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等不了你兩年了!」靖朋根本無法接受他的說法。「這次回台灣,我媽一定會想盡辦法要緋緋跟她中意的對象結婚,誰也阻止不了,除非你們兩個立刻結婚,將消息馬上傳播出去,讓我媽沒有阻止的機會,才有在一起的可能。」
「哥……」
緋緋哀求的眼光讓靖朋眉心皺出了折。「緋緋,不是大哥不幫你,我已經違逆媽的命令讓你在日本多留一個月,既然你沒有辦法讓這個男人心甘情願地娶你,就該死心了。你該知道,一旦激怒了媽,吉田剛可能會有什麼下場。」
阿剛明顯感覺得到懷中人兒正微微抖顫,他低頭一看,緋緋臉色都發白了。
「我跟你回去。」
緋緋死心了。她寧願自己心碎,也絕不願阿剛因為她而受到任何傷害。
「阿剛,算了!」她輕輕推開他,噙淚的唇畔掛著一抹淒涼笑意。「你的顧慮我懂,我也相信你是愛我的,只是……我或許真的不是你一直以來所等待的那個幸運兒,所以才沒有那個福分永遠留在你身邊……
「我真的很愛你……」踮起腳尖,她在他唇上輕留一吻,淚水盈眶。「就算不能再相見,我也會永遠記得跟你一起度過的每一天,千萬不要忘了我,再……」
緋緋哽咽得無法說出「再見」,只能狠下心轉身朝靖朋走去。可是,才走不到兩步,她就被阿剛由後緊緊摟住。
「不要走……」阿剛完全無法想像失去她的日子該怎麼過,他的心像有把火在燒灼似的痛。「如果這是唯一讓你留下的方法,那我們就——」
「想清楚再說!」靖朋打斷阿剛的話,厲顏看向他。「別把同情當成愛,我未來妹婿要是敢為了別的女人鬧離婚,我一定讓他非死即殘!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你最好慎重考慮自己有沒有那份心對我妹。緋緋,還不跟我走!」
她知道大哥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再沒有商量余地,只得上樓拿行李跟他走。
「我可以相信你不會臨時反悔,硬逼緋緋回台灣吧?」
阿剛在緋緋要坐進車內時拉住她,嚴肅地向靖朋要保證。
「我一向說話算話。」
靖朋發動引擎,冷冷斜睇了妹妹一眼,緋緋難舍地緊抱了阿剛一會兒,最終還是不得不上車跟大哥離開。
回到公寓,阿剛才發覺剛剛那幾拳還真是毫不留情,挨打的部位全部一起狂痛,到浴室想擰條毛巾拭去嘴角血漬,卻讓他悵然若失地發起呆來。
看著鐵桿上緋緋沒帶走的粉彩毛巾,他好像覺得更痛了……
第九章
三天後,緋緋拒絕了哥哥的陪伴,堅持一個人親自回公寓听阿剛的回答。
她在公寓樓下仰望,阿剛的住處正亮著燈。在靜寂的夜里,她听見自己不斷加快的心跳聲,原本伸出去要按電鈴的手又縮了回來。
最終,她干脆一鼓作氣,拿出備用鑰匙自己上樓開門。
「阿剛?」
大廳沒人,她卻仿佛听見臥室里傳來女孩子的笑聲。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筆直走進半掩的主臥室,由床上一路月兌扔到浴室門口的男、女衣物交相疊落,她看呆了,淚水如涌泉一樣瞬間奪眶而出。
「吉田剛……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緋緋沒有破門而入,只想盡快遠離這令她作嘔的空間,把鑰匙扔在客廳茶幾上便奪門而出,一秒也不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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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車停好,阿剛一手拿著鑰匙,一手放在外套口袋里緊握著求婚用的鑽戒,快步跑上樓。
「我回來了!」
他一進客廳先「報備」,因為他同父異母的妹妹和新婚夫婿來日本度蜜月,卻搞了個訂房被取消的差錯,所以從昨晚開始,他的臥室就莫名其妙成了他們免費的「蜜月套房」了,不先喊一聲,待會兒看到「妖精打架」的畫面就尷尬了。
「這兩個家伙是存心刺激我嗎?」
進房拿東西的他看見一地凌亂衣物,不禁想起自己和緋緋恩愛纏綿的過往,讓他更恨不能立刻見到她。
一連三天听不見她的笑語、見不到她的笑容,偌大的雙人床空了一半,連他的心也好像失落了一半。
這三天他茶不思、飯不想,外加每晚數羊到天亮,他至少捫心自問了八百遍,所有的答案都是——他絕不能讓緋緋走出他生命!
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想專寵一生的最愛早就陪伴在他身旁,越是珍愛越不敢貿然許諾,這就是他心痛的原因。但現在他的心里已經沒有一絲猶豫,一認定緋緋,他的心痛也不藥而愈了。
很想立刻問妹妹有沒有接到緋緋撥來的電話,不過打斷人家洗「鴛鴦浴」,又好像有些不太人道……
「算了,等他們出來再問吧!」
他去廚房拿了瓶礦泉水,到客廳才剛要坐下,便一眼瞥見放在茶幾上的鑰匙。
「咦,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罷洗完澡的何如倩裹著浴巾走出臥房,甜笑著一把搶過阿剛手中的礦泉水。
「如倩,緋緋來過了嗎?」
「就是你說的那個會成為我未來大嫂的女孩子嗎?」她搖搖頭。「電話跟門鈴都沒響過,一個訪客也沒有。」
「糟了!」
阿剛確定,緋緋已經來過,也肯定把臥室那一團亂當成是他和別的女人的「杰作」,當場氣跑了!
問遍了東京所有旅館,都查不到夏家兄妹的住宿紀錄後,阿剛只好硬著頭皮,撥了通國際電話向遠在台灣的另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求救」。
「哈羅?」
「威廉嗎?我是阿剛。」他習慣了直喊名字而不是「哥哥」。
「嗨,阿剛,你要我幫你找一個叫夏緋緋的女孩子對不對?」
阿剛握著話筒張大嘴。就算是親兄弟,這種「心電感應」也太恐怖了吧?!
「我猜猜,你嚇呆了對不對?」電話那頭傳來威廉爽朗的笑聲。「老實告訴你吧,我才剛跟如倩通完電話,听說她闖了大禍,把你心愛的女人氣跑了;而我這個寶貝弟弟都要跟人家論及婚嫁了,競然問都沒問過對方的住址或電話,只知道人家住在台灣,你會不會太離譜了點啊?」
阿剛尷尬得啞口無言,他也知道自己是自信過頭反成呆了,一直以為緋緋不可能離他而去,因此從沒追問過她的來歷,結果他現在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生父年輕時在美國留下的另一名私生子,和他同父異母、也是他十八歲那年去台灣見生父才輾轉相認的國際刑警哥哥威廉。而他現在為了公務,剛好人在台灣,也許能動用警方資源為他尋人。
「別挖苦我了!」阿剛困窘地以指尖搔了搔腮幫子。「威廉,這是我第一次求你,無論如何請你一定要幫我找到緋緋,我會搭明天的飛機過去,因為她媽要逼她嫁給別人,所以不盡快找到她不行,我——」
「我知道,你別急。」威廉打斷他滔滔不絕的話語。「我先問你,她有沒有提過她的兄弟姊妹?」
「有,她有個哥哥。」
「叫夏靖朋?」
「你怎麼知道?!」
阿剛大吃一驚,他沒跟如倩提過緋緋她哥的名字,怎麼威廉卻能一口說出?!
他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難道你認識她哥?」
「或許……」威廉沉吟片刻。「如果你喜歡的,真是我以為的那個夏靖朋的妹妹,那你最好再慎重考慮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愛她愛到非她不娶。他們可不是‘普通人家’,惹上他們最好要有被霰彈槍打成蜂窩、被炸彈炸成肉醬那種‘視死如歸’的覺悟,心髒不夠強最好是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