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之後,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吸引了他視線。
方迪出現在他的房門口,露出詭譎的神色和冷峻的目光,一步一步走了進來.停在他面前。
他的目光直視著地上的黑帶子,再轉眼看他。那卷錄影帶已經身首異處,報廢在那里。
簡士川又倒進一口威士忌,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真難得你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光臨寒舍.有什麼指教嗎?」
「我要錄影帶。」
「你說什麼?」 士川以一種尖銳而滑稽的聲音取笑說︰「要錄影帶?你小子有毛病是不是?以為我簡士川是個混混嗎?還是笨蛋?你要錄影帶。哼!」
「美娜不會嫁給你的,不管你有多少卷錄影帶。」方迪說。
「是嗎?她沒有告訴你我們今天下午才去看過新娘禮服嗎?連酒席我們都訂好了,她不想跟我結婚,難道跟我辦家家酒?」
「我會阻止她嫁給你,你不會得逞的。」
「阻止?用什麼方法?炸了教堂嗎?你很有意思,小子,回去等毛長齊了再來吧!我出道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里包尿布呢!跟我斗?」簡士川又—次冷笑。
方迪又向前邁進一步.
「我要你取悄婚禮,交出錄影帶!否則——」
「否則我就殺了你。」方迪目露凶光和殺氣,—只手掌已經握成拳頭,浮出幾條青筋.
簡士川哈哈大笑的從沙發上起身,拎起那剩下不到半瓶的威士忌,搖搖擺擺地走到酒框,弄來一只酒杯和冰塊。他把威士忌到在酒杯里,又從一只黑色的煙盒里,拿出一支香煙,在酒框上彈了彈。
「你打算用什麼殺我?」他幾近嘲弄的背對著他問。
方迪突然從後面抽出一把尖刀.「就用這把尖刀取你性命——」說完,他沖上前,揮刀就要刺向簡士川。
「放下你的刀!」
簡士川一聲厲喝!反身時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把森冷的黑槍。
方迪睜大眼看著那管黑槍.本能的退後一步,目光深沉的看住他。
「你把我看得太簡單了,小表!難道你以為我會毫無防備的等著你來找我嗎?把刀從地上給我丟過來。小心點!子彈不長眼楮的。」
「開槍吧!我死了你照樣要坐牢,也別想娶到美娜。」方迪動不動的說。
「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你嗎?小表,你太天真了!你非法闖入我家,我殺你是自衛。別忘了我以前是干律師的,這方面我有專業知識。我可以現在就殺了你,十分鐘之後把這里布置成自衛殺人的現場,當然,我手中這把槍就是你帶來的凶器.而你手中那把刀我會處理掉。至于你攜槍尋仇的動機.還要我詳述一遍嗎?當你死了之後.這一切都死無對證了!」
「美娜不會放過你的。」方迪說.
「那很遺憾,不過有那卷錄影帶,她還是得乖乖的听我的,除非她想讓那卷錄影帶曝光。」簡士川狡猾的說︰「現在!把刀子丟過來!你要知道我的耐性並不好。再說,殺人也實在不是好玩的事,如果你肯保證不再干涉我和美娜的婚事,我是可以放過你。」
「休想。」
「你真是太不知好歹了,」簡士川舉起槍,嘴角浮出陰惡的冷笑,「那我只好成全你了……」
「住手!」
房門砰地一聲被撞開,跌跌撞撞闖進的人是羅美娜,她一手抵住門板,氣喘吁吁的看著屋里的景象,整個人都傻住了。
「住手!士川!」她沖過去擋在方迪的前面,面對著簡士川和他手中那管幽黑的手槍。「你想干什麼?士川!你瘋了嗎?你想殺就殺我吧!我不會讓你動小迪一根寒毛。」
「真令人感動啊!」簡士川拎冷的笑道︰「也許我應該把你們兩個一起殺了,讓你們變成一對同命鴛鴦,可惜我又沒有那麼好心,所以——滾開吧!你這個*人!我今天要干掉這個乳臭未干的小表,讓他知道我簡士川的厲害!」
「你殺了他,這一生都休想我會嫁給你老。」羅美娜說︰「而且我會向警方說出一切,包括錄影帶的事!就算全世界都看到了錄影帶,我也不會嫁給你,你的野心也永遠別想得逞!」
「你!」簡士川咬一咬牙,額上青筋暴跳了一下。「繳出他手中的尖刀,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快點!」
羅美娜轉身去拿方迪抓在手中的刀,方迪目光陰沉的看著她的臉。
「給我!方迪.你要我們一起喪命在這里嗎?」羅美娜對他說︰「把刀給我!」
方迪把刀子交給她.撇開臉去.
「丟在地上!」簡士川命令。手槍依然一動也不動的指向前。
羅美娜照他的話做,刀了當一聲落地,刺眼的青芒映著堅硬的黑石地板,閃耀生輝。簡士川上前一步,將刀子踢入床鋪下面去。
「滾開!」
簡士川突地上前,一把推開美娜的身體,托著槍把的手掌就往方迪的臉上掃去,打得方迪臉一歪,吐出一口鮮血.同時倒退了兩步。
「住手!你想干什麼?」羅美娜驚叫而出。
「我要教訓教訓這個小表!」簡士川說,連續使出的一陣拳腳,已經打得方迪無招架之力,被逼退到後面牆上。
「不要……住手!住手啊!我求求你!」羅美娜奔上前.護衛住方迪的身子,衷求的對他說︰「不要打了你放過他.我什麼都答應你,什麼都答應!」
簡士川收住手,穩住腳步,手中依然牢牢的握著那管黑槍,冷酷的說道︰「好!你給我听清楚!我等不到—個月了,三天後你就乖乖的跟我舉行婚禮,否則我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這小表!你知道我會有辦法的,我簡士川要做的事誰也不能阻止。」他浮出陰惡的冷酷笑意。
「我……答應你!」羅美娜點頭。
「很好,滾吧!帶著你的小情人,我就當做一次好事,成全你們。」他陰冷的語調平緩的說︰「三天後,等著做我簡士川的新娘子吧!」
羅美娜扶起方迪,一聲不響的走出簡士川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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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電梯之後,方迪翻身靠向電梯,撇過臉,一句話也不肯跟地說。電梯直下底層的停車場。走出電梯時,方迪的身體因為傷重而在電梯口踉蹌了一下.險些栽倒,羅美娜趨前要將他扶起.卻被他頑強的拒絕了,他強忍著身上的痛楚,站起身。
「我送你回去。」羅美娜說;「你受傷了!騎摩托車會有危險。」
「不用管我!」方迪甩開她的手。「我只是一個窩囊廢!不用你管。」
「方迪!」羅美娜痛心的叫道︰「求求你,你受傷了!讓我幫你。」
方迪看她一眼。
「你不該答應他。」他說;「我寧願他殺了我,也不要你答應嫁他。」
「方迪……」羅美娜搖搖頭,「先上車吧!上了車再說,好嗎?」
方迪沉郁的看著她。
羅美娜去把車開過來,他坐上她的車,眼楮瞪視著外面,藉著頻頻吸氣抑去身上的痛楚和申吟。
「我先送你去醫院。」
「不去醫院。」他回過頭,憤怒的說。
「至少找個地方為你的傷口擦藥。你的臉受傷了,還在流血。」
「死不了。」他簡單的說,又撒開臉。
「如果你不想上醫院,我們就回家自己清理傷口吧!田嫂會幫得上忙的!」羅美娜說.把車駛過一個十字路口,轉上那條僻靜的郊區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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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嫂捧著一個白色的救護箱進來時,羅美娜正用一塊濕毛巾輕拭方迪眼角上的腫塊和血漬。簡士川的槍托不但打傷了他的眼楮,還打破了他的嘴唇。她讓他躺到長沙發上,用一只軟墊墊住他的頭.拎了一次又一次的溫水毛巾,先洗淨他臉上的血污,再準備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