
「沒事,這個愛逞強的家伙只是喝醉了。」
她說完,倉,起一旁還浮著碎冰的冰桶,直接往狄克身上一倒──
「哇──」
麗琪縴細的十指在她新買的筆記型電腦鍵盤上飛舞著。靈感如泉涌而來的她,已經坐在書桌前打了四個多小時的小說了。
雖然出版社一直急邀她寫下一本書,不過這些日子以來,那些記者的糾纏搞得她無心思考,更甭提有任何靈感了,大半年來她根本連一個字也沒打過,所以這回來台灣度假,她連電腦也沒帶。
不過多虧了浩然前天的月兌序演出,這下可讓她找到了個好題材,也給了自己留下的理由。
寫到男主角被女主角惡整時,麗緱摧佛也瞧見浩然哭笑不得的表情,唇畔不自覺地流露出了淘氣笑意。
沒錯,她打算把浩然變成她下本書中「陪襯」女主角的男主角,基于這個原因,她就勉強留下來觀察他。
再說,他那晚真的干了一瓶紅酒,結果不只醉到不省人事,還起了一身的紅疹,隔天不得不請假半醉地去看醫生,還被那名熟識的老醫生劈頭臭罵了一頓。看他那麼慘,她也不忍心說話不算話,只能繼續住下來了。
今天他是去上班了,不過中午卻打電話回來告訴她,全警局沒人相信他臉上、頸上未褪的紅斑是起酒疹,一口咬定那叫「吻痕」,耍賴要她這個「凶手」負責!
哼,她才不負責呢,誰教他那麼大的人了還那麼傻氣,真的不能喝就別喝,天底下的女人多得是,干麼為了她一句話就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真是沒見過這麼蠢的笨男人!
真的……沒見過……
在她心湖里有股柔柔的風輕輕吹拂過,甜甜的笑意悄悄浮上了她白女敕的臉龐,神思緩緩飄向不知名的遠方……
「咦,這個狄克該不會是在寫我吧──哎喲!」
自己開門進屋的浩然看客房的門大敞,她又一個人對著電腦螢幕發呆,一時好奇便沒敲門闖進來。他站在她後頭看了一整頁的文章,才忍不住向她發出疑問,沒想到嚇得麗琪跳起來,頭頂剛好撞上他的下巴。
「好痛……」
麗琪摀著頭瞪他一眼。哪有人下巴像石頭一樣硬,撞得她痛死了!
「噗!炳哈∼∼」
兩人揉著痛處唉唉叫了好一會兒,互看一眼又覺得好笑,忍不住噗哧笑出來。
好美……
頭一回看見麗琪巧笑嫣然的甜美笑靨,浩然的心髒突然怦怦狂跳了起來,看她都看呆了。
麗琪笑了一陣,才發現眼前這個男人看得兩眼都發直了。
她模模臉。「我臉上有什麼嗎?」
「沒什麼。」他熱情的眸光凝視她,直率坦言︰「我喜歡看著妳,因為我越來越喜歡妳了。」
麗琪聞言一陣心慌意亂,卻仍嘴硬地別過頭不看他。「可是我不喜歡被你看,因為我越來越討厭你了。」
「真是這樣嗎?」他突然捧住她的臉,將她的頭轉過來面對他。「看著我的臉再說一遍,如果妳說謊,我就會在妳眼前突然暴斃喔!」
她心頭一緊,不悅地掰開他雙手。「我就討厭你這麼死皮賴臉!」
她羞臊地罵他一句,不敢再說一遍,看他會不會應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