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熇陰鷙地看了翩然飛去的背影一眼,忽然覺得自己連咒罵的力氣也沒了。
拾起一向被棄置在床腳的睡衣,為了她的安全,他最好是穿睡衣睡……言熇忽然瞪起睡衣來,跟著嘴一抿,又將它丟了回去。
可惡!為什麼一切看起來像是他咎由自取?
忿忿將自己甩上床,言熇氣惱地忍不住逸出聲痛苦申吟。
去他的認床!還是什麼其它鬼理由!現在他只祈求老天……不,是那可惡的女人,能該死的還他一頓好覺……噢!她最好可以!
呼呼呼……
這真是太詭異了!為什會發生這樣的事呢?
自己竟然作了……嗯……作了春夢!
孫盈盈氣喘吁吁,臉蛋紅透,蓋愧欲死地想尖叫。
「唔……」她終于再也忍不住地輕吟出聲。
夢中,赤果男人的嘴唇,像是一片灸熱烙鐵……
她情難自禁地輕輕顫動著,感覺那輕唱兜弄的魔法,真實得仿佛就灑在自己身上。
承受不了這樣再真實不過的刺激,美眸緊緊閉緊的孫盈盈,低低申吟,下意識地抓緊指下結實的男性肌肉。
哇∼∼怎麼會這樣?她不是在作夢嗎?但為什麼——
為什麼此刻擠入自己腿間的龐大男性竟是如此真實?!
忽然,一絲不安竄進了孫盈盈渾沌的小腦袋里。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
「啊——」同一時間,一陣驚天動地的痛呼聲,像驚雷般從她嘴里呼出,劃破一室的寧靜。
這一聲,打醒了同樣自以為身處春夢里的男人。
第六章
老天!這怎麼回事?他不是在作夢嗎?
傻眼的男人,像被點了穴一般僵在當場,腦子有瞬間的空白。
「好……好痛……」前一秒被撕裂的女人,痛得猛吸氣。
倏地,男人驚愕萬分的神情一震,言熇這會總算完全醒過來了。
「老天!妳該死的為什麼會在我床上?」他頭一個反應是指控,而不是翻身離開她身上。
「我……」嗚嗚∼∼現在根本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好不好?「你可不……可不可以先離開?」他難道不知道她很痛的耶!
罷痛失貞操的小女人,一對小鹿斑比的雙眸,淚珠狂飆而下,心里只想趕快擺月兌兩人此刻不知該用什麼來形容的一切,她掙扎著,雙手拍打他的胸瞠。
「住手!」言熇氣息一屏,瞪著她。
身下的女人被吼得一怔,瞧見了他那吃人的黑瞳里乍升的熾熱。
霎時,盈盈了解到自己的舉止竟變成了一種變相的挑逗和撩撥!
她顫巍巍地深吸口氣,跟著伸出一指代替之前在鋼鐵般的胸膛上拍打的一雙手,輕輕點了點他的肌肉。
「那……可不可以請你先離開?」皺緊小鼻子,吸吸吸,她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委屈過。
竟然胡里胡涂地被一頭熊給吃了!嗚∼∼而且都已經這麼委屈了,她……她竟然還得「這樣求他」!
嗚∼∼孫盈盈妳真是沒用啦!
言熇瞪著身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小女人,他眉微微一蹙,翻身離開了她。
「妳想做什麼?」銳眸掃向小女人迅速下床的舉止。
「我……我什麼都沒做……做啊……」剛放下的玉腿一顫。
「把妳放到床底下的那只腳收回來。」
「哦……」嗚∼∼膽子小的人,真的沒有說「不」的權利!
「坐過來。」
「哦!」蹭蹭蹭,她老牛拖車般地蹭了過去,沒有抵抗的勇氣——在言熇的瞪視下。
「再過來。」對方不滿意地一哼。
「……哦!」再蹭蹭蹭。這樣可以了吧?她的臉都可以感覺到他熱呼呼的氣息了……嗚∼∼她真恨自己的膽子哪!
正襟危坐,孫盈盈逼迫自己像個听話的小學生,乖乖地跪坐下來,而不是拔腿就跑。
不過,當她看見套在雄健雙腿上的男性睡褲時,她柳眉微乎其微地一擰。「這……真是不公平!」
「什麼?」他听見了她的嘀咕。
「為什麼你身上有睡褲,而我卻只有條被單?」如此差別待遇,令她真的、實在是忍不住地激出心頭一股小小勇氣,給它小小抱怨一下。
「妳希望我把褲子月兌了,以示公平?」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甚至還作勢將雙手放到褲腰上。
「不不不……別別……你別沖動!不是的!」嚇得花容失色的人兒,緊張萬分地趕忙用雙手去沮止。
這男人好過分喔!自己根本就不是那個意思,好不好?盈盈含氣帶怨地瞄了可惡的男人一眼。
言熇曖昧的笑了。
「你……你在笑什麼?」她微愣,不明白他為什麼笑成那樣子。
「妳的被單掉了。」刻意的,言熇慢條斯理地說著,口氣就跟表情一樣曖昧,並且還故意在她柔馥的雪胸上多晃了兩眼。
「啊!」一陣驚呼,登時劃過室內。
孫盈盈七手八腳地拉回跌落在腰際的被單,兩頰紅透,幾乎沒有再抬頭的勇氣。
她在心中哀泣著,哀泣著自己悲慘的命運何時方能結束?哀泣自己何時才能從這像熊一樣高壯的男人身旁解月兌?哀泣自己為什麼不能像美人魚一樣,在空氣中化為包床?
「我想起來了。」言熇輕哼一聲,勾起她寫滿沮喪的小臉。
孫盈盈跟不上他的話鋒一轉,沮喪的小臉上只有一片茫然。
「是我抱妳過來的。」他記得自己被她翻來覆去的聲音,吵得受不了!最後索性將她一把抱上床來。
言熇劍眉一挑,「嗯……既然事情已發展成這樣……好吧!為了表示負責,妳今後就是我言熇的女朋友。」
反正他的那個位子正好空缺,而這膽小的女人又這麼有趣,留她在身旁鐵定生活不會無聊……嗯……還有她抱起來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孫盈盈茫然的表情頓時像被雷給劈到了一般。「女……女朋友?!」
「不錯,而且這件事妳可沒有說『不』的權利。」一切拍桌定案,不得再議。
「我……」
孫盈盈沒有膽量。
直接昏倒是她的答復。
午後時分,明媚陽光暖暖地打亮明淨窗。
滿是香氣的餐廳里,此刻正是最輕松的時間。
于是,有人再也按捺不下心中的好奇,像賊似的躲在大型盆栽後,偷覷著吧的方向,開始議論紛紛。
「瞧!是不是很不對勁?」伙計乙用下巴努了努那一頭。
「嗯……看起來是真的很不對勁。」伙計丙應聲頷首。
「拜托!什麼是不是、真的假的!那家伙根本從出現的那一刻起,臉色就臭得跟茅房一樣……啊!等等!」伙計甲——也就是小浩,連忙將正巧經過他們身邊的孫盈盈給抓了過來。
「小……小浩,你做什麼?」人嚇人,嚇死人呢!孫盈盈驚魂未定地撫著胸口。
「盈盈姊,妳注意到了吧!」小浩一臉興奮地貼了過去,好奇寫在臉上。
看到小浩湊過來的臉,孫盈盈下意識地微微後仰了身子。「哦!你染了頭發啦?」
「不是啦,盈盈姊!」拜托,那都已經是一個禮拜前的事了。
「那……」孫盈盈明眸一眨,瞪著那張擠在眼前的臉。「啊!原來小浩你去穿了耳洞啦!」
「盈盈姊,小浩他說的不是這件事啦!」抗議聲又起。
這會兒心不在焉的女人,終于學聰明了。「那可不可以請你們告訴我,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厚∼∼我們說的是——哇!他往這邊看過來了,快散!」
霎時,異口同聲的三個人,默契十足地各自拔腿,呈鳥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