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是好困難的夢想才對。」他再度確定留在車內的小狽還在睡,這才搖下一些車窗讓車內透氣,然後將車門關上。「走吧,只是吃碗拉面的時間,把‘女乃油球’留在車上應該沒問題,還沒綁上頸鏈,要帶它同行也不方便。」
「你的夢想一定會實現的!」走在她身旁的緋緋突然說。「我對你有信心。」
他翹起唇角輕笑。「那麼肯定?你都還不了解我呢!」
她輕盈地繞到他面前,倒退著走,大而晶亮的水眸漫著笑凝睇他。
「我知道你是個大好人,這就夠了,而且——」
她話才說到一半,往後退的右腳突然踩空,失去平衡地往後摔。
阿剛一看情況不對,立刻向前大跨一步,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托往自己。
緋緋毫無心理準備地撞進了他懷里,呼吸突然暫停,心跳卻更加猛烈,一股熱氣馬上由腳底直往腦門沖。
「沒扭傷腳吧?」阿剛一時還不敢放開她。「有沒有怎麼樣?」
「沒事。」
沒事才怪!
他再抱著不放,緋緋肯定自己又要「發燒」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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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工作一結束,緋緋馬上弄了一碗豐盛的狗食,趕到後院喂「女乃油球」。
「累死我了……」
她坐在木階上,斜倚著廊柱,用羨慕的眼光看著在身旁吃得津津有味的小狽。
「你真好命,不用工作就有吃、有住還有人陪你玩,真是人不如狗!」
此刻的她還真想跟它對調身分。
好心的老板娘讓她又多休養了幾天才工作,可第一天就把她累垮了。
從小到大沒打過工的她,第一天上工就遇上客人大爆滿的場面,人手不足,就算她還是個生手也只得硬著頭皮上場,光是跑腿、端菜就讓她累得兩腳發麻。
「賺錢真不容易。」
她到今天才知道。
「看你累得快成趴趴熊了!」
「阿剛?!」
緋緋循聲望去。阿剛的出現讓她嚇了一跳,因為他已經一連五天沒回過這里了。
「你的表情像見到鬼一樣。」他來到她身邊坐下。「工作第一天還順利嗎?」
她吐吐舌。「打翻了一碗味嘗湯,打破了兩個酒瓶,你說呢?」
「听起來像是出師不利。」
「是啊,大不利!我從來都沒想過原來我手腳那麼遲鈍。」
她沮喪地輕嘆一聲。其實也不一定是她太遲鈍,而是以前的她太養尊處優,一切全有女佣打理,她根本沒做過家事。她能正確無誤地按順序使用十多支大、小刀叉吃完一般人一看就傻眼的歐式大餐,卻連端盤菜都手忙腳亂,別人看來,她一定像個生活白痴吧?
「沒那麼嚴重吧?」阿剛安慰她。「別擔心,這是習慣問題,跟手腳靈不靈活無關,做久了自然就順手。」
「真的嗎?」
「我騙你干麼?」
「哄我開心嘍!」她了解地說。「你就像是那種會把‘善意謊言’常掛嘴邊的人。」
「這是夸還是貶啊?」他有些哭笑不得。「那麼就算我說我覺得你現在穿這套和服很漂亮,你也覺得是‘善意的謊言’嘍?」
這回她倒是想都不想就搖頭。
「你已經是第N個說我穿和服好看的人了!」她眉開眼笑。「看來這件‘制服’還真是適合我——」
緋緋說話時不小心揮手踫到了自己膝蓋,卻像是被針扎了一樣,痛皺著眉頭急縮手。
「你手怎麼了?」他可沒漏看了她的怪異舉動。
她澀澀一笑,逞強地揮了揮手。
「沒什麼啦,不就是被燙了一個小泡泡而已——」
阿剛二話不說就先牽起她的手瞧瞧,害緋緋突然心頭一陣小鹿亂撞。
「不要緊啦,只是小水泡而已……」
他將她拉起來。「雖然不是很嚴重,不過還是擦個藥比較好,你跟我來。」
謗本沒得商量,阿剛就把她「拖」著走了。
牽著緋緋小手走在前頭的他,一點也沒發覺她漸漸轉紅的酡顏。
從沿途擦肩而過的客人眼中看來,他們倆手牽手的樣子應該像是一對戀人吧?看在其他員工眼里會不會也想歪了呢?
「阿——」
「到了。」
緋緋才想叫他放手,他卻突然停在一扇門前,害得她差一點鼻子撞上他的背。
阿剛打開拉門,不由分說便將她拉了進去,要她在和室桌旁坐下。
「我媽沒跟你說嗎?急救箱就放在這間房里。」
他打開柚木櫥櫃的門扇,從里頭拿出一個大型急救箱。
「櫃子里有一個小抽屜,里頭也放了一些阿斯匹靈和胃藥等等,有需要可以自行取用,不用知會任何人,知道嗎?」
「嗯。」
她其實應得有些心不在焉,因為她的注意力根本全在他身上。
和她說話的同時,阿剛已經開始小心地幫她涂抹藥膏。她注意到他有修長而靈巧的手,而且搽藥時的動作好輕柔,像在對待一尊價值不菲的名家雕塑一般慎重。
他不但是個樂于助人的大好人,而且個性溫柔又細心,只要待在他身邊就讓人覺得好安心,看見他迷人的笑就讓人忘了一切煩憂。明明認識沒多久,緋緋卻獨獨對他有種仿佛相識已久的熟稔感覺,每回見他就覺得好開心,心也跟著怦怦跳。
糟糕,她又听見自己夸張的心跳聲了,好奇怪喔……
「你——你今天為什麼會回來?」
為了怕被他發覺自己失序的心跳聲,緋緋硬是扯出個話題來打破沉默。
他微笑反問︰「這是我家,我回來很奇怪嗎?」
「因為我听大家說,你近半年工作很忙,每次都要十天半個月以上才回來一趟。」她伸出右手比了個「六」。「這次你只隔了六天就回家了。」
他唇角微揚。「原來你那麼想我,天天數著日子算我回家的次數呀?」
「臭美!」她立刻紅了耳根。
「喂,很不給面子喔!」他用食指輕彈了一下她額間。「老實說,是我媽七天後便要去義大利旅游十二天,今晚我有空便先回來‘交接’部分事情;等她一出國,連著十二天就算我累得半死也得天天趕回來,而且最好是能整天待在這,隨時準備處理突發事件。」
他朝她微笑皺鼻。「這下子一連十二天我都得在這里晃來晃去,可以讓你看我看到膩了。」
她淘氣地咧咧嘴。「我工作很忙的,才沒那麼多時間看你呢!」
「真是無情!」
明明認識不深,但交談時的感覺卻像是結識多年的好朋友。
緋緋也搞不懂,自己向來對男人戒心很重的,唯獨對他卻安心得很,真的只是因為他曾救過她?或者……還有其他因素呢?
「好了。」
阿剛終于替她將燙傷的部位包扎好,緋緋看了一下,還真不輸專業護士,包扎得既妥貼、又舒適。
「不錯喔!」她嫣然一笑。「阿剛,你這麼溫柔又有女人緣,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可憐。」
他怔了怔。「可憐?為什麼?」
「擔心你被搶走,所以常常失眠啊!」
「是這樣嗎?」
他淡淡一笑,將收拾好的急救箱又放回櫥櫃里。
「喂,問你一件事。」她急于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女朋友?听說你這一行很多人是gay,你呢?」
「你從哪听來的八卦?根本沒這回事。」
他轉過身,朝她伸出十根手指。
「我當然有女朋友嘍,而且多得連手指頭都不夠數呢!」
「夸張!」
他笑,皺了一下眉。「這麼瞧不起人呀?」
她認真地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像你這麼溫柔的人,不可能腳踏多條船來傷害你喜歡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