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闢……可惜我現在賊船上了一半了……下不來了。」添趴在桌上做垂死狀。
「其實我挺不介意你逃婚的……當然我更不介意替補上去。」
「不知道是誰哦,听說我要反悔,一大清早地把人家罵了一通。」添送她一個白眼。
「我累了,一步也不想走了……把你男人找來將咱們接回去。」肖瀟推了推添的胳膊。
「他去取體檢結果了,醫院應該離商場不太遠……」
「你們體檢有一段時間了吧?怎麼才出報告?」
「是兩個星期了,到現在才出報告,什麼效率?」添一邊抱怨一邊拿出自己的手機,「哎呀,我一根手指都不想動,你打吧。」對著手機鍵盤皺了好大的一會兒眉頭,她直接把手機扔給肖瀟。
「真是個懶家伙!」肖瀟接過電話,熟練地按下快捷鍵一,「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電話那頭公式化的女聲讓她皺了下眉,「夜什麼時候養成了關手機的習慣?」
「他關機了嗎?」添拿過電話自己又撥了一遍,結果還是一樣。
「我叫少揚過來。」
「他又不會開車,找他來干嗎?」
「他能拎東西,當挑夫也好。」
☆☆☆
明天就是他的婚禮……看著日歷上被她畫了一個大大的紅色圈圈的數字發了一分鐘的愣,肖瀟繼續做自己該做的事。
「他最近情緒不太對。」少揚走過日歷,看了一眼上面的數字後說道。
「是嗎?婚前緊張吧。」肖瀟的語氣平淡得有些刻意。
「你最近怎麼都沒有飛?」
「我辭職了。」肖瀟輕描淡寫地說道。
「為什麼?」
「累了,老了飛不動了。」肖瀟依舊雲淡風輕。
「多久的事情?」
「快一個月了吧。」
「為什麼你從來沒跟我提過。」
「你沒問。」
「那這些呢?你是不是打算等上了飛機才跟我說,對不起少揚,我已經申請好了學校,要去留學了。」少揚拉開了她床頭櫃的抽屜,里面是滿滿的關于出國留學的資料。他覺得自己也快老了,這段感情吃力得讓他幾乎無法承受……
「那些資料我只是看看,短期內我還不想出國。」肖瀟毫不心虛地回答道。
「那遠期呢?」
「遠期……到時候冉說吧。」
「 !」抽屜被他用力地拽出來,翻倒在地上,花花綠綠的資料撒了一地,「你從來沒有想過要跟我長久地在一起,我自作多情了。」
用力踢了暗紅色的抽屜一腳,少揚如同旋風一般地沖了出去,他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里,不離開他還能怎麼樣?再像上次那樣拋棄所有的自尊求她嗎?他在這段感情中已經丟棄了太多的東西,他累了。
「少揚!」看著他的背影,肖瀟大聲地喊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推遲留學計劃嗎?」
少揚頓住了腳步,許久之後開口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我原本打算,在韓夜跟添結婚後馬上出國的,可是就在十天前,我決定暫時不出去,至于遠期會有多遠則要看你跟我之間能走多遠,取決于你我……」
「如果是永遠呢?」少揚向肖瀟的方向緩緩地移步。
「永遠這個詞太沒有邊際了。」
「可是我希望是永遠。」抱住肖瀟香軟的身體,少揚將頭埋入她的發間,深深吸入她發絲間的馨香。
「永遠這個詞只有年輕人才會相信。」
「你好像是在變相地說我幼稚。」少揚拍了一下她的作為薄懲,「說,你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你怎麼知道我愛上你了?」依近他寬闊溫暖的胸膛,肖瀟一下一下地數著他的心跳,暗夜里冰冷的回憶,及不上人體體溫的溫暖,更及不上一日一日的關懷,有的時候取舍只在一念之間,與其說她愛上了少揚,不如說她說服了自己,放棄虛幻的想念,抓住一點現實中的溫暖。
「我就知道,我這麼英俊激灑玉樹臨風的美男子……」少揚說到這里忽然硬住了……太不容易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等這一天等了多久,等得多難多苦……
「怎麼了?」
「沒什麼。」眨掉眼里的淚花,少揚笑道,「今晚你能收留我嗎?」
「說出你的理由,以及我收留你的好處。」
「理由一,家里來的外地親戚連客廳都住了,更別說是我的房間了;理由二,門禁時間已經到了;理由三,我不想這麼晚去找酒店。」
「我的好處呢?」
「明天凌晨三點鐘你就要到嫂子家去幫她準備,我可以當你的鬧鐘,你當慣了夜貓子,現在才十點……我可以哄你睡覺…」
「理山牽強,好處不多,但言辭還算懇切……請求照準……」
☆☆☆
「嗡嗡……」被調成振動的手機在床頭櫃上閃著紫藍色的光,被吵醒的男人眯著眼模索著過手機,接了起來,
「喂?」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是愣了一下,在一陣沉默後,撂下了電話,躺在床的另一側的女人也被吵醒,在咕噥了一陣後問道︰「少揚,誰的電話?」
「不認識的號碼,打錯了吧。」少揚輕聲說道,「才一點鐘,你再睡一會兒吧。」
「嗯……你把我的手機關了吧,這麼晚了來電話真討厭。」在少揚的懷里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肖瀟打了個呵欠之後繼續睡。
「嗯……」男人關上手機,心中卻覺得怪怪的,剛才的那個電話,好像不該是陌生人打來的……
被那一個電話擾得睡意全無的少揚無意識地以手為梳梳理著肖瀟黑亮的長發,心中突然對明天即將到來的婚禮忐忑不安起來,一切似乎太順利了……
可是又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呢?哥哥逃婚?嫂子被別人搶走?還是來一群恐怖分子襲擊婚禮現場?暗笑自己杞人憂天,少揚的心卻始終無法完全放下。
☆☆☆
六月十八日,晴空萬里,和風習習,陽光明媚,草木扶疏,是一個適合結婚的大好日子,紅的白的藍的彩色氣球組成的拱門在暖風下輕緩地擺動著,用百合為主花扎成的花牆引來蜂蝶無數,來往的賓客一個個喜笑顏開,在與站在拱門口的雙方父母打過招呼後,便三五成群地談笑起來。
新娘休息室內更是一片鶯聲燕語,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未婚小姐們圍著新娘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而一貫開朗大方的新娘,卻被臉上的濃妝跟身上的禮服所累,連眨眼都不敢太用力,直到房門被一個人推開。
「買到了沒有?」南添急切地對剛剛進門的肖瀟說道,真是倒霉,也不知道是那個化妝師太馬虎還是她之前在老爸面前哭得太厲害,一到禮堂她就發現假睫毛掉了,好在肖瀟去買粘假睫毛用的膠。
「買到了。」肖瀟從小錢包里拿出還沒有小拇指粗的白色管狀物,「快點,我替你粘上。」雖然她不是專業的化妝師,但是平素對化妝還算是頗有心得,也算輕車熟路,三兩下就將掉了一半的假睫毛粘好了,「你眨眨眼試試看?」
「應該沒事了,真是麻煩,早知道不用假睫毛了。」
南添抱怨道。
「化這麼濃的妝,不用假睫毛怎麼行?」肖瀟拿出唇膏替她補嘴巴上的口紅。
「哎,真是麻煩,早知道不……」南添繼續抱怨。
「住嘴……新婚之日不許說不吉利的話。」肖瀟橫了她一眼,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死女人。
「肖瀟,剛才你在外面看見韓夜了嗎?」今大身擔伴娘重責的孟芸問道。
「沒有呀,他大概是在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