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總經理辦公室後,愁兒立刻甩掉他的手,怒道︰「怕我傷害你的心肝寶貝啊?」
「怕我的心肝寶貝被控以傷害罪。」他笑著,倒了一杯咖啡安慰她。「別生氣了,不如我們離開夏威夷,找個地方避幾天,等她熱情一過,就沒事了。」
「新加坡?」她會意地拿斜眼瞄他。打上個禮拜他們發生第一次關系後,他老兄就不時想盡辦法要帶她回新加坡拜見未來婆婆,也不想想,就她這種離奇、詭異的身份,萬一將老人家嚇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和她豈不注定了只能再見拜拜,永不再來。
包何況此刻飯店正值非常時期,「亞洲旅行社考察團」再過一星期就要到了,「塔蒙飯店」依舊不肯放手地小動作頻繁,大有即便客人住進「蘇氏飯店」了,也要將人搶過去的態勢。
他老兄貴為龍頭,居然想在這時候蹺頭,有沒有一點責任心、道德感啊?真想叫大老板開除他。
而最最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
「旭日。」梁初音甜軟嚶嚀的呼喚伴隨著一陣刺耳的敲門聲,咚咚咚……不停地襲擊著屋里兩名可憐人的耳膜。
愁兒惡狠狠地白了愁眉苦臉的「標靶」一眼,她可不以為能夠這麼輕易逃過梁初音的掌握,女人的執著有時候是很可怕的。
萬一這種情形發生在她覲見未來婆婆的場面上時,又該怎麼辦?他老兄是人家的兒子,頂多討頓罵,那她呢?未過門就被以為拴不住丈夫的心,這往後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臭狐狸,有膽你再說一遍。」門外甜軟嬌嗔毫無預警地拔高了八度音。
正相對發愁的旭日和愁兒不約而同被這串尖銳的叫喊嚇了一大跳。「發生什麼事了?」四只眼楮在空氣中打出問號。
「我說,梁小姐想發花痴,請回自家飯店,不要借故搗亂別人的飯店,這種手法簡直低級。」
答案揭曉了。全「蘇氏飯店」惟一有本事激得大美人拋開淑女風度,哇哇叫、亂亂跳的只有咱們身兼三個部門主管的「冷面經理」——嚴峻。
辦公室里面面相覷的小情侶不約而同眨眨眼,默契十足地輕聲拉開辦公室大門,嚴峻的御女絕招可得多學學,往後他們和梁初音對仗的機會想必還有得是,總不能每次他們都處在敗陣的一方吧?
梁初音直指著這個和她前世結冤,今生結仇的混帳家伙,氣得臉都黑了。
「你你……你你你……你這只沒血沒淚的臭狐狸。有什麼資格這樣說我?」
「我是‘安管部’的經理,我有權利將擾亂分子趕出飯店。」嚴峻那張臉皮不曉得是什麼做的?譏笑辱罵之余,半點表情都沒變過。
然而這種面無表情比他的譏嘲更讓梁初音捉狂,這只只會悶騷的臭狐狸,好像跟她結了八百年的深仇大恨似的,每次見面不損她一頓,他就不開心。
「你敢?」她瞪大眼楮就不信這只悶狐狸敢踫她一根汗毛。
嚴峻連口水都省了,直接拎起大美人的衣服,以行動證明他絕對「敢」把人丟出去。
「嚴峻——」她要揍他,非海扁他一頓不足以泄去她心頭之恨。要找人蒙他布袋,把他拖到臭水溝旁,狠狠踹上兩腳,再踢斷他兩根牙齒,然後……
砰!直到硬邦邦的電梯底部用力吻上她柔軟的臀部,可憐梁大小姐的復仇計劃終于落空。
兩只躲在門縫邊偷瞄的眼楮及時縮了回去,辦公室大門重又悄無聲息地合上。
「你是不是又給嚴經理加派工作了?」愁兒咋咋舌,不敢相信門外那位魯男子,真是「蘇氏飯店」里排名第一酷的紳士。
「沒有。」旭日坐回他的大皮椅里,支額沉思道︰「小嚴向來很懂得控制自己的脾氣,尤其在公司里,他除了不愛講話、不交際應酬、面無表情外,待人處事一直冷淡有禮,方才那種動作不像是他會做的。」
「事實勝于雄辯。」把女孩子扛起來丟進電梯里耶!若非旭日和她一起看見了,愁兒一定馬上沖去看眼科。
「我知道。」他煩躁地吐出一口悶氣。「也許小嚴很討厭梁初音吧?」
「是嗎?」愁兒總覺得怪怪的,以嚴峻那種冷漠的個性,會無緣無故去招惹一個女孩子,這種行徑就夠奇怪了,他還老在她面前失控?似乎……
「你別老是擔心別人的事情。」旭日決定不再和她瞎蘑菇,為了她,他早已失去了本來強勢的個性,因為心疼,他老是縱容她,由得她予取予求,可是現在,連他自己都對目前這種混亂不清、糾纏難解的情況感到無比厭煩了。
「又要叫我去新加坡?」她整個人癱進他對面的沙發里,抱著頭,長吁短嘆。以往不論多復雜的化學式、艱深研究,都未曾令她如此困惑過,實驗的結果可以用數據來證明,可是人與人之間的情事,卻是完全月兌離常軌的演變,掌握不住的感覺已然叫她迷惘。
「想談談嗎?」他雙手握拳擱在桌上,兩只銳利的鷹眼炯炯發亮地盯著她。
愁兒避無可避,只得喟然長嘆道︰「我喜歡在這里工作,大家都對我很好,可是‘塔蒙飯店’最近一連串搶人動作讓員工們個個人心惶惶,我的責任感叫我拋不下這里;再則,梁初音的努力不懈給了我很大的威脅感,一個貌美、家世富裕的千金小姐,和一名來自未來的逃犯,我……也許你的選擇永遠不會變,然而伯母……你可以說我逃避,只是眼前我還沒有信心去面對一切。」
「好!飯店的事我可以接受。」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勾起她下垂著的螓首,雙眼凝視著她迷茫的瞳孔,直望進她靈魂。「至于我母親……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她是一名殘障孤兒院的負責人。」
「啊?」她不自覺張大了嘴巴。
他好玩地在她兩片大張的紅唇上各啄吻一小口。「嘴巴張這麼大,是在請我吻你嗎?」
「唔!」她急忙伸手捂住嘴巴,羞赧的雙頰像似偷了天邊的晚霞,一片酡紅。
「哈哈哈!」他大笑著把她摟進懷里,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我母親選媳婦只有一個條件,不可以看不起院里的孩子,你是那種欺善怕惡的人嗎?」
「當然不是。」敢懷疑她的人格,她氣惱地在他肚子上拐了一肘。
「啊!」他裝腔作勢地大叫了一聲。其實她最近打他的力道已經越來越輕了,剛才那一下根本不痛,多虧了愛情魔力的功勞。
「活該。」她嗔罵一句,格格地笑了出來。「原來伯母這麼偉大。」
「這下不擔心了吧?」
「伯母不嫌棄我是一回事,但我的身世……伯母受得了嗎?這世上恐怕沒幾人禁得起這種刺激吧?」
「我和曉月?」他舉起實證。
「你們兩個是怪胎嘛!」她對他齜牙咧嘴。「不過……
喂,老實說,你們兩個真的一點都不怕我?」
「你是怪物嗎?」他跟她大眼瞪小眼。「要說奇怪嘛,沒有人比得上咱們大老板……」
他把凱賓和蘇珊娜靈魂錯換的事同她說了一遍,听得愁兒瞠目結舌,久久不能言語。
「真的、假的?男人和女人的磁場波長差很多耶!這種事在科學上根本不能成立。」
「世事無奇不有,尤其在我的浴室里被恐龍追殺過後,我就什麼也不怕了。」他故意說得唉聲嘆氣,直逗得她兩只翦水秋瞳又開始冒出火苗兒,才哈哈大笑地將她摟進懷里。「有沒有興趣見見真人,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