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他眼眸中的正直打動了她!她默默地垂下眼睫。
「可蕾。」輕輕地,他用食指勾起她的下顎,低沉得幾近嘆息的聲音,略微失笑的對她說道︰「妳絕對想不到,現在的妳,對我有多麼重要,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是我所留戀的,那就是妳,唯有妳。」他的手指輕輕的繚繞著掩映在她頰畔的幾綹烏亮的發絲,滑過她柔女敕如玫瑰花瓣的頰邊,停在她線條柔美的粉頸上,依戀的來回摩挲著。
猶如被觸動內心深處最私密的一根弦,可蕾的心一時悸動,她慌亂的躲避著他狂野如火的目光,愈躲卻愈是心慌。突然間,她抓緊他的衣領,不顧頰畔成串蹦落的珠淚,既傷心、又氣憤的連聲指責道︰「你好自私,好過分,你心中明明擺著卡洛琳,又有愛著妳的莎紋,干什麼還要來招惹我?!你既然無心,就不要說這些動听的話來蠱惑我,你知不知道你好殘忍!你知不知道玩弄別人的感情是一種罪惡,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傷我的心—」
「听我說,可蕾,」莫凡抓住她搥打在他胸前的手。「妳錯了,我沒有玩弄妳的感情,我對妳是認真的,這是我現在唯一確定的事。」
她啞然的看著他,淒楚動人的淚眸,顫動著一顆偌大的淭珠兒。
莫凡用手指輕輕的揩去她眼眸上的淚水兒,幽幽地道︰「也許更早之前,我就該對妳坦白,這樣就不會產生這些誤會了。」
「你……」
莫凡笑了笑。「我是個傻瓜,我以為就算我不說,妳也會明白我對妳的心意,沒想到妳比我想象中的還遲鈍。」
「可是……卡洛琳—」
「卡洛琳的事已經成歷史,我不想再提起,是因為她根本不值得。何況還牽涉到莫倫的死,而這件慘劇,是我生命中最傷痛的回憶。」
輕輕的拉轉過她的身,莫凡將她的身體納入自己的懷中,雙臂從她背後圈牢她,輕嗅著她的秀發,以自己的下顎無限眷戀的摩挲著她柔白的粉頸。「至于莎紋,她只是一個熱中權勢的女人,她那些狐媚的手段,對我來說已經毫無作用。」
他說著,將臉埋在她的肩窩上輕啄了一下。
「毫無作用?」可蕾咀嚼著那句話,突然有點沮喪的說道︰「那就是說,剛開始的時候還有用?」
瞧見她孩子氣的反應,莫凡不禁有點失笑。「小傻瓜,這點干醋也吃?好吧,老實告訴妳,我對莎紋從來沒有心動過,這也是她所以這麼「抓狂」的原因。」
「真的?」
「請妳相信我,這五年來,妳是第一個闖進我心扉,又讓我深深為之著迷的女孩子,妳甚至不會知道,為了抗拒妳在我心中撒下的溫柔魔咒,我吃了多少苦。」
他正色的說,隨即又搖搖頭,對自己的痴傻和當初的冥頑不靈,感覺到好笑。
可蕾轉過身,面對著那張早就牽系住她神魂的明亮面孔。從何時開始,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就牽動著她的心弦,她連呼吸到他的氣息,都會心跳加速……只因她早已無可自拔的愛上他—慢慢伸手模向他眼角下的那塊帶小小的疤紋,可蕾的心陡然間又被一股酸澀的感覺脹滿。她不該忘了他曾經給她利刃穿心般的噬心劇痛,這個魔亂她心魂的男人。
「那天在你的辦公室,莎紋頻頻對你示好,當時如果金健不出現,你們—」
「就算金健不出現,一樣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他斷然的說。
看到他眼眸中閃動的傲漠神氣,可蕾終于綻出了安心的笑容。「告訴我,這傷是怎麼來的?」她的手指輕觸著他眼角下的疤痕。
「這個傷只是我年少輕狂的一個教訓,沒有什麼。」
他抓住她模觸在他面頰上的細白小手,挺直胸膛,把她緊緊的摟入自己懷里,俯下臉,在她嬌俏的鼻梁上,如蜻蜓點水般的輕啄一下。「我愛妳,可蕾,以後不許妳再逃開我,除非妳想把我逼瘋,否則,別再干這種會讓我發狂的事,懂嗎?」
昏惑在他狂野奔放的氣息中,可蕾還來不及回答他的話,莫凡熾熱如火的兩片唇,已經不由分說的落在她的唇上,注入他舌間那道灼熱的氣流。
海風習習的拂掃過游艇的窗,黃昏的大西洋,落日映照在海面上,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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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霧彌漫的柔柔月光,流泄在這片寂靜的大海上。夜晚的海水,神秘而幽邃,不時的浮動出幾抹粼粼的水北,然後又隱沒于更深沉的黑暗。
莫凡還在熟睡,散落在他額前的幾綹黑發,不馴的落在他那張出色的俊臉上。
輕輕撥弄他額前散亂的發絲,可蕾發現自己竟是如此醉心于這個男人的一切,包括他的吻、他的手指,和夾雜著狂烈汗水的肢體,甚至那股濃烈得令人暈眩的雪茄味……她甘于被他的深情所俘擄,她知道自己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這個男人,真的無可救藥—輕緩地將手指游移到他果裎、黝黑的胸膛,指間的溫熱傳來簇簇燃燒的情焰,她伏偎在他的胸膛上,靜靜聆听著他的心跳。有好長好長一段時間,她覺得自己似乎已化作他熾熱身體的一部分,與他共同感受血液的流竄,和脈搏的跳動,以及同樣熾熱的氣息。
莫凡輕輕翻了一個身,手臂橫在她胸前,半夢半醒之間,語了句︰「可蕾,妳好美……」隨即又懸上抹恬靜的笑容,然後沉沉的睡去。
第一次,可蕾在這個自己又愛又恨的男人身上,得到完全釋放的熱情,這也使得他像個孩子般的任性熟睡。
悄悄挪開橫亙在自己胸前的手,可蕾悄然的溜下床鋪,僅著莫凡那件寬大的襯衫,倒了一杯咖啡,倚身到窗口,看著深沉漆黑的海水和滿天星斗。
苞莫凡無怨無悔的接觸,是她生命中最美的經驗,只是,記憶中缺失的那一部分,依然令她感到不安。
安凱威說過她在澳洲另外有一個男友,這是事實嗎?
聖羅蘭之家、尖頂教堂,還有那個叫夏琳的俏美女郎……這些意識中模糊的片段,都跟她的生命有交集嗎?
身後驀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足音,趨近時,那熟悉的雪茄味和清爽的男性古龍水味道,一並飄散在她周身的空氣中。
她回過身,迎向莫凡那雙比夜色還深邃的明眸,他眸中隱著笑意,深情的凝睇在她身上。
「你醒了?」
他打開裹在身上那條柔薄的被單,將她包裹進自己的懷中,低頭俯視著她那張妍麗的俏顏。「妳睡不著,為什麼不叫醒我?」
「我不想吵醒你。」她微紅雙頰,嬌怯怯的偎著他那副昴藏又幾近全果的身軀,竟是不知該把自己的眼光和手腳往哪里擺。她潤潤唇,又怯聲說道︰「何況,我看你這麼累……」
「看著我,」他霸道的拿去她手中的咖啡杯,放置窗台,一把將她縴細的腰肢納入自己粗壯的手臂中,俯臉摩挲著她柔頰和嬌翹的小鼻尖,用濃濃的、足以令人暈醉的嗓音說︰「我要照顧妳,不僅僅是現在,還有一生一世。」
驟然間收緊的距離,緊密貼合了兩副軀體,隨著那份異樣的接觸,可蕾驀地又面紅耳赤,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像洞悉她的心事一般,莫凡壞壞地一笑,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腰後一放,正好放在他結實緊繃的圓臀上。
「這樣是不是好一點?」摟緊她的縴腰,他使壞的問。
「你好壞!」可蕾羞紅了臉,埋首進入他的胸膛,整張臉都燙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