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來。」駱揚帆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駱揚帆,原來你跟我都一樣,都是孤伶伶的一個人。」
「你有父有母,還有姐姐,怎麼可能會是一個人?」變相承認了自己的孤單,駱揚帆說道。現在他們一定很擔心她,也許正在找她,而自己就算是生了病受了傷,回到家里也只是一個人。
「睡覺前說什麼話?快閉上眼楮。」發現自己泄露了太多的心事,駱揚帆語氣嚴厲地說道。
「呵呵……你的口氣好像我小時候的幼兒園老師。」她忽然抬起左手,放在駱揚帆的額頭上,「已經退燒了。」
「你懂什麼叫退燒。」有些尷尬的駱揚帆揮開了她的手。
「小時候惟一和我總愛一起生病,有一天晚上,我吃了藥卻睡不著,後來媽媽進來了,她走到惟一的床邊,親了親她,用手模了模她的額頭,我趕緊閉上了眼,等著媽媽也來到我身邊,可是她卻走了,頭也不回地走了,她甚至沒發現我一直在看著她。」
「我感冒好了以後,嘴巴又苦又吃不下東西,可是媽媽只給惟一買了酸酸甜甜的水果罐頭,關起門來喂她吃。」
「從那時起我就一直在想,為什麼媽媽對我和惟一不一樣?後來我才知道,我不是媽媽生的,媽媽也不喜歡我,惟一雖然和我是姐妹,可是有許多話我不能對她說,爸爸……整天都在忙,除了吃晚飯,我平時很少見到他。」
也許是因為黑暗的掩護,多多說出了自己的秘密,這個秘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可是她卻連在日記里都不敢寫。
駱揚帆只是靜靜地听著,沒有發表任何的評論,多多一直說著自己小時候的故事,直到沉入夢鄉。在听到她的呼吸漸漸平緩了之後,駱揚帆終于轉過了身子,靜靜地看著她的睡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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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從那時開始,他便無法用看待一個有趣的同學的眼光來看多多,開始用自己的方式關心她,只是當時對愛情與婚姻都無法信任的自己,從來都不願意承認自己陷入了自己一直不以為然的愛里。
眼光再次投向那盞一直沒有熄滅的燈,駱揚帆像下定了決心般從車上走了下來……當他用自己的鑰匙打開門時,眼前的一切卻讓他心中一暖。
客廳里亮著散發著溫暖光芒的燈,餐桌上擺著一個小鐵鍋,幾樣小菜靜靜地放在那里等著人來食用。
多多趴在桌上,長長的秀發披散著,淡藍的毛衣下是長長的︰米色長裙、她看起來好像是睡了,揚帆抬頭看了一眼時鐘,已經十一點多了。
「呃?」睡夢中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存在感,多多睜開了疲倦的雙眼,緩緩坐直身子,在發現揚帆後,多多露出了笑容,「你回來了。」
「嗯。」緩緩放下公文包的駱揚帆平靜說道,眼神里卻多出許多東西,「你還沒吃飯嗎?」難道喬送來的披薩沒有喂飽她?
多多搖了搖頭,在發現他的目光投向廢紙簍中的披薩盒時,她解釋道︰「喬來過了,說是來送外賣的,不過大半都進了他自己的肚子。」
「你……你吃飯了嗎?你是為我準備的?」視線在多多和餐桌上來回掃視,揚帆問了一個讓多多覺得莫名其妙的問題。
「是為我們倆準備的。」在回答了他的問題後,多多從他意外的眼光中解讀出一些東西,「不管我是因為什麼而答應嫁你,我都會盡一個做妻子的責任,也許我現在還無法愛上你,但是我也不會把你當成仇人,或者別的什麼人。」
雖然他們現在還沒有結婚,但從她答應嫁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和他共度一生的準備,也許是因為他們的童年與青少年時代都無法獲得真正的家庭溫暖,所以他們也該格外的珍惜婚姻,不是嗎?
這就夠了,望著站在他面前的她,揚帆心想,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她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愛上他,但是,只要她能拋下過去的成見,能與他平和相處,這對他來講,就足夠了。
「我餓了。」從他的胃里傳來一陣鳴聲,揚帆多此一舉地說道,也逗笑了她,「我們吃飯吧。」
「等一下,粥已經涼了,我拿去熱一下。」多多伸手模了一下已經變涼的鍋,想要拿起來,但揚帆卻按住了她的手,拿走她手里的鍋,繞過她坐入餐桌。
「不用了,我從和你分手後就沒有吃過東西,我現在餓得能吃下一頭牛。」多多抬起下巴,奇怪地看著他。駱揚帆從來都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他不可能真的會從下午起就沒有吃東西,但他饑餓的表情卻是真的。
「可是……你們一般應酬不都要吃東西嗎?就算是工作也該有工作晚餐吧。」多多轉身奇怪地問道。
她很快就放棄了追問,因為揚帆已經坐在椅子上,拉開陣式大吃起來,她從沒看過他吃飯這麼快過。
這並不是說他的吃相有多難看,只不過過去的他吃飯時像一個參加晚宴的貴族,現在則像一個餓壞的孩子。
「我去給你下一碗面。」多多邊說邊向廚房走去。
「多做一點兒。」揚帆頭也沒抬地說道。
當她端著一大碗熱湯面從廚房出來時,駱揚帆已經解決了整整一小盤粥,正微笑著看著她。
「還吃嗎?」多多舉高了手中的碗。
揚帆搖了搖頭,「你吃吧,和吃相那麼難看的臭小子一起吃垃圾食品,你根本不可能吃下多少東西。」
「呵呵,你還真了解喬……」多多拿起筷子挑起面條,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
「今天我看了幾家婚慶公司的資料,不過還不知道哪家比較好。」駱揚帆閑話家常般地說道,沒有人知道他是多麼期待多多能和他商量婚禮細節,像是普通夫妻那樣共同籌辦自己的婚禮。
「是嗎?我的同事也推薦了幾家……不過那些婚慶公司的宣傳手法都大同小異,從廣告上看不出什麼。」低頭挑著面條,多多卻在一抬眼間看到了揚帆奇怪的表情。
他好像松了口氣,又好像是達成了什麼願望,眼神里也多了許多東西。
「那我們哪天到那些婚慶公司去看一看。」揚帆聲音平板地道。
「那就這個星期六吧,正好有一部電影要上映,我們正好可以一起去看看。」多多狀似無意地說道,眼楮卻不住地觀察著他。
「好吧,我叫秘書空出那一天。」敏銳地發現她的眼光,揚帆站了起來,月兌離她的視線,他現在還不想在她的面前表露太多,不想讓她知道他是多麼高興听到她這麼回答,「我去洗澡。」
也許是她眼花了吧,揚帆根本不可能會有那種類似于期待的表情和眼神,他想要的都有了,包括她在內,沒有什麼事值得他這樣的期盼。
輕嘆一聲,多多忽然沒了吃飯的興致,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就在這一刻,燈光一閃,在發出比平時亮幾倍的光芒後,整間屋子忽然陷入了黑暗。
「啊!」被突出其來的狀況下了一跳,多多的手卻在無意中掃到了桌上的熱湯面,整個面碗被掃到了地上,她的手也被燙傷了。
在浴室里洗澡的揚帆在燈光熄滅時也有一秒鐘的驚慌,但很快鎮定了下來,就在這時,外面傳來的異響讓他顧不得許多地打開浴室門,憑著感覺來到多多跟前。
「你沒事吧?」揚帆抱住慌亂的多多,他發現自從認識她以來,他說的最多的好像就是這句話,不過一切也真的是巧合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