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找你的。」那人說。
「找我?」
不知為什麼?他的笑竟然令柳雪晴感到害怕,一陣涼意從腳底襲來。
敏銳的警覺性告訴她要保持冷靜——
突然,她的手臂被他狠狠的一扯,硬是被拉進那人的懷里,緊跟著一塊白布以更快的速度阻絕了她張口欲呼的小嘴。
「想跟我耍花樣!呵!」冷殘的笑浮現在那人的唇角。
為什麼是——
柳雪晴無法再多想了,刺鼻的藥水味眨眼已將她帶進黑暗的深淵。
???
精密的儀器,螢幕上閃爍的紅點正疾速的遠離原本的所在地。
如影輕蹙起一對柳眉,拿起了話筒。
「楚爺,獵物剛剛行動了。」
「繼續追蹤下去,吩咐大家隨時待命。」
「是!」
切斷手機,楚桀傾身按下內線。
「徐秘書,楊經理呢?」
「回總裁,楊經理一個小時前臨時有要事外出。需要我為您留話嗎?總裁。」
「不必了。」
楚桀緩緩的靠回椅背,從口袋里模出那銀制打火機,將打火機底部轉向自己。
丙真,這擦痕的部位就與他所想的一樣!
他的眼眸霎時變得一片冰然。
???
三輛黑色轎車在車潮里疾駛著。
漆黑的玻璃窗外,引擎聲與喇叭聲交錯,其中一輛黑色轎車車內手機乍然響起——
「五爺,找您的。」賈五爺的手下將手機遞給了他。
「她還在睡呢——你該不會是把藥下重了吧?」
賈五爺斜睨了身旁那張睡容一眼。
「沒問題,我已經派人捎口信給他——放心吧,不過你得確定除了你之外,他是獨自一人前來——好,咱們碼頭見。」賈五爺關上手機,將它遞給手下。
華燈初上,遠方的天際也逐漸轉暗,不到半小時,大地已完全被黑暗籠罩。
藏匿于暗處的一對銳利雙眼,遠遠的便瞧見那二前一後的三輛黑色轎車逐漸朝自己的方向靠近。
終于來了!
取下望遠鏡,如影向同伴揚臂比了個手勢。
霎時,所有人馬立刻兵分四路的分散開來,如影亦隨後消失于藏身的屋頂。
沉悶的空氣與魚腥味令柳雪晴皺眉的醒來。
臂察四周,還有隱約搖晃的地板,她懷疑自己是在一艘船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看來,你也該醒了,昏迷了這麼久,挺教人擔心的。」
抑下那股惡心欲吐的念頭,柳雪晴並不急著質問跨坐在木桶上的男人。
此時她口干舌燥,雙眼下意識的在四周搜尋著。
「找水?」
瞧見那在半空中晃動的礦泉水,柳雪晴眼中透著渴望,她緊盯著抓著瓶身的男人。
「拿過去,喂她喝幾口。」賈五爺將水塞進手下手里。
入喉之水仿如甘泉,立刻沖淡了那股惡心感。
「等等!讓燈泡靠近她的臉。」
賈五爺突然像是發現什麼似的命令手下,他打量的目光從柳雪晴的雙眸移向她的俏臉。
「原來這張臉並非是一無可取,那對眼珠子倒是相當迷人。」他又問︰「你不問我為什麼抓你嗎?」
他向來善于應付驚恐尖叫的女人,而這女人太過鎮靜了,這令他有些不高興。
柳雪晴當然沒有理由不感到害怕,天知道,她狂跳的心幾乎跳出胸口了,尤其當幕幕極盡殘忍的畫面一一掠過她的腦海時,她不由得嚇得手腳冰冷、血色盡失。
「你是想問我為什不像其他女人一樣哭泣尖叫嗎?」身為楚桀的女人,她早有心理準備。
暗自打量對方半晌,柳雪晴估計他應該不超過四十歲——他除了鼻梁上有曾被打斷過的痕跡外,其實是相貌堂堂——
暗嘆了一聲,柳雪晴深深感覺到「人不可貌相」。她看見他朝杵立在她身側的男子使了個眼色。
「啪!」
火辣辣的一記耳刮子突如其來的甩上她的臉,她馬上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好痛!
柳雪晴唇角的血跡終于讓賈五爺窒悶的胸口舒坦了許多。
他微笑著,眼底毫無溫暖。
吐了口血水,柳雪晴怒瞪著對方。
笑容驀然僵持于賈五爺臉上,見不到自己預期中的恐懼,他不高興的又皺起眉。
他陰沉著一張臉,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了下來。
「他給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嗎?我倒是第一次踫到像你這種不怕死的女人。」兩眼一眯,他粗魯的握住她的下巴。「你不擔心我會一槍斃了你?或者在這之前,先讓你嘗嘗被我手下輪暴的滋味?!」
「你不會這麼做的,至少目前不會。」握緊拳頭,柳雪晴艱澀的咽了口口水,根本無法相信那自信滿滿的口吻是自己的。
「或許,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你若敢這麼做,我會用盡鎊種方法死給你看。」她硬是抬起了下顎。「死人對你而言是沒用的,你不會輕易讓自己冒險——這不是你們抓我來此的目的。」
「死人對我確實沒用。」他望進她毫無畏懼的雙眼。「聰明的女人,待會兒我會讓我的手下好好‘服侍’你的,我保證。」當然,他會先讓自己嘗嘗她的滋味。
賈五爺很高興終于看見她那對眼楮露出了他期待已久的恐慌,他森冷的撇了撇嘴角。
然而,賈五爺不明白的是,柳雪晴的恐懼乃出自于擔心毫不知情的楚桀,那就好似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般。
怎麼辦?!她該想辦法讓他知道的。
柳雪晴心慌意亂,她又慌又急的白了一張小臉。
這時,賈五爺的手下從上頭走了下來。
她瞧他附耳在賈五爺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不過,從賈五爺忍不住笑開的表情看來,她已能猜出七、八分——
「在她嘴里塞塊布,替她的腳松綁,將她帶到甲板來!」
丟下面色蒼白的她,賈五爺陰冷一笑的起身。
???
夜色中,一輛敞篷BMW緩緩停靠于碼頭旁,遠處,幾簇漁火依稀可辨。
車門被輕輕推了開來,一雙擦拭得雪亮的男鞋首先踏了出來。
海風吹亂了楚桀的頭發,夜幕下的他更凸顯他的狂妄。
「我依照約定,只帶了一個人來。」
他朝出現在甲板上的男人不疾不徐的輕吐了口煙。
楊少華從另一邊跨出了車子,面無表情的他,同樣冷瞧著剛現身于甲板上的賈五爺——正義會的第五分堂堂主。
「哈!姓楚的,真沒想到你真的會為了個女人而只身前來!」
賈五爺得意的大笑了聲,驀然將槍管對準了楊少華。
「過去搜他的身!」賈五爺命令手下。
「耶?幾天前你還楚爺、楚爺親熱的叫著,怎麼幾天不見,你我就像仇人般,還讓你硬押著我的人要求見我?」
賈五爺的目光緊盯著楊少華的一舉一動。然後喝道,「廢話少說,我要的東西呢?」
「如你所見,那麼重要的東西,我怎麼可能隨便將它帶在身上?」
「可惡,把人質押上來!」
一身狼狽的柳雪晴被推上了甲板,跌跌撞撞的她尚來不及站穩腳步,賈五爺便莫名其妙的甩了她一巴掌,甩得她又連退了數步,直到背後撞上了押她上來的男子。
「你想看她下海喂魚?」
混亂的思緒尚未來得及平復,她立刻又被人抓到了船邊,浪濤拍擊木板的聲音,時大時小的傳入她耳里——一直力持鎮定的瞳眸閃進了一絲恐慌——
她听見了楚桀的聲音,她急切的想叫喚他,但塞在她嘴里的布卻讓她只能用頭掙扎著。
「是什麼讓你認為我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屈服?」
「哼!你此刻站在我的槍管下,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只是想知道送我那封信的人到底是何許人物?」他強壓下怒氣,放松全身緊繃的肌肉。「賈五,我以為你是支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