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莫凡莫非還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檀嫂!妳等一下,我有件事想問妳。」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可蕾小姐……」像作賊心虛般,檀嫂月兌口就解釋。絞莙腰際圍裙的粗糙牉手顯得有點不安。
可蕾狐疑的看她一眼,才說道︰「我只是想問妳,莫先生一早就不見人影,是不是出去了?我剛剛好象听到他的車聲。」
「莫先生?」
檀嫂怔了一下,隨即才胡亂又急切的點了點頭,「呃,是的!莫先生出去了,他是個大忙人,就算是禮拜天,也很少在家休息,他每天都忙得跟個陀螺似的停不下來。」
像松下心頭一顆巨石,檀嫂熱切的說道,連表情都自然了不少。
看來莫家大宅確實存在著什麼秘密,而它更被視為禁忌。
「行了,檀嫂,妳去忙妳的吧。」
不想為難檀嫂,可蕾打發走了她。
陽光朗朗的普照前院,層層疊疊如油彩涂抹成的紅楓木,在金色絢麗的朝陽下,更形繽紛亮麗,削減了蕭秋之際的那份空茫。
好天氣總是讓人心曠神怡,可蕾決定趁著這難得的假日,好好的充實自己。
她踱進莫家那間寬敞的藏書室,發現里面藏書之豐,委實令人咋舌。
貼著櫻桃木的牆,有一份令人不容忽視的莊嚴,四壁書架上擺滿了排放得井然有序的書。
她不相信莫凡把這些書都看過,他像是那種飽讀詩書的人嗎?她很懷疑。
「肯定是是拿這些書來充門面。」她馬上下定論。那家伙橫看豎看,全身上下沒半點書卷氣,說他像黑道大亨還差不多。
可蕾伸長脖子在那些五花八門的書上來回梭巡了一下,佛教與生態學、柏拉圖和蘇格拉底、企業管理和行銷策略……看得可蕾眼花繚亂。
她心血來潮的抽出一本精裝的佛洛伊德,想從這個心理學大師的精闢學說中,解出自己喪失記憶的部分原因,是否跟潛在的心理因素有關。
拿到書後,她環顧一下偌大的藏書室,踱到壁爐前的一張黑色的高靠背沙發。
才滑進那張柔軟的沙發中,正要翻開手中的書時,不意間瞧見壁爐上擺著一幀照片。一個酷肖莫凡的男人,眸光深邃的倚在一艘游艇甲板上,在寥寥幾幀照片中,獨獨吸引她的目光。
彷佛受到一股莫名力量的支配,她移身向前拿起那幀照片,看到照片下角的地方被潦草的署名上—一九九四.莫倫。
莫倫?好陌生的名字,他該是莫凡的兄弟吧?為何莫凡從未提起?
兀自臆測著照片中人的身分,瞧得入神,直至檀嫂送進了一杯冰涼的菊花茶,才喚回她的注意力。
「可蕾小姐!喝點冰鎮的菊花茶吧,很降火的。」檀嫂熱心的說。
「謝謝妳,檀嫂,」可蕾微笑頷首,對檀嫂體貼入微的照顧,心中滿是感激。
「檀嫂,這張照片上叫莫倫的男人,是莫先生的哥哥,是吧?」晃了晃自己手上的相框,可蕾隨意的問道。
微微發抖的把菊花茶放到茶幾上,檀嫂迅速的看了她一眼,期期艾艾的說「哎……是的!他是莫凡的哥哥。」
望著檀嫂那一臉如芒刺在背的緊張神色,可蕾興起了更多的好奇心。
「既然他是莫先生的哥哥,為什麼從沒見過他出現?」可蕾再問。
「莫先生的哥哥……死了。」檀嫂困難的迸出一句,臉色在瞬間顯得有些蒼白。
「死了?」可蕾略感吃驚,低頭再望向手中那幀擦拭得潔亮的照片,有半晌的時間愣在那里,這麼成熟出眾的男人,竟會是這麼短命……真令人惋惜。
「莫先生的哥哥……是怎麼死的,檀嫂?」
也不知是從何而來的一股力量,驅使可蕾繼續追問下去。
檀嫂為難的看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莫先生的哥哥,他……是乘游艇出海的時候,失事死的……」
「游艇失事?」可蕾蹙眉再望檀嫂,又問︰「除了莫倫先生,還有其它人遇難者嗎?」
「還有莫先生的未……」又一次打住差點溜出口的話,檀嫂機警的用眼尾余光瞥了可蕾一眼,囁嚅的說︰「還有……莫倫先生的新女友—」
檀嫂抱著胸前的銀盤,頭也不回的往藏書室外面走。「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妳慢慢看書吧,可蕾小姐。」
檀嫂慌亂的去下一句,兩只腳飛也似的急急走出藏書室,隱遁在那扇門後。
轉頭望向那幀讓檀嫂舉止反常,神色大異的照片,可蕾的眉頭禁不住愈蹙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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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凡悄悄地走進鋪著長毛地毯的藏書室,望著手里還拿著書,沉沉睡去的女孩,莫凡臉上有一絲的動容。
是她的縴細扯動他的心弦,抑或是她那份嬌俏的輕狂擄獲了他的心?莫凡不是緣分吧?在他放逐了自己的感情多年之後,她卻像躍然從海上升起的一盞明燈,引導著他這艘飄泊的孤帆。
「可蕾,醒醒!小懶貓,妳睡在這里會著涼的。」他輕搖她的身。
「唔,不要吵我……」睡得正香甜,她嚶嚀一聲,又沉入甜甜的夢鄉。
在濃濃的睡意中,她意識到自己的身子被抱起,那抱起她的是一雙粗壯的男人手臂,身上還傳來熟悉的男性古龍水的味道—一個危險的訊號迅速的落入她的腦子,她驟然間睜開那雙緊合的眸,映入眼簾的正是莫凡那副略帶高傲的下顎—老天,她竟躺在他的懷抱中!
「你……你干什麼?!」
身上的瞌睡蟲在剎那間驚醒,她大驚失色的問。
「妳看書看得睡著了,我送妳回房間休息。」
簡單扼要的回答,他將一切視之為理所當然,邁著步子走向藏書室的門。
可蕾覺得糗死了,可見她以前念書的時候。一定不用功,不然也不會看書看到一半,連睡著了都不知道。
難怪佛洛伊德沒有給她任何關于她喪失記憶的解答,因為她是個不用功的學「你……你可以叫醒我的。」她提出抗議。
「我試過了,親愛的。只是,妳好象比較喜歡我用這種方式叫醒妳。」
他俊逸的唇畔,隱著一抹戲謔的笑,輕托她身子的手臂,絲毫沒有放下來的意「好,現在我醒了,你可以放我下來了。」她半帶命令的指示他。
這里雖然不是安培機構的辦公大樓,可是被他這樣雙臂摟抱在懷,肆無忌憚的穿過長廊,登上二慺房間,還是讓她禁不住臉紅,羞得不敢抬眼望他。
誰知莫凡根本不理會她,抱著她輕松的踩上紅木階梯,徑往她的「閨房」直闖。
「既然都抱出了藏書室,我不介意再『護送』妳回到妳的『香榻』。」他的語氣中帶著一點邪邪的笑意。
「你根本就是在乘機揩油!」可蕾噘嘴抗議。
他輕松的一挑眉,出其不意的俯在她粉頰上「香」了一個,惹得可蕾一張小臉無處躲藏,然後他才壞壞的說︰「這才叫揩油,明白嗎?小懶貓。」
「!你快放我下來,我有腳,自己會走。」她想掙月兌他的手臂,躍身下來。
隨即听到他的警告說。「妳最好別亂掙扎,除非妳想讓我們兩個在這樓梯口摔個四腳朝天。」收緊臂膀的力道,他恫嚇道。
沒想到那句話收到了成效,被托在他懷中的可蕾頓時安靜了下來,為了安全起見,更不得不把雙臂環上他的脖子,以免一個不慎,兩個人真的在樓梯口滾做一團,鬧出更大的笑話。
那間潔淨舒適的臥室,因為住進了可蕾這個「嬌客」,而多出了一份屬于女性的溫柔。窗口的香水百合亭亭玉立;原來的墨綠色闊葉植物,換上了輕巧的玉羊齒和鴿蔓草,呈現玲瓏雅致的巧思……檀嫂總是善于更換應景的花卉盆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