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點些什麼?」孫盈盈斂回目光,很認真地盯著單子。
「一樣。」
咦?店里有這樣的東西嗎?她微愕的眸光又飄向對方。
「白開水——它向來是我的最愛。對了,還不知道小姐芳名?」那男子突然逼近一步道。
「孫、孫盈盈。」她被對方的氣勢給嚇到了,不覺月兌口而出。
嗚∼∼這塊頭跟言熇有得拚的怪怪客人,他到底想干什麼?
心跳急劇加速,孫盈盈下意識的頻頻往後瞧,就期盼有誰能來救救自己。
但是,一雙大掌突然罩上她的雙手!
孫盈盈頓時刷白了臉,尖銳地倒抽了口氣,連聲音都嚇得發不出來。
他他他、他……他……
「妳知道嗎?當我第一眼瞧見妳的時候,我就對妳驚為天人,在妳身上,我瞧見了那股只有在白開水里才找得到的單純與潔淨!我對妳一見鐘情,所以,妳一定要接受我的追求!」
「我我……」從未遇過這等陣仗的她,驚慌失措的麗容是一陣陣紅白交錯,尤其她還抽不回自己的手,當場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不,別急著去拒絕一位剛失戀的男士的請求。這是我的名片,我會一直守在電話那頭,直到妳的來電。」
說完,男人邪魅一笑,紳士地在塞著自己名片的雪白手背上輕印下一吻,這才放人地回到座位上。
啊啊啊∼∼這……這……瞪著自己被「侵犯」的手背,孫盈盈眼眶一紅,突然覺得自己好對不起言熇喔!她的手背竟然被一個陌生人給輕薄了!
這時,小浩正巧經過他們身旁,看到位置上的客人,眼楮一亮。
「咦?高大哥你來了啊!你找老板的話,要等一下喔,因為他出去了。對了,盈盈姊,妳給高大哥一杯白開水就好了,他是老板的朋友,也是個怪ㄎㄚ,每次來都點這個。」
連珠炮似地講了一串後,很忙碌的小浩又咻地一下不見蹤影。
什麼?原來是言熇認識的人……可是他為什麼要輕薄她呢?孫盈盈望著對自己笑得一臉無辜的男人,心里生氣又不敢發出來。
「我……我去幫你拿水。」孫盈盈緊抿下唇,猶豫了半晌後終于擠出這句話,拿著餐盤到廚房去。
斑力看著她的背影,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
「喂!學長,你不夠意思,竟然讓我一來就找不到人。」
「你來之前如果先撥個電話,我一定弄個滿漢全席,恭候大駕,如何?這樣夠意思了吧?」言熇要笑不笑地看了軟趴趴斜掛在吧外的高力一眼。
「嘿!我喜歡你的言氏幽默!」神態慵懶的男人,露出一口整潔的牙齒。
「別管我的幽默了,我記得今天不是診所的公休日吧?你怎麼有空來?」
「瞧,這就是自己開診所的好處!」
「這麼不負責任的話,倒不像是你這家伙會說的.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不就是失戀而已!」
「哦?是哪位可憐的女士,又被你這花心牙醫給甩了?」言熇訕笑道。
「喂、喂!學長,你講話可得憑良心,難道就只有我甩人家,沒有人家甩我的份?」
「是人家甩你的機率應該是零吧!哪一次不是你沒撐多久,就先自己玩膩了,甩了人家。」
「嘿!瞧你把我說得好象十惡不赦似的!那麼學長你呢?听說學長最近也甩了舊愛,有了新歡?」
「你的消息還是一樣靈通。」言熇微挑一眉。
「這是當然,我的人際關系向來不錯。」高力輕笑道。
「那是指在女性方面吧?」
「欸,別把我說得像顆爛桃花,人不風流,枉少年嘛!」
「你現在的年紀和所謂的『少年』應該扯不上關系吧?」
「哇,學長!最近我們應該沒什麼過節吧?要不然你為什麼老是這樣痛心疾首的提醒我?」高力的俊容露出一副深受打擊的表情。
他夸張的口吻,令吧後方的言熇終于忍不住抬起頭來,正眼瞧了交情不錯的學弟一眼。
「說實在的,高力,你現在的樣子,我實在很難看出你哪里失戀了。」
「是嗎?難道我的雙眼沒有充滿了落寞?」
「我只瞧見你兩眼閃閃發亮。」言熇劍眉微蹙,實話實說。
「是這樣嗎?」吧外的高力,身子往後仰沉吟了半晌,忽然眼角不經意瞥見孫盈盈匆匆而過的倩影,他低笑出聲。
「那一定是因為某朵小花已佔滿了我空虛的心靈,滋潤了我的傷痛,撫平了我的悲傷。」高力的音量不高不低,剛剛好可以讓經過的人全數盡收耳內。
「鏗當!」一陣杯盤踫撞聲,立刻從高力後方不遠處傳來。
「哇!盈盈姊,妳小心杯子,快翻倒了!」
「呃……謝、謝謝妳,小月,我……我沒事了。」
吧後方的言熇,擰眉望向險些又出錯,正頻頻道謝的縴細背影。
「什麼小花?」很快地,言熇調回視線,繼續剛才的話題。「你又戀愛了?如果我沒記錯,你剛剛不是說你失戀了——就在幾秒鐘前。」
「不,我失戀是三天前的事了。」
「那麼是哪朵『小花』吸引住了你高少爺的眼光?」
「嘿!她就在這里!」
這里?「你看上這里的女客?」言熇在鍋里注入水,開了爐火。
「不是女客,」高力眨著眼,咧嘴一笑,「是你的親親伙計!」
「小月?」在熱開水中,放入羅馬甘菊和粉紅玫瑰花,言熇漫不經心地應了聲.
「拜托,誰對男人婆有興趣!」高力露出一副好似備受侮辱的表情。「我看上的是朵單純、干淨又羞怯的小花。」
單純、干淨又羞怯?!準備丟入蜂蜜的大掌,微微一頓。這里除了小月之外,就只剩……
「你不會剛好知道她的名字吧?」言熇不動聲色地攪著蜂蜜。
「當然!我高力看上的獵物,豈會讓她有錯失的機會?剛剛我已經用我的笑容迷得她團團轉,乖乖地報上自己的名字;然後,我乘勝追擊地在她柔若無骨的一雙手里塞進自己的名片,接著還紳士地在她手背上輕印下一吻……我想,她現在一定撲通、撲通心跳個不停!所以,嘿……學長,你可得要幫我這個忙!」
「親愛的學弟,你剛才不是說學長我甩了舊愛,有了新歡?」語氣不高不低,卻會令人不自覺渾身一毛。
咦?高力微微一愣。
「你想不想知道學長我的『新歡』叫什名字?」
咦?怎麼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高力不由得吞咽了下口水。
「你的『小花』和我的『新歡』不會都一樣叫孫盈盈吧?!」
一臉風雨欲來的言熇,在走出吧前,不忘先將爐火給關了。
「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戲!」暴龍的利爪啪地一把揪上高力的衣領。「好你個色膽包天的高力!你竟敢將魔爪伸向我的女人?好,你有種!來,走吧!我們到後頭去!你可得要跟我好好的解釋、解釋,你是用哪一雙手握了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又是用哪一張嘴,紳士地在手背上印下一吻?」
「學長,等等……我……我……」有人被提到半空中急著想申冤。
「少唆!走!」暴龍的利爪毫不通融。
兩人明顯一觸即發的暴動,令小浩一干伙計不約而同全擠到吧這邊來。
「哇!發生什麼事了?」
「我也不知道,本來瞧他們聊得滿開心的。」
「盈盈姊,妳知道怎麼了嗎?」
「我……不……不干我的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面色微顯蒼白的孫盈盈,小腦袋瓜拚命的搖、死命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