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該讓自己沉侵在有他陪伴的日子里的!這一年多來,她過于依賴他了,那使得她變得軟弱,而她並不希望如此。
棋子被丟回筒內。「不,我想上樓了。」她起身伸了伸懶腰,兩眼繞了大廳一眼,不禁有感而發地開了個玩笑。
「J回來的時候,或許我該建議他,考慮考慮溫馨的小樓房。這棟大宅對我們而言,似平過于奢侈了。」
文荻不在乎地聳肩,唇角帶抹譏笑地踏上梯階。
「呢,小組!」
「呃?」文荻按著樓梯扶手,微轉身體回應老管家突來的叫喚。
「少爺他明天就回來了。」
明天下午嗎?她記得在兩個小時的電話中,J是這樣講的。
「我知道。」她繼續移動腳步。「晚安,白管家。」
「晚安,小姐。」
雙眼透露關切之情的白管家,靜望著小主人背影,盡避它的主人急欲隱藏內心真實的感受,他卻依舊能從那對他熟悉了個幾年的眼楮里,發現到她不經意流露出的落寞之色。心中忍不住輕輕一嘆,老管家垂首默默地離開。
傍晚時分,天上驀地下了場雷雨,雨勢雖然不大,卻持續到將近一點才結束。
烏雲漸散的夜空、月兒探出它皖潔的臉龐、害羞地對著大地綻露明亮的笑臉。
窗外的世界,有別于室內的溫柔。
經過雨水的滋潤,空氣中飄灌著一股清新的味道,然而,接觸于皮膚的冷意卻令人忍不住寒毛直立。
冷冷的雙眸帶著一絲煩躁,斜視著牆毫無目的的注視著黑暗的前方,對于吹動衣角的冷風,顯得並不以為意。在冷風再次撩動額前發絲的時候,黑眸輕輕合上!
深深吸了口氣,冷例的氣息,讓文荻感覺沉悶的胸口似乎舒服了不少。又待個片刻,文荻這才站直身子,關上窗扇。
潔白的床單上,凌亂的柔被還留有主人方才的余溫。
越過那張床,文荻打開門,離開自己的房間,讓她的雙腿將她帶往走廊的另一頭。
毋需費心扭轉燈火,藉著由簾縫中滲透進來的微弱月光,與自己腦海里熟悉的記億,文荻在諾大的房間里,輕而易舉的找到自己所要的。
輕軟的羽毛柔被,隱隱散發出一股清新的肥皂香柔軟的枕頭殘留著一抹淡淡的、十分好聞的古龍水味!
把臉龐深深埋入其中,文荻知道陪伴自己無數夜晚的失眠,今晚將遠離自己。
壓抑小住的嘆息由嘴里輕輕吐出,唇角不覺勾勒出一抹弧度——幾乎是滿足的。
這一晚,文荻再次感覺睡覺不再是件痛苦的事。
赫然發現自己床上突地多了一位迷途的大使,他實在不應該表現出過多的驚訝才是。
畢竟這位天使在十二歲以前,往往只要一失眠,就會抱著她的枕頭出現在他的床上。他以為她早該改掉這習慣的,而且也已經大得不適合。
呵,他發誓,此刻躺在他床上的,絕不可能是他當年的小天使!因為襯衫下若隱若現的曲線,已經成熟的足以引人無限遐想——這丫頭需要修改的習慣還真不少!
「少爺!這行李——」
提著行李來到主人背後的老管家,倏地惜然止口。
主人突然側身的動作,讓他視線不受阻礙的落向另一隅!
對于此刻蜷縮于主人床上的可人兒,老管家除了一開始驚訝地睦視之外,毋需主人多做表示,他放下行李,安靜的退出房內。
一直到步下樓梯石階,老管家才允許自己唇角綻露笑意。
瞧見床上的人兒幾下被床單所淹沒,斯赫恆第一次發覺到,原來他的四枝床竟大得如此嚇人。嘴角輕輕一扯,抓在手上的西裝外套被他隨手扔在椅背上。他扯松領帶,綴手踢腳的接近床邊,同時地看了時鐘一眼。
九點二十五分,讓她再睡一會吧!片刻後地發現要挪出被壓在小腿下方的絲被,而不去注意到那光滑細膩的雙腿,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原本過膝的襯衫下擺,讓睡夢中的她不經意地高高掀至大腿上。
斯赫恆微皺眉頭,望著小荻胸前緊緊抱著的枕頭,瞬間的考慮後,他打消了拿開它的念頭。他替她輕輕拉上柔被,然後走到窗扇前,稍稍調整簾幕,讓刺眼的光線不再投映在她美麗的臉上。
昨晚是文荻這些人來感覺最美好的一覺!她發現自己幾乎是帶著滿足的表情醒來的。
她舒服地伸了個懶腰,視線從容地繞了房內一眼,矮櫃上那只打開的行李,讓她倏地由床上坐了起來。接著,她看見離床不遠的椅子接著一件西裝外套及一條領帶?
一個聲音在這時突地傳入她的雙耳,她反射性地側臉,兩眼往浴室方向望去。浴室門板後隱隱約約傳來陣陣水聲,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文荻不知道自己關著那片門板到底有多久,是短短的幾秒?還是有永恆那麼久?當緊閉門扇終于被拉開,她的雙眼瞬間讓了高挺的身軀所裝滿時,她漂亮的瞳眸因為過多的震驚和訝異而睦大。
「哦!看來咱們的睡美人已經醒了。」
停下搓探頭發的舉止,斯赫恆隨手將濕了的毛巾丟回浴室。
文荻清了清喉嚨才能讓自己發出聲音。「J?」
「如假包換。」拉上浴室的門,他微笑地走向她。
「我錯過接機的時間嗎?」她在這張床待了多久?
「不!是我臨時變更了行程,而你的表情告訴我︰我已經達到想要讓你驚喜的目的。」
他在離床不遠的地方停住,然後聳肩地兩手一攤。「怎樣?我不該獲得任何表示嗎?」他擠眉弄眼地抱怨道。
文秋冷硬僵直的臉上在剎那間轉為柔和,唇角不知不覺地拉出一抹非常美麗的迷人笑面。「J!」
她欣喜的叫聲、輕盈的身下如蝶般地由床上飛起。
「等——小心!哎喲!」
斯赫恆張口想要出聲警告,但是迎面飛來的身子,讓他來不及多言,便被沖擊的力量給撞倒在地。
「喔,你真該死!為什麼在昨天的電話中不說清楚?」
她佯裝生氣地沉聲指責著,表情卻是帶著濃厚的笑意。
雙手環胸,一點也不介意自己正跪坐在—個大男人身上。
雖僅是短短數日,思念卻來得如此強烈!這是文荻始料未及的。看見了欣喜如波濤洶涌,深深漲滿她的胸口,令她難得地月兌下冷漠的外表。
「那就不能稱為驚喜了。」
斯赫恆左手肘支地,半躺在地毯,右手揉著自己撞疼的後腦勺。「不過,面對這樣的回報,還真教人受寵若驚,消受不起呢!」他模腦的皺起眉頭。
瞧他那模樣,文荻唇角的笑意不覺地加深了。「希望這能讓你記得下一次得三思而後行。」她挑眉地表現。
「我會的,我發誓!至少我會選擇在我認為安全的範圍內。」他露出一抹自作自受的懊惱之色,眨眼地笑著說。
「現在願意還我自由了嗎?我不認為這樣的姿勢對我而言能稱得上舒適。」事實上,身上穿著一件大襯衫的小荻和僅著一件浴袍的自己,兩人此刻的姿態以「曖昧」二字來形容亦不為過。
拜托!這小東西可是他一路看著長大的!心頭驀地掠過的異樣感,令斯赫恆頓時感覺罪惡,在內心低咒起自己。
文荻突然泛紅的表情,顯示她此刻才意識到自己不雅的舉止。
她迅速的讓自己離開J的身上,不過,也沒有離朝思暮想的他多遠。她跪坐在J身側,兩手手掌壓著膝蓋,前傾上半身,表情認真地問著︰「畫廊方面……沒問題了吧?」
其實文荻想知道的是︰J不知何時又要離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