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謝飛絮沒能瞧見那意味深長的一眼,目光飄向一旁的丫環。
"至于你"蘭冰一對懾人的冷眸陡然迎上他,謝飛絮心頭一驚,忙改口道︰"你就待在那里吧?"
什麼人他都惹得起,唯獨這女人是開不起玩笑的。
"不知莊主對小的是否還有其它吩咐?"冷玉塵突然出聲詢問。
"唔……暫時沒有……先下去歇著吧!"謝飛絮囂張的氣勢消了大半。
冷玉塵躬身作揖後,跨出門檻之際,犀利的目光瞟了屋頂一眼。
嗯,一切皆在計劃中。
表山七絕中,就同排行老二的王島生性孤僻且最多疑,不容易相信別人。王島腳底一蹬,隨即上了大樹藏妥秘籍。眨眼光景,王島再次出現于冷玉塵眼前。他蹲子,握住了教他制住穴道的冷玉塵的下顎。"小兄弟,你姓啥?哪里人?"
小兄弟?不,他若沒記錯的話,自已今年已三十了。"冷,不消楚。"
也姓冷,這麼巧?"你和‘水天宮’有什麼關系?"凶猛的雙眼微微眯起,當年的"少主"如今也該是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了。
"沒听過。"
王島打量他半晌,繼續道︰"瞧你長得白白淨淨,怎麼會在山莊里當個下人?"
"是莊主將流浪在外的我安置于山莊里的。"
談到若蘭山莊的主人,王島又眯起了眼。"你們莊主可也姓冷?"
"是的。"
"那麼我問你,一個月前,你們莊主可曾帶了位姑娘回來?她人呢?"
"我只見過那姑娘一面,莊主給了她一袋銀兩,要她重新做人去。"
莫怪他尋遍山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就是沒瞧見金姥所形容的姑娘。"我再問你,見過一位長相與我相似的男人上門要人嗎?"
王駕體型矮小精悍,他的大哥就顯得英挺高大,冷玉塵注視他片刻。
"是王八。與莊主打成平手的就是你所說的那個人,但在明白自己要找的人已不在山莊,他們便匆匆離去。"打成平手?王駕那小子不是最擅長使毒嗎?他又是如何誤死于他自己的消魂香?更令人百思不解的是,這種迷香根本不足以致命才是……不過,既然王駕和姓冷的打成平手,顯示他一人應付那姓冷的已綽綽有余,蘇老大是多慮了。
冷玉塵唇角不著痕跡地址了一下,這張臉確實和王駕有幾分神似,但是王駕生性嗜,而他的大哥卻有斷袖之癖。
"少年,你一點都不擔心我擄你來此的目的嗎?"他陰沉的語氣透露出一絲訝異和懷疑。
"我與壯士無冤無仇,壯士大費周章擄我來此,不會只為了殺我吧?"
王島楞了一下,突地哈哈大笑出聲。"小兄弟好膽量,不錯,我就是看上你這張臉,現在則更加欣賞你這無所畏懼的性情,我怎麼瞧你,你都不是塊適合當人家下人的料。"笑容倏地變得十分暖昧。"不如這樣。待我了了一樁私事後,你就乖乖跟在我身邊,不僅不愁吃喝,我甚至可以收你為徒.如何?"收徒?他王島可是破了例。
冷玉塵清楚自己的容貌,足夠引起這斷袖之癖的男人所有的注意,故意扮成毫無殺傷力的下人。但多疑的王島仍是封住了他全身的穴道,而其封穴的手法讓他無法自行運功解穴。
"你可以先替我解穴嗎?"他感覺王島的手指磨蹭著他的下顎,待他像女人一般。
王島突然皺起眉頭,不是因為冷玉塵的要求,而是盯著這張俊容愈久,他越覺得有股說不上來的……熟悉。猶豫的神色稍縱即逝。"少年,別耍詭計,否則休怪我不懂得憐香惜玉。"
被解了穴且松了綁的冷玉塵,垂首的唇角泛起一絲冷笑。
就是這種表情!令王島一驚,猛然縱身跳了升去。"是你!你才是真正的若蘭山莊主人,'水雲宮'的少主!"不錯,那笑容就像那美麗的女人——冷夫人死前掛在唇角的冷笑。
冷玉塵緩緩抬起臉,表情一如先前,只是當地再次開口,語氣中透露出一股教人不寒而栗的寒氣。"看來,讓你提早發現了。在下正是冷玉塵——‘水雲宮’的遺孤。"
"別得意,小子,‘隨心所欲’與‘毒步天下’是不是你所奪?"
"不,還包括"幽靈刀譜'。'劍蝶雙絕',以及‘虛影幻形’三本秘籍。而現在,"唇角再次泛出一絲冷笑。"我還打算取回你手上的‘納手乾坤’。"冷玉塵突地口吐鮮血,搖搖晃晃地跌回地面。
王島斂起兵器,放聲大笑了,他是解了他的穴,不過……"姓冷的,你是不是覺得渾身血液在倒流?忘了提醒你,在你昏迷之際,我讓你暗服兩顆'血蜘蛛'!在沒有解藥下,勸你勿輕舉妄動。否則不出半個時辰,你不僅會渾身功力盡散,還會因吐血而亡。"
唉!他就跟他母親一樣美麗,雖然有點可憎,但他很樂意讓他一刀死在自已手里——與冷夫人一樣。王島由長靴里抽出把短刀,眯眼伸舌舌忝著刀身,邊逼近扶靠著樹干企圖起身的冷玉塵。"沒想到殺你這‘水雲宮’的少主,比我王島想像中的更容易。"
懊死!他太大意了,才會在中了這種西域奇毒而仍無察覺,再加上他擅動真氣。體內毒素快速擴散……一股刺鼻腥味直沖咽喉,冷玉塵接連又吐出兩口鮮血。看來,他的功力只剩不到一成,倘若再無解藥……他直視王島,眼底無一絲懼意。
"在我將刀子刺進她胸口前;她也是這種表情毋庸置疑,你遺傳了她的美麗,唉!殺了你,挺遺憾的。不過,我絕不會留個隨時可能會讓自己致命的寵物在身旁。別擔心,我會痛痛快快一刀解決你。"
"她"指的就是那背棄了他們父子倆的娘親。冷玉塵微眯雙眼。他向來憎恨自已像極了那女人。盯著那張漾著笑容的面孔,他突然能了解娘親的愚昧與無知——這男人長得並不難看。
"住手!"喝的一聲,一把兵刃憑空介入,猛然打落王島手里的短刀,並以一道雄勁的掌風,將他逼退至數丈外。"對不起,蘭冰來晚了。"
"不能怪你,那多疑的家伙半途點了我的昏穴,"冷玉塵抹著嘴輕笑道。因他無法繼續運功,在他們行經的路途留下"玉沉香"的香味,沒人知道,蘭冰有副極其靈敏的鼻子。
蘭冰扶著他坐下來,倏地刷白了臉。"你中毒了?"
"是‘血蜘蛛’。"
聞言,蘭冰二話不說,立刻由懷里掏出一瓶黑色小藥罐,喂他吃下藥丸。"我去殺了他!"
冷玉塵張口想說什麼,蘭冰已如一陣風般直攻王島。
"臭丫頭,找死!"王島怒喝道,揮舞鏈子,雙錘對上蘭冰的軟劍。
一劍雙錘,你來我往,打得驚天動地,由樹林打到里邊,不知不覺再轉移到了一旁的懸崖。蘭冰武功不弱,但王島亦絕非等閑之輩。漸漸蘭冰體力不支,頻頻露出破綻。王島見有機可乘,雙錘猛然疾玫,在第四招擊掉了蘭冰的兵刃。
王島看了胸前被劃開的衣襟,氣憤的咬牙怒道︰"臭丫頭,倒有幾分能耐嘛!不過,你也只能到此而已,我手里這對雙錘很快會讓你腦漿四濺。"
蘭冰按著幾乎被震斷的手臂,仍毫無畏懼的迎視他的眼。咦!這是……是小石子掉落谷底的聲音!這得意志形的男人,沒發現他正在懸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