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悠然很討厭夏天……但是就像我討厭青椒,有的時候也不得不吃一點一樣,夏天仍然會不可避免地到來。
夏天來了對我的第一個考驗就是自尊……悠然一直覺得自己不胖,挺好的(這其實是然爸長期催眠的結果)。一到了夏天,就是再怎麼被催眠,悠然的粗胳膊粗腿還是掩藏不住,每次上街都是對悠然脆弱的心靈的嚴重打擊,555555,我沒自尊了,就算是對著魔鏡再怎麼喊「你其實是個美女」,也沒用了,事實殘酷而真實地擺在你的眼前,你就是一個胖妹,恐龍丑女……我不活了……發現了一套不錯的套裙,試穿的效果非常非常的好,悠然身體的缺點被蓋住了大半……其實我還挺不錯的嘛,所以上面說的胖妹恐龍通通不算,悠然是個挺漂亮的清秀佳人。(催眠會成功,多半是源自內因)
如果說第一個考驗是精神上的。第二個考驗就是上的,天氣熱總得吃點冰棍、冰糕、冰淇淋解暑吧?拋開這幾樣東西可怕的熱量不說,對身體健康的傷害也是巨大的,在吃過六根冰棍,一大碗冷面後,悠然很不爭氣月復瀉了……還持續了一周。最可氣的是,月復瀉就月復瀉吧,第七天悠然忐忑不安地站在電子秤上時,體重沒減反增!這簡直是比月復瀉本身更慘無人道的事情。
骯瀉還沒好,又中暑了……大中午的撐著遮陽傘在街上亂晃是要付出代價的,但是!我一個人中暑太太沒天理了……街上還有那麼多人呢!別人管不了,我的女主角我還管不了嗎?所以,你們會看到女主角也中暑了,哼哼,N的N次方難喝的藿香正氣水,不能讓我一個人喝,有一個「人」分擔一下……55555……還是那麼難喝!
夏天,夏天你快點走吧……最好永遠別回來……揮白手帕中……
2005年7月7日(小暑)
寧悠然于蘇城某處破屋爛窖
第一章
王蕾至今只活了六年零三個月,對人生的許多事情自然懵懵懂懂。比如為什麼她只是很高興地陪爸爸媽媽一起坐在大大的客車上旅游,又在媽媽的懷里睡了一覺,醒來後,就發現爸爸媽媽不見了,有一個警察叔叔抱著她,周圍還有許多警察叔叔跟解放軍叔叔,還有沒穿制服的人,他們的表情都怪怪的,還有一些大人哭了,真是奇怪,大人也會哭。
不過她不喜歡警察叔叔,爸爸說,小孩子做了壞事,說了謊,警察就會把她帶走,她昨天晚上剛剛偷吃了媽媽藏在碗櫥里的糖,警察叔叔不會是來把她帶走的吧。
因為怕,也是因為想媽媽,所以她一直抱著媽媽新給她買的小熊哭。後來,有一個爸爸單位的人來了,她也不喜歡那個人,因為媽媽偷偷告訴過她,爸爸以前出差都是那個人派去的,壞蛋!他一定是童話書里的大壞蛋,爸爸每次出差,肯定都是在外面跟壞人打斗了很久,然後披著滿身的灰塵回來看她跟媽媽的,因為他舍不得她們,他說了,她們是他的寶貝。
「壞蛋,不許你再讓我爸爸出差。」她揮動拳頭打了那個人一下子,可是卻把那個人打哭了……爸爸,我替你報仇了。
「她沒有其他親人了嗎?」警察叔叔問道。
「沒有了。」那個人一邊掏出手帕擦臉上的淚一邊說道。
「唉,看來只有送福利院了,真是可憐呀。」警察叔叔又用一種怪怪的眼光看著王蕾,好像是她媽媽看流浪狗的那種眼神。
埃利院是什麼地方?她歪著小腦袋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不過她累了,又有點餓了,要找媽媽,因為她的小熊餅干跟小枕頭都在她媽媽的大包包里。
後來的事就更讓她不明白了,除了在幼兒園之外,她一喊就會出在她面前的媽媽,她喊了很久也沒有出現,警察叔叔說她去了很遠的地方,那爸爸呢?雖然他做的飯很難吃,又喜歡把臭襪子亂丟,但是他如果也去了很遠的地方,她會想他的。
「爸爸也一起去了嗎?」
「他們是一起走的。」真是可憐呀,旅游大巴掉下懸崖,整個車里就只活了小女孩一個人,她的爸爸媽媽用身體護住了她,讓她奇跡地毫發無損。
這件事是王蕾過了一段時間才明白的,長大後的她,一直在奇怪,當初自己為什麼那麼傻,以為爸爸媽媽只是丟下她,兩個人一起到別的地方玩了,過一陣子就會回來。
☆☆☆
埃利院里還有另一個蘇媽媽,她沒有她親生的媽媽漂亮,不過很和氣,身上的味道也跟媽媽一樣的好聞。
還有十幾個兄弟姐妹,她最喜歡的就是大姐了,大姐很厲害,有時候,她覺得她比蘇媽媽還要厲害呢。
她最討厭的人……就是小四,另一個叫王磊的人,真是討厭,長得那麼丑、那麼黑,還好意思跟聰明漂亮又很乖巧的她叫一個名字!
她永遠記得他來的第一天(也是她到福利院的第二天)發生的事,本來按年齡,她應該是排第四的——雖然跟她同歲的人有四個,但是她的生日最大,三月初三的!她對這個日子記得特別牢,因為她喜歡吃蛋糕。
可是他來了……惡,她長眼楮就沒見過那麼髒的人,現在是夏天了,他的身上還穿著棉襖,有的地方還破了,露著不知道是黑色還是白色的棉花,頭發長得像是刺蝟,臉上黑得看不出五官,只是眼楮很亮,手上的皮膚像是土豆,腳像紅薯,身上黑得……掉進煤堆里也找不出來。這些都是大姐說的,她覺得很對,他的身上還有像垃圾堆一樣的味道,真髒真臭。
蘇媽媽跟大姐拉著他,他卻一直掙扎著不肯听話,不過蘇媽媽跟大姐是誰?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衣服扯了下來,丟在地上,她用穿著紅皮鞋的腳踢了踢堆衣服,發現有奇怪的小蟲子在衣服里爬,她彎腰想要拿起來仔細看,卻被二姐拉住了。
二姐說那叫虱子,會吸人血,沾到身上,身上會癢癢的,她嚇得趕緊往後退了一步,不過想看看新成員的好奇心,讓她並沒有離開浴室,其他的兄弟姐妹也沒離開。
大姐跟媽媽合力把一直掙扎的那個髒小孩丟進大大的浴白里,他一進去水就黑了,他還在那里拼命地嚷嚷︰「救命呀,我要淹死了。」真是好笑。
媽媽跟大姐換了三次水,才把他洗干淨,不過洗干淨了的他,身上還是一樣的黑,像是木炭一樣。
「他叫什麼名字?」把洗干淨的髒小孩交給大姐繼續處理,媽媽帶著他們一群孩子從浴室里走出來,客廳里坐著幾個警察叔叔,媽媽問警察叔叔說。
「他應該是叫王磊,小名小石頭,三年前爸媽就死了,跟著爺爺跟叔嬸過活,不過他爺爺生病,他叔嬸又不管他,他一直在街上游蕩,撿東西吃。」
「是這樣啊,王磊?我們這里也有一個王蕾。」媽媽笑著把王蕾叫到跟前,「有一個跟你同名的人呢,高興嗎?」
不高興,我搖了搖頭。有人跟自己叫一個名字有什麼可值得高興的,他又那麼丑。
「這是他的戶籍資料?」媽媽低頭翻著一個本子,翻著翻著又樂了,「真是太巧了,蕾蕾,他跟你是同一天生日,還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呢。」
「啊?」什麼意思,是說每年生日,都有人跟她搶蛋糕嗎?不要!
「怎麼辦?你們誰比較大呢?」
王蕾還在低頭想著蛋糕的事,那邊被大姐押著剪指甲的王磊喊起來了︰「我是雞叫的時候生的,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