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站起來,別耍花樣!」惡徒再喝。
「你……我身上沒錢,如果……如果……」鄭嫻德小心翼翼起身,還真擔心那把銳利的刀尖會不小心劃破這件昂貴……哦!不,是她細女敕的肌膚。
她臉色發青,嘴角顫抖,兩眼驚惶恐懼,儼然就像獵人網中那逃不掉的小獵物般。
「沒錢?哼!走,到你車上去!」惡徒在她耳後噴著邪婬的氣息。
車上?鄭嫻德一怔,柳眉微蹙。
那不就是要劫色?她微蹙著眉,擰成了座小山。
懊死!是哪個家伙說這里的保全是萬無一失的,簡直是放屁!
嗚∼∼為什麼她那麼倒楣?連這種狗屁倒灶的事都讓她給踫上!
「你……你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其實我前面那兩團是擠出來的……」她試圖讓他打消念頭。
「閉嘴!走!」
「欸!走也沒用!我沒車鑰匙——」
「廢話!快走!」
「啊,你別推我——」
「臭三八!」
「喂,別推我——」
「走!」
「王八蛋!我叫你別推我!」鄭嫻德提著高跟鞋的縴指一握,再也顧不得一切地跳起旋身朝惡徒咆哮。是可忍,孰不可忍!
傻眼!這是季良夫此刻的表情。
幾分鐘前,他在會場里找不到自己的女伴,就在他蹙眉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丟下時,花園傳來的騷動引起了他的注意。
季良夫還未趕到,半途就听見耳熟的咆哮聲。
「王八蛋!混球!婬蟲!大色鬼!狽娘養的……」
沒錯,是鄭嫻德的咆哮聲!
他下顎緊繃,劍眉一擰,加快腳步。
「他媽的!你再推啊!再推啊!怎麼不推了?」咆哮聲不斷。
季良夫排開眾人,腳一頓,不覺也跟其他人一樣,看傻了。
「孬種!你怎麼不推了?」一句句粗話加上毆打聲響徹整個花園,傳進現場每位圍觀人士耳里。
「可惡!你不是很能推?來啊!再推!再推啊!我等你來推啊!想劫財劫色?
下輩子練好再來吧!王八蛋!你不知道我腿在痛嗎?不知道嗎……」
季良夫呆若木雞。
眼前的一幕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樣說好了……
他的女伴像個西部牛仔跨坐在一名顯然是惡徒的背上,艷麗的裙擺翻飛開來,如綻放的玫瑰花瓣般,而她的雙手……
她的青蔥玉指握著高跟鞋,揮拳如雨,使盡吃女乃力氣地朝惡徒身上拼命招呼苦,身下的惡徒只能抱頭哀叫不停……
老天!
認識她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這「盛況」!
「啊!那那那……那不是鄭嫻德?」侯建廷趕到季良夫一旁,認出了那正在修理歹徒的女人。「老天……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怕?」欸!真替那惡徒掬一把同情之淚啊!
季良夫俊眸一閃。
「別認她,她很怕你認出她的。」他薄唇勾著笑,決定在鬧出人命之前,趕緊上前。「可以了,交給警方吧!」
他一雙大掌適時地阻止那一雙打算再落下的猛拳,方才,他感覺自己的心仿佛也被捶了一記般,而現在他的心正抨怦跳得飛快。
「季良夫?」鄭嫻德眨眨眼,張著水眸盯著他瞧,仿佛此刻才回到人間。
夜風輕送,徐徐拂動她凌亂的黑發,微卷的幾絡烏絲勾著她小巧耳際,發絲如緞,烏亮如黑玉,襯著女敕耳如玉似雪般……
她的臉頰粉撲撲,清靈澄澈的一對水眸猶有絲未完全退去的野蠻,她漂亮的朱唇猛烈地喘息著……
老天,她真像個戰神!
一位漂亮又迷人的女戰神。
季良夫一對深邃如海的黑眸瞧得專注,專注到鄭嫻德想不回神都難。
「呃!」她被瞧得臉紅,「那個……這個人拿著刀子想劫財又劫色,所以我就……我就把他打到滿頭包!」
怎麼辦?他會不會被自己的野蠻行為給嚇壞了?
完蛋!她從未打算過在他面前露出真面目的啊!
嗚∼∼都是這惡徒害的啦!
突然,季良夫嘴角綻放的笑容令她胸口重重一震。
誰來告訴她那笑是什麼意思?
驀然,她被一股力量扯進一堵寬闊溫暖又充滿男性氣息的胸懷里,跟著她被攔腰抱了起來。
「走吧!腿哪里痛?我找藥幫你上。」
她在他懷里僵著。
方才先是對她笑得亂溫柔一把的,現在又用那種寵溺的溫柔語調跟她說話……鄭嫻德柳眉一蹙。
「說吧!你是哪里來的外星人偽裝成季良夫的?」她用食指戳著他臉皮,粉撲撲的麗容看來煞是認真。
男性爽朗低沉的笑聲再也忍不住笑開。
她真可愛!若不是眾目睽睽的,他還真想給她用力親下去呢!他嘆息著。
懷里的她這下子水眸瞪得比銅鈐還大。
慘了!他真的被嚇傻了!
驀然,人群中一雙熟悉的眼和她不期然對個正著。
侯建廷!
鄭嫻德倒抽一口銳氣,想起面具早被她棄于石椅上,當下的反應是趕忙以手遮臉。
結果,她忘了自己手上還抓著一雙高跟鞋咧!
第六章
到底怎麼回事?今天真的是她的災難日嗎?
「怎麼樣?還很痛嗎?」駕駛座上的男人問著。
一旁,兩手各握著兩只冰袋敷著雙眼的人哀怨悶哼一聲。「好多了……欸!幣著這兩個黑眼圈,我想就算沒面具應該也沒人能夠認出我吧!」輕嘆一聲,鄭嫻德自我嘲弄著。
「為什麼怕侯建廷他們認出你來?」季良夫很好奇。
低垂的嘴角遲疑著,她半晌才開口,「我當年老是追在你後面跑,在你那票朋友眼中應該沒什麼好印象吧……我是這麼想的。」
「你別想那麼多,經過這十年,大家都成熟了不少。」他倒是沒想過她會介意那麼久以前的事。
是嗎?那其中是不是也包括你呢?
略移開冰袋,鄭嫻德瞧見車窗倒映出微蹙起眉的自己。
無可否認的,回國後的季良夫在她眼中確實顯得不一樣。
當然,歲月會使人成長!但他或許不會再像當年一樣,見她如見瘟神般逃之夭夭;可是他……他對她的舉止是不是太過熱情了?他甚至還幫她洗頭!她作夢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
沒錯啦!他是說他從未幫女孩做過這種事,不過天曉得那校花是不是也曾如此被對待過……
「呃,那個……你和王詩惠為什麼會分手?」開了口,她才發現他回國好段時間了,她卻未曾好好和他談過話。
欸!都怪酒後發生的糗事令她躲他都來不及了,更別提好好說話了。
「這個嘛……個性不合就分了。」不想多談,他簡略道。
蚌性不合?玻璃窗上的柳眉蹙了蹙。
真是種不負責任的說法,當初兩人出國時不是甜甜蜜蜜的?為什麼那時就沒有這樣的困擾?
哼!總之,她最討厭那些不把愛情當一回事的人了!
輕易得到愛情的人,又怎能了解那些為了追逐所愛卻總是落空的人心中的苦澀?
他們……他根本一點也不了解!
「想什麼?」季良夫瞥她一眼,隨意搭在方向盤的那只手越了過去,順手將她垂落耳際的發絲塞進耳後。
鄭嫻德的俏發微僵。
她放下冰袋,回過頭來瞪著他不論從哪個角度看來都帥氣逼人的側臉。
「為什麼那麼做?」語氣微繃。
「什麼?」
「就……就是剛剛……剛剛你……」老天,她相信她那被踫觸的左耳此刻一定紅得像紅燒豬耳!
「哦!那個啊……沒啥,只是順手替你塞回去……你介意嗎?」她的發絲極細軟,模起來很舒服。
現在根本不是她介不介意的問題好嗎?「好討厭。」她用一對熊貓眼瞪他。
「為啥?」他有些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