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夜為自己的莽撞感到深深的懊悔,她漲紅臉,想悄悄的轉身離去,突然--
「出去時請幫我帶上門。」
言駿願的反應還算鎮定,修長的大掌不疾不徐地拎起一旁的浴巾,優雅從容地將浴巾圍在腰間。
他昨天已至醫院拆石膏,左手已可以活動自如,只見他臉不紅、氣不喘的盯著突然闖入的紀小夜看,教她像吞了幾斤辣椒般,小臉瞬間爆紅,
「啊,是!」紀小夜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去的。
她就像被雷劈中般,轟隆隆的腦里完全無法思考。
渾渾噩噩地回到自己暫居的客房,踢掉鞋子,爬上床,再窩進被子里。
如扇般美麗的睫在幽暗中眨了眨……她真的不是饑不擇食的人。
然而剛才驚見的一幕卻在腦里,像吹了氣的汽球般,不斷擴大、擴大……
不,她不是饑不擇食的人!紀小夜捧著自己發燙的臉,詛咒申吟。
望著輕輕帶上的門,言駿願也想詛咒。
這女人到底在做什麼,竟然就這樣一聲不響的闖進來?而且他還注意到,她對骨碌祿的大眼楮甚至還在他的「某個部位」多停留了幾秒。
若非他意志堅強,他就要按捺不住的露出對她的渴望了!
不過,她那張口結舌的吃驚表情,還算令人滿意呵……光是這樣就能讓她露出那樣可愛的表情,他不禁期待看見她躺在自己身下的迷人模樣。
想到那樣的書面,他的小骯不覺一緊,炯亮的黑眸亦轉為深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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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罩月。
今晚的月色詭譎,連風好像都停止了般。
愣瞪著天花板,她彷佛听見從地底傳來的悲鳴,突然之間,她的床劇烈搖晃起來。
是地震!
臉色瞬間抽白,紀小夜一秒也沒浪費,眨眼間已跳下床,沖向房門。
言駿願在睡夢中被劇烈的搖晃給震醒,他臉色發白,心系另一間房里的人,然而腳上的石膏限制了他的行動。
好不容易終于拄著拐杖在床邊站了起來,緊閉的房門這時卻像被火車頭給撞上般,猛的往內彈開。
「言駿願!」縴影疾如風,一瞬間掃過房中央。
言駿願怔了怔,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見紀小夜朝自己撲了過來。
哦喔!不妙。
他下意識地舉起手,卻仍是不敵那股沖力。
「砰」一聲,他又被推回剛離開不到三秒的床上,眼前所見劇烈搖晃著,已分不清到底是地震還是她造成的。
一口氣還沒喘完,倏然揪緊的領口令他又險些喘不過氣來,
「言駿願,地、地震!」驚惶失措的紀小夜猶如大力士附身,揪住他,就要拉他下床。
「咳,等等!」幾乎窒息的言駿願趕緊抓住她的縴手,試圖重獲呼吸的自由。
「還等什麼?!再不快走,我們兩個就要被壓成肉餅啦!」
「咳,停了!」老天……她忘了他是個病人嗎?
「什麼停下?」她頭也不回地吼。
「地震停了!」他大吼,期望她鎮定。
「啊……不搖了……」吊燈不搖了!
瞬間她全身的力氣像被抽光了般,虛月兌的癱軟身子。
「紀小夜,快把妳的腳從我的石膏上移開!」俊容泛白,嘴角抽搐,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樣子。
她愣然垂眸,發現自己果真壓到他的傷腿,「你你你、你為什麼不早說?」
這一驚非同小可,紀小夜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他身上爬開。
他逸出咒罵。「妳這個粗魯的家伙!妳非要像個坦克車般從我身上輾過去不可嗎?」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這麼大聲對我吼?」她委屈地道。
「如果我的苦難日得再延續兩個月,屆時絕不只有對妳吼而已!」他沒好氣道。
什麼?
「你你你……」紀小夜杏眸圓睜,無法置信。「言駿願,你真是頭不知感激的豬!」
「多謝贊美,出去時請順手帶上門,謝謝。」
砰!回應他的是憤然甩上的關門聲。
言駿願停下檢視傷處的動作,抬眸看了猶在震動的門板一眼,不以為然地輕哼。
壞脾氣的小辣椒!
普天之下還有誰能治得了妳!
不到一分鐘後,他的房門又被輕輕推開。
「又有什麼事,紀大小姐?」為自己移了個舒服的位置,他頭也沒抬的問。
「呃,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從門外探進的小臉,笑得一臉諂媚。「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言駿願瞧著她那樣的表情,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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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沒想到妳會怕地震。」他還以為她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咧!
「哼,隨便你說吧!」她認栽,她承認自己一遇到地震,天大的膽子就會消失于無形。
「竟然沒有反駁?妳的唇槍舌劍到哪去了?」他感到很訝異。
「你真的很豬頭耶!地震沒把你的頭壓扁,你是不是希望我把你揍扁?」她咕噥著。
言駿願聳肩,熄燈。
「我不介意開燈睡覺?」蓋著被子,她的俏容微僵。
「我介意。」他低沉的嗓音在幽暗中懶懶揚起,話語中隱帶笑意。
「要是地震又來,你很有可能會因為這樣又摔斷另一條腿。」她好心的提出警告--真的,全是為了他,跟她的害怕無關。
「妳只要記得離我遠一點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他淡淡的嘲諷。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真是頭最惡劣的豬?」
「有,妳剛說了。」
靜止的風,不知何時又悄悄動了起來。
舒爽的晚風帶著淡淡花香,還有身畔的她身上那股迷人的香氣,輕輕搔弄著他的心房……
「紀小夜,我是病人,妳可千萬別對我出手。」他雙手枕于腦後,玩笑似的輕哼。
佔據大床一端的紀小夜怔了怔,花了幾秒才弄懂他的意思。「你大可放一萬個心,我沒那麼饑不擇食。」
她干笑一聲,細女敕的粉頰泛起淡淡緋紅,幸好房里一片漆黑,讓人瞧不見。
「那最好。」他輕應了聲,不再說話。
突然沉默下來的詭譎氣氛教人不安起來。
紀小夜盯著窗外的水眸輕輕眨了眨,跟著柳眉一蹙,輕輕翻了個身。
「你要睡了嗎?」倔強的麗容難得有絲軟弱。
「嗯。」
「……我睡不著。」每次地震一來,那晚她就甭睡了。
「想些別的事分散注意力,很快就能人睡。」男人含糊應著,緊合的眼下有疲憊的陰影。
想些別的事……
不知何時探出頭的明月,皎潔的月色照亮他五官立體的俊美面孔,她瞧著瞧著,不覺發起呆。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睫毛很長?」許久,她低低的問。
听聞言駿願的輕應,紀小夜柳眉微蹙,那就是有!是他的前任女友嗎?還是他那一票眾女友?
「那她們應該也有贊美你高挺的鼻梁吧?」不知為何,她的語氣有點酸。
她的嬌哼拉住了他急欲與周公下棋的腳步。
「嘴巴應該也沒放過吧?」她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酸溜溜的口氣,又是一哼。
「干我的嘴巴什麼事?」他不懂。
「贊美你高超的吻技啊!」
「這樣啊……」言駿願睜開眼,拉長尾音。「原來妳對我那一吻評價如此之高呵!」他側首望她。
「高什麼高?!我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甜嗓爆出嬌斥,卻擋不住住耳根竄燒的熱度。
「既然妳忘了,我很樂意讓妳重溫一下記憶……」他眸色轉濃。
低沉渾厚的男聲像絲絨般,將她緊緊的包覆住,小夜覺得臉頰的熟度一下子又上升好幾度。
幸好她背著月光,否則自己熱辣的臉頰一定會被瞧個精光,到時又要被他取笑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