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過經過那件事,我簡直對他避之唯恐不及。」她輕哼。
語畢,車內突然陷入一片沉默,教人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紀小夜不自在地輕咳一聲,忙著找話題。
「你和你女友怎樣了?」啊!對了,就是這件事,難怪每次面對他時,她總覺得似乎忘了什麼事。
「嗯?」閉眸養神,言駿願漫不經心的應。
「就……那個Ariel。」
「哦∼∼妳何時對我的感情世界有了興趣?」他訝異的睜開眼看她。
她臉一紅,「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只是那天剛好听見你和女友的越洋電話!你、你少胡思亂想了!」她急于辯解的語氣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教人啼笑皆非。
「那妳不是已經有了答案?」他低笑。
紀小夜被問得尷尬。「是、是沒錯啦……咳,但是,為什麼?」
「她在英國和我一位好友上了床。」其實他在英國的好友多年來一直鐘情于Ariel,只是郎有情、妹無意,如今兩人發展出這樣的結果,也不知是好是壞。
這答案確實教人有些吃驚!「是這樣啊∼∼」怎麼情況和自己有些雷同?
握緊方向盤,紀小夜直視前方的水眸,眼神復雜,同是天涯淪落人,她考慮著是否該給他一點安慰?
「不過這樣也好,Ariel跟著我太寂寞了。」言駿願用感慨的語氣說。
寂寞?什麼意思?
忽地,紀小夜突然屏息。「你--」
「別動,我只是替妳把嘴里的頭發拉出來。」
她無語,微涼的男性指尖像上了麻藥般,一瞬間麻了她張口欲言的嘴。
他那張俊容離自己好近,輕輕吹拂的男性氣息引得她幾乎泛起雞皮疙瘩……
「好了。」彷佛完全沒注意到她的窘狀,言駿願若無其事地靠回椅背。
紀小夜這才輕輕吁了口長氣。
「不許你再那麼做。」雙眸瞪視著前方路況,她冷凝著臉僵硬道。
「嗯,什麼?」他看她一眼,疲倦的打了個呵欠。
哦!他居然連打呵欠都那麼好看,真是太沒有天理了,不過,現在重點不在這。
「言駿願,你這豬頭!」她忍不住罵道︰「不許你再莫名其妙吻我!不許你再莫名其妙月兌我衣服!不許你再莫名其妙踫我--」
「小心--」他趕緊提醒她注意來車。
「還有不許你再莫名其妙的打斷我--」
「小心車子!」驚覺對向來車逆向行駛,直直朝他們沖來,言駿願的俊容一瞬間慘白,扯開嗓子大喝。
什麼?!背脊一陣涼意,刺眼的車燈刺痛了她的眼,她眼一瞇,立即打轉方向盤……
車輪磨擦地面的聲音和煞車聲同時響起,接著是一陣石破天驚的轟然巨響!
車子撞上了安全島,她的心髒霎時停止跳動,墜入黑暗前,她想起身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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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閉的眼輕輕一顫,緩緩張開。
白淨的天花板首先映入迷茫的黑瞳里。
言駿願困惑地眨了眨黑眸,一時還不明白自己發生了什麼事,直到刺鼻的消毒藥水味刺激了他的某根神經,渾渾噩噩的腦袋驀然掠過片段畫面……
轟然巨響,震耳欲聾……他的神志倏然清醒。
他記起為了閃避對向來車而將車撞上安全島的紀小夜!
一股前所未有的戰僳感像猛獸巨大的爪,驀然攫住他心頭,教他心髒一停!
言駿願俊眸一瞠,不由自主打個冷顫。
「紀小夜!」他驚悚大叫,掙扎著欲起身。
「噓!你想讓我們被趕出去嗎?」
白色的隔簾被拉開,一張柳眉微蹙的俏臉出現在簾後。
「妳沒事?」他迅速將她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一遍,駭然的情緒一時還無法平復下來。
「我看起來像沒事嗎?」臉色猶帶蒼白的她,拉了張椅子在他的病床邊坐下,懷疑他是不是連腦子都撞壞了?
「就這樣?」言駿願松口氣的瞪著她已包扎妥當的額頭。
「沒錯,就這樣!醫生說應該不會留下疤痕。」
「妳沒事,真是太好了。」他微笑重復,緊束的喉嚨直至此刻才慢慢的放松。
「別高興得太早,我沒事,你卻大大的有事。」紀小夜環胸輕哼,見他的笑僵凝在唇角。
不好的預感龔上心頭,才剛卸下心中大石的言駿願,這才發覺到自己的不對勁。
「……我的左臂怎麼了?」微微試探了下四肢後,他大感不妙的盯著她。
「月兌臼。」她淡淡的宣告。
「……右聊?」繼續問。
「骨折。」
「暈眩感?」
「輕微腦震蕩。」語氣一頓,「得住院觀察兩天。」紅唇一抿,報告完畢。
言駿願眨了眨眼,看見自己的左手肘被繃帶包裹固定住,露在床單外裹著石膏的笨重右腳看來既愚蠢又好笑……
他的劍眉漸漸糾結。
「沒通知我父母吧?」暈眩感在他腦際悄悄漫開。
「我們想等你清醒後再做決定。」她了解他不想讓他父母擔憂。
「不,只有一陣子的不方便,別讓他們擔心……」
「醫生說起碼要兩個月。」她殘忍的告訴他這個事實。
俊容怔了怔,黑眸瞬間瞪成銅鈴狀。
「兩、兩個月……」自己得不良于行兩個月?言駿願無法接受的發出申吟。
其實能僥幸撿回兩條命已是萬幸了,但一想到自己有兩個月都得是這副蠢樣,他已開始感覺到一股騷癢感從裹著石膏的右腳泛開。
為左手時傳來的抽疼而緊擰眉的他,抬眸發現她的表情不太對勁,嬌容始終緊繃著。
唉,該不會在他昏睡時,紀家母女又發生了什麼事吧?
言駿願不太確定地看向紀小夜,頓時忘了身體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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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病床上睜開眼的一剎那,她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傷勢,而是意外發生時,那驚懼大喝的男人。
心一瞬間像凍結了般!
她驚悚大叫言駿願的名,若非醫生和護士及時壓住她,她就要拖著滴管跳下床了!
得知他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將有段時間行動不便,她高懸的心才落了地,如釋重負。
兩人能從鬼門關前繞了一圈回來,她比誰都高興,甚至激動得差點在他的病床前掉下不爭氣的淚水。
原本是要回家幫母親慶生的,卻發生了這樣的慘事,這該埋怨誰?
當然,肇事者絕對要負最大的責任;不過,紀小夜覺得某兩人也難辭其咎!
一個是老是壓榨她的惡娘,一個是在車子行進中對她輕薄的言駿願,只是,從她老媽和小妹的口中說出來,這千錯萬錯竟全成了她駕車不當的錯?
所以呢!她紀小夜得自己收拾善後,負責照顧言駿願,而這就是她為什麼在他家里的浴室為他放熱水的原因。
洗手台上的鏡面倒映著她微僵的背影。
正對著鏡子小心翼翼的刮下最後一絲胡碴的言駿願,分神睞了鏡里的她一眼。
「這樣就行了,其他的我自己來。」
他的話立即換來她的一句冷哼。「昨天你也這麼說,結果咧?」
「呃,結果……」俊容難得露出尷尬。
「結果你差點把自己的給摔爛了。」擰條熱毛巾給他,她的臉上淨是鄙視。
「這件事需要讓妳這麼唾棄嗎?」他將毛巾遞還給她,看著她揉淨,再遞給自己。
「還說咧!你這家伙什麼時候不好摔倒,偏偏挑我老媽在的時候,害我的耳朵差點被念到長繭。總之,你不找我麻煩就是不開心對吧!」唉∼∼她真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老媽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