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雪霽嘗試看清眼前男人的面孔,「我想……我們被同一人……下毒了……」眼前一黑,金雪霽順勢倒向嵇奕,昏厥在他胸前,手中鏤月劍突地掙月兌她無力的五指,掉落地面。
偌大的床榻上,躺著的是陷入昏迷的金雪霽。她已經整整昏迷了一個時辰了,對嵇奕而言,是他這輩子最為痛苦難捱的一刻了。她中的是蝕骨散!多年前他曾目睹有人因未能及時服下解藥,導致最後全身血路經脈逆流,七孔流血,發狂而亡!「我……我怎麼了……為……為麼……我的身子……會是……這麼……難受……」金雪霽囁嚅地緩緩開口。她好熱啊!熱得難受!為什麼她會感覺自己胸口彷如萬蟻竄動般?在她體內翻騰的熱浪是什麼?為何教她呼吸急促的如此這般難受?心跳的速度幾乎快的令她招架不住了!
她需要釋放!可是又不知道那是什麼?而她全身的血液似乎失控地一逕朝她腦門直沖!教她頭爆欲裂!
「我被下毒了!」她突地停止不安扭動的身子,兩眼瞪視著上方那張蒼白的面孔。「嗯!是蝕骨散。」他的黑眸直視她的,語氣刻意放慢。蝕骨散……剎那間,金雪霽了解到自己所中之毒是什麼了!「不!別試著救我!」毫不經考慮的一句話,將她倔烈的性子展露無遺,她明白在沒有解藥的救治之下,唯一可行的方法是什麼,而天殺的,她絕不允許他那樣做!「如果放任我毒發身亡會讓你內心愧疚,你大可給我一把刀子,讓我自行了斷,我會感激你的。」她試著讓他明白她的堅決。可是,天曉得,如果他執意如此的話,她根本無力抵抗。
金雪霽堅決的口吻反讓嵇奕瞬間下了決定,他輕輕拭著她額前不斷冒出的汗珠兒。「這語氣可真傷人……你該清楚我不會那樣做的!守護你是我生存唯一的理念,又怎會輕易的放任你不管!瞧你說得輕松,卻是大大地傷了我的心……你將皇上賞賜給你的保命丹讓我服下……走投無路之下,它是唯一的方法了……」
「不!你要膽敢對我做出那種事,我不會原諒你的。嵇奕!我發誓我會殺了你的,你該死的听到了沒?」不!祈求老天,別讓他做出那種教她會根他一輩子的事來,她不想恨他的,她不想啊——他瞧見那對晶亮的眸子正因蝕骨散而在慢慢變化中。
她的體內如狂風驟雨!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正以排山倒海之姿,在她身上興風作浪,狂妄肆虐著!她再不尋求解月兌的話,她會窒息,而她寧願如此。
「不!就算毒發身亡,我也不要被救!救回我一條命,我也不會感激你的……嵇奕!你該死的給我听清楚!」金雪霽聲嘶力竭地狂吼著。嵇奕揚手一揮,垂落的床帳如天幕般瞬間將他倆與世隔絕。他的雙手已探向她的衣襟。驚恐驀地竄入金雪霽眼底,剎那間,她明白什麼也不能阻止眼前這位男人心底想做的事。在鷹爪般強勢的攻掠之下,不到片刻的光景,金雪霽身上的衣物已被剝離的近乎殆盡了。嵇奕幾乎是在扯掉了束縛她身上的白色布條之後,才驚覺到自己的粗魯。嵇奕為自己莽撞粗魯的舉止感到深深的罪惡感。「我很抱歉我傷了你……但是……我仍必須完成它……」他開始動手解開逢己身上的衣物。
衣物緩緩的被推落兩旁厚實的雙肩,展露出雄健完美的體魄。
他緩緩欺身上前。「我不會奢望你的原諒的……但是,我要你明白,我並不是在欺凌你,而是為了救你……」他愛她!天曉得,他愛這個女人已有十幾年之久了。為了掩飾,天知道,十幾年來他是如此地痛苦,而現在他又得必須承受她的……嵇奕抬手,彈指,一道犀利的氣流,瞬間由他指間劃出,穿透了紗帳的間縫,掠過桌面的燭火,咻地,黑暗替代了先前的明亮,室內頓時陷入昏暗。
嵇奕緩緩俯,輕輕壓上她曼妙的曲線,感覺她灼熱的肌膚熨燙著他的!金雪霽低哼,如春筍般雪白的玉臂橫越過上方男人寬闊的雙肩,的玉體自動地迎貼上勻稱的胸膛,為這小小的滿足,她不禁啟唇輕嘆。
蝕骨散是催情的毒藥,中毒者若無法於兩個時辰之內解除它,那麼必會因深陷魔障無法解月兌,導致最後發狂而死。此刻,蝕骨散已教金雪霽迷失了自己。
金雪霽不確定是什麼吵醒了自己?但是她可以確定的是,她的全身都在發疼,為什麼呢?金雪霽伸手揮開床帳,她想起身,撐起的身子卻因而扯動了酸疼的下半身,致使她輕喘的低呼,又跌回床榻。「你醒了……」短暫的怔愣之後,嵇奕放下手邊的工作,轉身走到床側,將床帳勾起。「早膳我已備妥在桌幾上,並由藥鋪子抓了把調元補……」嵇奕倏地住了口,因為他發現她根本沒有在听。
被上已乾涸的血跡鮮明的映入金雪霽眼底,她被震懾住了,昨晚所發生的種種在這一瞬間如排山倒海地涌入她腦中。天啊!她發生了什麼事?
金雪霽刷白一張臉,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夢,但是的疼痛並未因此而消失,乾涸的血跡在她眼底只是更加鮮明。事實的殘酷,令她毫無逃避的余地。
哦——天啊!她失去了什麼啊!揪著胸襟的十根縴指狠狠地收緊。他!是他讓她……讓她……奪走她清白的男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金雪霽瞠目逼視著奪走她清白的男人,眼中充滿了恨意。「我別無選擇!」
「有!你有很多選擇,你可以丟下我不管,或者在我丑態百出之前殺了我,給我把刀讓我自行了斷,就是別出手救我。我不要這樣被救,毫無尊嚴的撿回一條命!」金雪霽雙手扶在床沿,身子的疼痛敵不過。心的悲憤,她咬牙嘶吼著。我不會感激你的,我只會恨你,我會為你所做的事恨你一輩子,我不會原諒你的!!」
她無情的控訴聲聲句句如利箭般,將他的心射得千瘡百孔。
「已發生的事我無力挽回,既然你這麼恨我……」嵇奕取下床頭那把鏤月劍,毫不遲疑地將它遞到她面前。遲疑地將它送到她面前。「動手吧!玷污了你的名譽,理該萬死,我不會反抗的。」是的,只要能抹去她心頭之恨,哪怕要他性命。四目相交,深沉的哀傷掠過嵇奕眼底,他毅然的轉身背對她。」毫不猶豫地拿起鏤月劍。「你是該死!」鏤月劍劃過他的寬闊肩背,削落
了衣物的一角,瞬間鮮血淋灕,怵目驚心!
金雪霽準備揮下第二劍的,但是握劍的手卻在半空中突地停住。
突然,她被展露在她眼前那片布滿傷痕的肌膚所震懾了,它提醒她——為了她,這個男人可以連命都不要!鏤月劍滑落她的手掌,掉在床邊的地板。
「走!你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走得遠遠的!這輩子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眼前!走——」金雪霽甩開臉,嘶聲的怒吼著,語氣已難掩哽咽。
「不,我不會走的!你不要看到我,我不會出現在你眼前!但是,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的,因為……這是我的職責。」沙啞的語氣透著不容退讓的堅決,沒有轉身看她,嵇奕大步地走出房間。他迫切的需要找個地方療傷,替他淌血的心口止血。金雪霽終於忍不住地掩面痛哭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