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游很快買完了票,拉著長長的一條票在門口跟售票人一起像是哄鴨子一樣地把他們都哄進景區。
到了景區里,里面不出意外地設施簡陋,風景單調,傳說中能泛舟于湖山的湖面上,除了綠綠的水藻只有幾條破船,工作人員撐著巴蕉扇在旁邊打著瞌睡。
「這就是所謂的新興風景區。」陸瞳一攤手。
「比我想象的強點。」王曉用腳踢了踢地上的草皮,「至少這里還算得上是清幽,有山有水的,比那看只能看得到人的熱門景點強。」現實中的戀愛失敗,網戀也失敗了,她現在有點郁悶,不想看見人多。
「其他人恐怕也挺滿意的,一群正在求偶期的動物,只要有片地方能搞所謂的聯誼就行了。」馮靜抬抬下頜,示意她們看正努力展示自己的男性魅力跟女性嬌弱的同學們。
才不過說話的工夫,他們已經找了片平緩的草地支起烤肉架,心知接近不了穆心蓮這樣的頂級佳人的男生們很識時務地對周圍的中等美女們獻起了殷勤,一時間倒也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你們加入嗎?」陸瞳問道。
「干嗎不加入?我們花了錢了。」王曉說道。
「好吧,我到那邊走走。」
「老大……陸瞳走了。」吳兵捅了捅陳耳東。
「我看見了。」陸瞳走了還有兩只攔路虎呢,王曉跟馮靜也不是好惹的,厲害起來比陸瞳還要狠幾分。
「這個大好的機會我們不能錯過。」吳兵把李牧跟宋靳陽拉過來,「老大,你去盯著陸瞳,她回來你給我們發信號,李牧、靳陽,你們兩個想辦法把王曉跟馮靜引開……」
「那你干什麼呀?」陳耳東挑了挑眉毛。
「我嘛……當然是執行最艱巨的任務……想辦法接近穆心蓮,套出她的手機號、QQ號、MSN賬戶什麼的。」
「然後呢?」
「當然是資源共享……」
「得了吧你,你以為我們傻呀?你得到了這些東西會跟我們資源共享?」陳耳東拍了他的後腦一下。
「那你們說怎麼辦?」
「猜拳。」陳耳東提議。
「好,我同意。」宋靳陽點了點頭。
「我听大家的。」李牧還是一如既往地隨大流。
「好吧。」見此情景,吳兵也只好同意了。
他的運氣呀,似乎從遇到陸瞳起就沒好過,用力打了一下猜拳猜輸了的右手,陳耳東順著陸瞳消失的方向走過去……
也許是因為沒有什麼污染,這里的湖水出奇的清澈,落葉鋪在湖底,水生昆蟲跟類似田螺的生物自在地在湖水里游弋,這是屬于它們的地方,陸瞳的到來對它們並不構成什麼影響。
撿了顆石子扔進水里,激起一片水花,正在水面上與水面下或覓食或休憩的動物們,似乎是剛剛意識到她的存在,開始四散奔逃,可是等水花平靜下來,動物們又紛紛地回來,照舊重復著剛才的動作。
她這是在干什麼呢?扔石子玩?陳耳東躲在草叢里探出頭來觀察她,「惡……真疼,這地方的蚊子可真大,比他們寢室里的蚊子凶多了。」「啪!」陳耳東忍不住對落在他身上吸血的蚊子痛下殺手。
「誰?」陸瞳猛回頭。
「是我。」
「陳耳東?你鬼鬼祟祟的在那里干什麼呢?」
「我……我來打水。」陳耳東舉了一下手里的水桶,「看見你在這里……」他刻意停了一下,「陸瞳,你可小心點,我剛剛听管理員說這個湖里有水鬼……」
「要來打水就快點。」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非奸即盜,陸瞳站起身,換了個地方。
「雖然這地方挺簡陋的,但是水還挺清,到底是沒經過什麼人工的污染呀。」陳耳東一邊打水一邊找話跟陸瞳聊。
「……」陸瞳不想理他。
「咦,有魚。」陳耳東像是發現了尼斯湖水怪一樣地驚呼。
「有水就有魚,你叫什麼?」真是煩人,想安靜一會兒都不行,陸瞳站起身走人。
「陸瞳,現在咱們是以普通同學的身份說話,你能不能別這麼沒禮貌?」拼了,能拖住她一分鐘是一分鐘。
「不能。」這小子估計是太久沒嘗到她的拳頭了。
「你還記得上次救的那只小白嗎?小東西現在可淘了,我的陽台都快隔離不了它了,我家的大黃也對它空前的友好,兩只貓整天隔著我陽台的拉門聊天,跟親父子似的。」
「你干什麼跟我沒話找話?」陸瞳轉頭瞪他。
陳耳東脖子後面一陣發涼……
「沒有呀……我說現在不是在拳擊館,咱們是出來聯誼的,你別這麼瞪著我行嗎?」才不過幾十秒鐘的工夫,陳耳東的後背都被冷汗給浸濕了,提著水桶站起來,「我、我走了。」
上帝耶酥基督觀音大士阿拉真主,保佑他能平安渡過此劫。
「欲蓋彌彰,你到底跑到這兒來干什麼來了?」
「沒干什麼……就是想……看你一個人過來了,想跟你聊聊天……對了,你給我買的拳擊手套挺好的……」
「是嗎?」陸瞳沒心情跟他費時間,直接用拳頭說話,一個右直拳打向他的眼窩處——陳耳東也算是久經考驗,立刻本能地向後閃,誰知道他忘了自己所處的地理位置是湖邊,他這麼一閃,整個人就失去了平衡,向湖面栽去……「啊,救命……」
陸瞳听見他這邊喊救命,伸手想要拉他,誰想到自己的腳下一滑——「啊……」陳耳東本來已經站穩了,被她這麼一撞又重新失去了平衡,兩個人幾乎是抱在一起摔進了湖里。
陸瞳身上的肉還挺結實的,撞一下還真疼,陳耳東一下子被撞得有點蒙了,幸好他的水性還不錯,三兩下就游到了岸邊。
「真倒霉,這衣服我才穿一次,名牌呀。」陳耳東一邊擰自己的衣服一邊暗道,咦,好像有什麼不對勁?陸瞳呢?
「救、救命,我不會游泳……」陸瞳在水里掙扎了兩下,說了這一句話之後,就像是千斤頂一樣地一直往下沉。
「不會吧!」陳耳東嘆了一口氣,重新跳進水里,游向她那邊將她的頭托起,「別緊張,別緊張,你現在放松……」
「說得輕巧。」她放松得起來嗎?陸瞳一張嘴,不由自主地又喝了幾口湖水,「都怪你,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
「小姐,我們沒那麼熟吧,拜托你不要用打情罵俏的語氣這麼說。」陳耳東再嘆氣,「我說你放松點好不好?腳慢慢地往下踩……」
「我不踩。」陸瞳用力掙扎,她現在完全沒有了在拳擊場上的霸氣,有的只是小女孩的任性。
「听話,往下踩,你看看我。」
「呃?」陸瞳抬頭看他,發現陳耳東竟是站在水里的,水不過到他的腰那里。
「剛才在水里的事你不許說出去。」平安走到了岸上,陸瞳要挾道。
「是,我知道了。」女人,過河就拆橋,陳耳東坐在石頭上,解下運動鞋,倒掉里面的水,又月兌上的T恤,用力地擰吧里面的水分。
「陳耳東……」
「干嗎?」
「謝謝你。」
「這還像句人話,不用謝。」陳耳東抬頭看她,沒想到卻愣住了,陸瞳平時總是扎起來的黑色長發,現在凌亂地貼在她的頭上,上面還有幾顆綠色的水草,一雙凶悍的大眼楮里現在滿是驚魂未定的水氣,嘴巴委屈地向下撇,她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不小心落到水里的小貓一樣地惹人憐愛,只是小貓不會有她這麼曲線玲瓏的身體罷了。
「你看什麼?」陸瞳還想凶他,但是卻忍不住紅了眼眶,剛剛太可怕了,她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水,就連洗澡都只敢洗淋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