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比一九九還貴的禮物也可以?」
「可……可以。」
他答得有些尷尬。沒想到她還記得剛剛那個敗家小開對他的「指控」,這丫頭該不會乘機獅子大開口來報仇吧?
「那就送我房子一間好了。」
「房——房子?!」
看著他瞠目結舌,下巴都快嚇掉了,果然和她預期中的反應絲毫不差。
「對呀,房子一間。」
她憋住笑。誰教他先前要說出那麼傷害少女心的話,不嚇嚇他可是氣難消呢!
「因為你要趕我走,我就要露宿街頭了,送我房子最實用嘍。」
「剛剛我有說過那種話嗎?我應該是說隨便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吧?」他額角冷汗直冒,裝傻到底。「拜托,換樣便宜點的禮物吧,不然我恐怕會在生日當天心痛到往生了!」
「噗——」
寶蓓終于被他可憐兮兮地表情逗笑,尤其是那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可把她原本難過極了的一顆心又哄暖了。
「好吧,饒你一次。」她淘氣地皺皺鼻。「那……我要一個不用花你半毛錢的生日禮物,這總可以了吧?」
「當然可以。」
他笑逐顏開,不必再花錢的禮物當然好,手上那只四萬六的戒指可是還讓他的心隱隱抽痛呢!
「那我要kiss。」
四海臉上的笑容瞬間凍住,一股熱氣霎時由他腳底往上沖,頃刻間讓他耳根一片赧紅。
「你說……」
「Kiss。」
寶蓓雙手交握在背後,緋紅著臉,害羞卻仍固執地昂首凝視著有些被她嚇到的他。
四海干咽了一口氣,見她緩緩地閉上眼,他的心跳霎時加快,目光完全無法從她薄泛著光采的草莓色唇瓣移開。
她像顆磁石,不知不覺中吸引他靠近,等他一回神,四片唇瓣已貼在一塊,兩個人心跳聲大得像春雷,仿佛回響整室。
驀然,寶蓓像觸電般彈開,一張臉紅通通的,馬上用雙手搞住自己整張臉。四海先是一愣,隨即又忍不住輕聲笑起。
「剛才誰說得那麼大聲,要kiss當禮物的?」他硬扳下她雙手,笑睇著她嫣紅嬌顏。「你現在才在害羞,會不會慢半拍呀?」
她嬌嗔地睨他一眼。「我……我是看得起你,才把初吻獻給你的,你還笑我!」
她不提還好,一說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初吻?可是我剛剛沒把你當女人,只當在吻一只流浪貓喔!」
「什麼?!」她听了真是快槌心肝哪!「人家可是很認真、很期待的,你卻——唔……」
她呆住了。
不似方才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四海頭一次主動將她擁入懷中,重新擄獲了她的櫻唇。
他灼熱的唇片親密地與她廝磨,她比方才還緊張千倍,幾乎忘了該如何呼吸,傻傻地張開雙唇想吸取包多氧氣,卻讓他滑溜的舌乘隙潛入,迅速攻入她柔軟檀口間汲取包多甜蜜。
寶蓓有些神智迷亂地由著他摟著,渾身像有把火在燒,熱得發燙。他的厚實掌心在她背後游移,他的呼吸幾乎快得與她合而為一,不斷加重的熱吻仿佛快將她消融了。
她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被動地處在此刻,直到四海松放了她的唇,她像火花四散的思緒才一點一滴地慢慢尋回。
「生日快樂。」
四海溫柔地托起她下巴,輕輕說了一聲。
望著他只為她綻放的醉人笑靨,寶蓓知道,這個十九歲的生日,她是永生難忘了!
沒想到在這破案率低到不行的年代,寶蓓的手提包還真被警方誤打誤撞地在」名毒犯家中找到了。
原來車禍的當時,手提包飛離了她身邊數十尺,剛好被這個路過的毒犯撿了就跑。好在她那包包是朋友送的拼布包,花樣獨一無二,她畫了張草圖讓四海拿去給員警看過,加上證件還在包包內暗袋里,這才有機會物歸原主。
雖然包包里的錢全沒了,但最重要的那把鑰匙還在,寶蓓去醫院讓弟弟再重寫了張委托書,立刻拿著鑰匙前往律師事務所拿回母親的遺物。
結果,她「哈」很久的龐大遺產無影無蹤,只領回一個牛皮紙袋,里頭有一只小到不行的鑽戒、一封信,以及一張她母親年輕時和一個男人的合照。
她看完信才知道,原來照片中的男人就是她未曾謀面的父親,而且他不像母親說的早就死了,還好好地活在這世上呢!
「你打算怎麼辦?」
客廳里,和她一起看完信的四海握住她有些抖顫的小手,關心地問她。
「我也不知道。」她強顏歡笑地吐舌扮了個鬼臉。「不過,這下我沒遺產可以還你這幾個月來的收養費,看來只能以身相許了。」
他半開玩笑地說︰「那不叫報恩,應該叫做『恩將仇報』。」
她輕槌了他胸口一拳。「可惡,人家是真的喜歡你耶!」
「嗯,你當然喜歡嘍,像我這麼方便的提款機肯定人見人愛。」
她嘟起小嘴。人家是一吻定情,他這人卻是一吻「忘情」。原以為他火辣的第二吻代表美麗的告白,結果生日隔天,他的態度根本沒有絲毫改變,虧她一個女孩子都不顧羞慚主動索吻了,他依舊是對她忽遠忽近,真教人泄氣。
「說真的,這個男的看來好象有幾分面熟……」
四海忽然抽走她手中的照片,仔細端詳起來。
「假設你爸前額的頭發禿了一點、眼袋厚了一些、再多個雙下巴的話……」
他對著照片比來比去了好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起身快步上樓,沒多久又拿著一本雜志飛快下樓。
「寶蓓,你看。」他拿著照片放在雜志內一張微胖的中年男子的相片旁。「像不像他?」
她一看再看,眉頭越皺越深。
「像!真的超像的!」
「是吧!」他摩挲下巴思考起來。「莫非……你爸就是王董?」
「王董?」她雙眸頓時閃閃發光。「對啊,我媽信上寫,我爸叫做王寶保。他也姓王,長得那麼像,一定是的!」
「但他叫做王保安。」
一听他那麼說,她馬上又像泄了氣的皮球。
「不過……也許他曾經改名?」
四海想到了這層可能。「寶保」念起來跟「寶寶」一模一樣,一個大男人被叫這種名字多尷尬,換成是他肯定非去改名不可。
「這樣吧,我們坐在這里猜也沒有用,我打電話去問他認不認識你母親,不是的話再找征信社查。」
寶蓓訝異地問︰「你有他的電話?!」
他听然一笑。「我前幾天不是下高雄去找一個大地主談購地設分館的事嗎?王董就是那個大地主。」
「真的?如果他是我爸,那我不就變有錢人的女兒了?!」她驚訝萬分,但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不,不對,如果我有個那麼有錢的老爸,那我媽干麼不早早帶著我們兩姊弟投靠他呢?說我爸是倒了債、拋妻棄子逃命的混蛋還比較有可能。」
他笑著揉了揉她的發。「不管是或不是,打電話去問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點點頭,看著他撥起電話號碼,一顆心開始緊張得怦怦狂跳。
如果那個大地主真是她爸,也許四海就不會再嫌棄她是個討債鬼,願意接受她也不一定。
雙手合十,她開始祈禱——拜托,給我個有錢老爸吧!
沒想到,老天爺真的讓寶蓓如願以償。
「想當年,因為你們的爺爺極力反對,說了一些很傷人的話,你們的母親一氣之下不告而別,我怎麼也查不到她的消息。不過當時我真的不知道她已經懷了一對雙胞胎,才會讓你們姊弟倆吃苦受罪那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