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在走廊上看到被摔得七暈八素的「夫人」,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撿起來。
沙蔓在二樓就听到樓下鬧哄哄的。「發生什麼事了?」她好奇地走下樓梯,在轉角遇到正想把「夫人」送回籠子里的玫瑰。
玫瑰把「貓兒」做的事告訴了沙蔓。「沙蔓,你真該好好管教、管教‘貓兒’了,它越來越不乖。」
沙蔓笑彎了腰。「天啊!‘貓兒’它……呵呵呵!實在太好笑了。這樣說來,玫瑰你也看到世善的,老實說,他的身材好不好?我常听克林說他長得多漂亮、又多漂亮,他看起來會不會很娘娘腔?」
「他……」一想起世善雖不壯,卻非常結實、精瘦的身體,玫瑰不覺羞紅了一張俏臉。
「嗯?照這種反應看來,這個毛世善的身體很有看頭嘍。」沙蔓雙眼發亮,她也很想看一看。
「沙蔓——」玫瑰惱羞成怒。「問題不在這里,‘貓兒’做錯了事,它是你的寵物,你這個做主人的有義務替它去向世善道歉。」
「拜托!吧麼這麼認真?」沙蔓聳聳肩,為玫瑰突來的怒氣感到不解。
「沙蔓!」玫瑰一手插腰,一手指著沙蔓的鼻子罵道。「你到底了不了解?‘貓兒’很可能讓世善受傷耶!」
「好嘛、好嘛!我去就是了,發這麼大脾氣做啥?」沙蔓心不甘,情不願跟在玫瑰身後來到一樓浴室門口。
「世善。」玫瑰舉手敲門。
原本還在發呆的世善乍聞敲門聲,嚇得差點三魂去掉七魄。
「不要進來!」他大喊。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世善,我和沙蔓是來為‘貓兒’它們的行為道歉的,你還好吧?」玫瑰繼續拍門,沒看到世善安然無恙,她就是放不下心。
「我很好,拜托!你們快走。」要道歉也得等他洗完澡,她們不知道他現在沒穿衣服嗎?還是西方人已經開放到沒有絲毫男女之別?
世善嘆口氣,為什麼男女角色完全顛倒了?他害羞得要命,而她們卻拼命敲門,好像迫不及待要和他坦誠相見。
「他很好,那我就用不著道歉了。」沙蔓對玫瑰攤開雙手,自顧自地走了。
「沙蔓,你怎麼……」玫瑰看看浴室的門,再望向沙蔓的背影,氣得猛跺腳。最後她丟下一句話。「對不起,世善,平常‘貓兒’它們不會這樣的,今天不知怎地……抱歉,我會好好管教它們,你慢慢洗。」她追在沙蔓身後離去。
听到腳步聲漸漸遠離後,世善才放心地松下一口氣。「謝天謝地,沙蔓沒堅持要闖進來當面道歉。」
「沙蔓,你的態度太過分了,他……」
世善豎起耳朵,直到玫瑰的聲音幾乎听不見了,他匆匆忙忙離開浴白,站起來找衣服穿。
經過剛才一陣胡鬧,他的襯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掉進浴白里,全濕透了。
還好褲子沒濕,他急忙把它穿上,卻在這時听見沙蔓高亢的叫聲︰「……求求你,玫瑰,世善都說沒事了,你還想怎樣……」
她的聲音忽然又轉近過來!世善嚇得跳起來,卻被潮濕的地板滑倒,跌個四腳朝天。
「嗚!好痛。」顧不得褲子沒穿好,他趕快隨便披條浴巾,打開浴室的門沖回「藤之館。」
「砰!」一進房,世善立刻用力關起門,並把所有門窗落上鎖。
沙蔓臭著一張臉被玫瑰重新拉到浴室門前。
「拜托!玫瑰,世善是你什麼人?一點意外,也值得你這樣大驚小敝?」沙蔓生氣了,玫瑰很明顯太偏心世善。
「我才沒有!」玫瑰嘴里雖然喊得很大聲,心里卻很心虛。「我只是……哪個做錯事,本來就應該道歉。」
「是嗎?」沙蔓懷疑地看著爭辯得面紅耳赤的玫瑰,她還以為她不會有脾氣,她們認識也快十年了,從沒看過她有任何情緒起伏。
「當然!」玫瑰挺直背脊,倔強地抿緊雙唇,以加強氣勢。可惜她飄浮的眼神卻透露了心虛的事實。
沙蔓再次深深地看了玫瑰一眼,轉身敲浴室的門。木門卻一踫即開,兩個女人走進去,浴室里沒有人。
「世善呢?」玫瑰驚慌大叫。
沙蔓若有所思地直盯著玫瑰好一會兒,恍然大悟笑道︰「原來如此!」
「你在說什麼?」玫瑰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壓根兒沒注意到沙蔓那別有深意的笑容。「世善不見了,他失蹤了,怎麼辦……哦,對了!報警!跋快報警!」說著,她就要跑去打電話。
沙蔓忙拉住她。「別緊張好不好?也許世善洗完澡回房了?」不過才不見幾分鐘就想報警,會有哪個警察肯接這件案子?除非瘋子!
「真的嗎?」玫瑰完全失去方寸了,她一顆心全放在世善身上。
想不到生性冷靜正直、認真熱心的玫瑰一沾到「情」字,也同常人一樣,看不清事實,只會驚慌失措、手忙腳亂。
「沙蔓,你別一直搖頭好不好?」玫瑰緊張地絞著十指。「你說世善會跑到哪兒去?他今天才到‘玫瑰小屋’,對周圍環境都不熟,會不會迷路?還是他生氣‘貓兒’打擾他洗操,所以搬走?有沒有可能被綁架?或者……」
「停——」沙蔓大喊一聲。
「玫瑰,冷靜一點。你仔細想想,今天把世善安排住進哪一間房了。」沙蔓提醒道。再任由玫瑰胡思亂想下去,恐怕待會兒她們得到亂葬崗找他的「尸體」了。
「‘藤之館’!世善住在那里。」
「那我們就去‘藤之館’找找!」
沙蔓拉著玫瑰往「藤之館」走去。
途間,玫瑰不停在沙蔓耳邊叨念。「待會兒見到世善,你一定要向他道歉喔!我們不可以讓客人以為‘玫瑰小屋’里的人沒有禮貌。」
「我剛才不是道過歉了,真是的!計較那麼多干麼?」煩死了!沙蔓不屑地撇撇嘴,玫瑰未免太大驚小敝。
「你那個不叫道歉,一點兒誠意都沒有!」憶起世善蒼白躺在浴白的模樣,玫瑰胸口一陣緊揪,他受了這麼大傷害,非要沙蔓正式道歉不可。
「可是……」沙蔓還想說些什麼。
「沙蔓!」玫瑰雙手插腰怒瞪她。
「是,遵命!」戀愛中的人是沒有理智的,還是少惹為妙;尤其玫瑰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動情,更是蠻不講理到極點,沙蔓只好識相地投降。
來到「藤之館」,房門深鎖。玫瑰憂心沖沖地道︰「怎麼辦?門關起來了,世善也許不在了。」
「不會的,我猜世善一定在里面。」沙蔓舉手敲門。
「等一下!」里面傳來世善倉惶的聲音。
他已經穿好襯衫、褲子了,可是找不到配這套衣服的皮帶和領巾。
奇怪,明明記得放在這只皮箱里,到底塞到哪兒去了?他手忙腳亂地把里面的衣物一件件往外丟,依然不見它們的蹤影。
「世善。」玫瑰再敲一下門。知道他在里面,她迫不及待要確定他平安無事。
「快好了。」討厭,世善索性將箱子里所有的東西全部倒出來,總算在皮箱角落看到他的皮帶和領巾。
仔細穿戴妥當;現在該輪到整理頭發了。可是這次換成遍尋不到梳子。
外面的敲門聲催得更急!
「就好了,再等一下嘛!」搞什麼鬼?跑哪兒去了?只差沒把整座「藤之館」翻過來,還是找不到他的梳子,難道忘了帶?
「世善,快開門,你在里面干什麼?」他在孵蛋啊?都過了十五分鐘,還不出來,沙蔓等得氣歪了嘴。
「來了,來了!」沒辦法,世善只好用手掠掠頭發,走過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