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唐正浩!你剛才不是還大吼大叫的要她離自己遠一點,那你現在心中打算做的又算什麼?
不,如果這麼做可以一勞永逸,真正嚇退她,為什麼不可以?或許這遠比他的拳頭還來得有用。
兩方一番拉鋸,被她挑起的男性本能很快地勝出。
唐正浩修長的腿一晃,阻擋在兩人之間,微傾的矮桌隨即被輕輕掃到一旁。
「你做什麼?」她戒備地瞪著忽然將桌子移開的他。
「既然你知道我滿腦子下流思想,那你應該知道我要做什麼。」
「你……上次是你趁我不備,你別以為我會讓你得逞第二次!」眼見高大的雄軀逼近,她反射性地舉起手中武器──一根湯匙。
「老實說,那個吻其實你也挺享受的,不是嗎?哦,對了,像你這種乖乖女,那一吻應該是你的初吻吧!怎樣?我的技巧還不錯吧?」他邪氣挑眉,熱燙的呼吸,幾乎已經拂上她的臉。
她心兒怦怦跳,無法反駁,燦亮亮的水眸一閃,兩簇怒火令它們霎時又明又亮。
「唐正浩,你最好別靠近我。」她低喘,高舉武器。
「不,我們還不夠靠近呢!」他的視線逗留在嬌女敕紅唇上,因此根本沒注意到她語氣里的警告。
「唐正浩,我警告過你的──」
她尖細的眉毛一揚,漂亮眼眸一凜,惡意迸射。一碗粥灑下去──
不久,寧靜的社區內,只听到一陣男性的咆哮,它幾乎掀了唐家屋頂。
片刻後,一條人影不疾不徐地離開唐家大門。
瞧,早警告過他,粥很燙的嘛!欸,真是糟蹋!
謝杰安揚眉輕推了推眼鏡,對白白浪費掉半碗皮蛋瘦肉粥,感到非常可惜。
身後,震耳欲聾的咆哮不斷,隱隱約約還可以听見「媽的,謝杰安你有種給我滾回來」的怒吼。
哼哼,她又不是腦袋秀逗了!
她愉快地進入家門,然後落下重鎖。
第五章
「好奇怪喔∼∼」
「嗯?」
街燈下,兩條縴細的人影,牽著腳踏車並排走著,莊美智要到杰安家一趟。
「那個照片的事後來好像都沒有下文,杰安,你說這是怎麼回事?」都經過一個禮拜了,二年五班卻還是風平浪靜……真是奇怪。
「或許言老師並不是真的那麼想趕盡殺絕。」
「怎麼可能?!那個言老師根本把唐正浩視為班上的老鼠屎,無時無刻不想一逮到機會,就把他狠狠夾掉──喂,你看!」
杰安不明所以地看了突然扯住她衣角的美智一眼。
「杰安,那是不是唐正浩的房子?」
杰安心中微微疑惑,順著莊美智的手勢瞧去。
「哇,怎麼那麼多機車?你看到了沒?」
「嗯。」停在門口的機車大約有五、六輛。她皺著眉,重拾步伐。
「你猜他們在干嘛?」美智連忙改繞到杰安的另一邊去,就怕待會經過唐家門,要是里頭剛好殺出一堆洪水猛獸,自己會成為倒楣的那一個。
杰安緊抿著唇。她不以為自己會知道。
這一個禮拜來,連連好幾天,那渾球讓提著母親敦親睦鄰的便當的她,踫了一鼻子灰,吃了好幾次閉門羹,整整一個禮拜沒踫上過他的人。
現在可好,要嘛就一個禮拜不見人影,要嘛就一出現便陣容可觀!
「杰安,你說這堆人不會是要械斗吧?哇,好恐怖!里頭搞不好已經血流滿地!」
「美智,你有沒有听到音樂聲?」耳際隱約傳來的音樂,讓杰安不由得在停滿車子的門口慢下腳步。
「……有耶!」莊美智訝異地點點頭。而且還是那種很HIGH的搖賓樂。
「看來是PARTY,不是什麼械斗。」杰安冷嗤地瞥了燈火通明的屋內一眼。
「你是說嗑藥派對嗎?」驚駭瞬間籠罩莊美智的小臉。
「……」正要推開自家大門的素手,遲疑了下。「進來吧,美智。借了翻譯機,你不是還要趕著上第二攤的補習?」
杰安不再多說,直接把她拉進屋里。
☆
嗑藥……美智是這麼說的嗎?現在她絕對支持這個說法,而且她相信,唐正浩嗑的還是藥!
謝杰安忿忿地咬著枕頭,耳際隱約又听到一串雜音。
「啊∼∼不要……不要啦……不要弄人家那里……」
那……那里!那里是哪里?!
「哇∼∼討厭……別模這里啦……」
這……這里!這里又是哪里?!
「欸!別一直看那個地方嘛……討厭……你手拿開啦……唔∼∼你的嘴好壞……可是好舒服喔∼∼」
嘴?舒服?
「你慢點……人家……人家有點受不了啦∼∼」
厚∼∼受不了的是她好不好?!
再也受不了那隱隱約約的婬聲婬語,謝杰安一骨碌地跳下床。
她怒發沖冠,拔腿往與對面渾球咫尺相望的窗口殺去。
那個王八!先是弄來一堆狐群狗黨在樓下吵得人不得安寧,幾乎報警;好不容易走了一堆狗兄鼠弟,卻來了個狐狸精,而且還是個史上最會叫春的狐狸精!
厚,她受夠了!
思索片刻,她打開抽屜找到一顆N年前買的棒球,怒氣騰騰地殺到窗口。
唐正浩你這下三濫!下流又低級的超級婬魔!
她看了對面大剌剌敞開的窗口一眼,然後牙一咬,將手中的變化球直直殺了過去,白點疾速殺進窗口,隱沒在黑暗里。
很快的,一聲女性慘叫響起。「啊──」
嗯,她發誓這絕對是她今晚所听到最美妙的叫聲了。
緊接著,整整有一個禮拜未曾透過一絲光亮的房間呈現一片通明……呃,胸口好像有點小小不安,她應該要快點閃人才對!
「是妳!」
赫然出現在窗口的高大身影讓謝杰安硬生生拉回了腳步。
「是你丟的!」對面,暴怒得像頭狂獅的唐正浩,憤怒地揮舞著手中凶器,一副隨時準備殺上來的狠戾樣。
這方,暴露在月色下的她,不屑地冷睨他精壯的赤果上身一眼。哼,下流!
「謝杰安!你有種就不要鎖著窗子!」他的大吼讓她硬生生停下拉了一半的窗戶。
喲∼∼不鎖就不鎖!難不成我謝杰安還怕你會飛天遁地不成?哈!
她挑釁地冷嗤幾聲,像下挑戰書一般,離開窗口前還刻意當著他的面,慢慢地推回拉了一半的窗戶。
幾乎在她轉身的同時,對面一聲大得嚇死人的抽氣聲也劃過了天際。
嘴角浮現一抹笑,杰安拿起書桌上的隨身听,心情暢快的懷疑現在還有什麼能影響到她的睡眠。
發春的母貓沒空,因為……她被砸昏了。
炳!
☆☆☆
杰安發覺自己太樂觀了,而且還犯了一個很大很大的錯誤──
她……她真的該鎖上窗的!
瞪著如野獸般把自己困在四肢下的他……嗚,躺在床上的她看來一定就像一只待宰的小兔子。
「你……」艱澀地吞口口水,她瞪著上方正拔下她耳機的唐正浩。「你會飛?」
「不會。」他露出一口森冷的牙。「不過爬樹倒是沒問題。」森冷的嘴角微微向兩邊輕扯,淨是嘲諷。
哦,該死!她恍然大悟,惱得差點沒跳起來詛咒。她該想到的……哇,她怎麼沒想到啦!
「你……你別太過分!夜闖女子閨房可不是什麼英雄好漢會做的事!」
「拿棒球丟人也不是什麼有教養的淑女會做的事。」
「是誰差勁?先找了一堆狐群狗黨在樓下鬧到三更半夜,現在又拉了全世界最會叫春的女人上床,吵得人不能入眠,唐正浩,我丟球有理!」
「哦?那麼我那票兄弟高高興興地到這里為我慶生,高高興興替我找了個美人來就沒理?」而且她的棒球還把那個美人給砸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