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另一半——」
盯著眼前那箱亮晶晶的銀兩——粗獷黝黑的面孔不禁揚起一抹陰森的笑意。哼!你等著了吧!男人粗壯的手撫上了他被利刃劃過的左眼,完好無缺的右眼閃爍出
狠毒的殺意。
此刻,帳里的一男一女可說是各懷鬼胎。
***
「席姑娘!請留步。」
輕盈的步子打住了。天兒轉身望著喚住自己的丫環。「小翠,何事?」
「鈺兒小姐請席姑娘同往後花園的小軒品茗。」小翠甜美的臉蛋帶著純真的笑
容。
鈺兒?可自己剛才才從她那兒離開,怎麼這會——唉,算了!這丫頭總是不按
部出招
「嗯,小翠帶路吧!」
「請隨我來,席姑娘。」
天兒不疑有它,她輕挪身子跟在小翠身後!全然沒注意到一抹詭譎之色閃過小
翠的眼。
咦?那不是小翠和席姑娘嗎?來到前院的丫環小鳳,瞧見正走向長廊另一頭的
身影,她禁不住納悶地蹙起眉頭。
一個時辰後——
「席姑娘,席姑娘你在哪里呀?席姑娘……」一陣陣呼喚聲幾乎傳遍整座「琉
璃宮」,宮里瞬間一片鬧烘烘的。
席姑娘不見了!這下可使眾人們急得加熱鍋上的螞蟻,要是她有什麼閃失,他
們可受不起主子的怒威啊!而最感到驚恐的莫過于被派來服侍席姑娘的丫鬢若月。
她此刻已哭腫了一雙眼,惶恐的心根本想也不敢想,在主子發現因自己的失職而導
致席姑娘失綜,她——若月無法想像了!豆粒大的淚珠簌簌地滑下她蒼白的臉。
就連西門少鈺皆沒有把握如何面對兄長的質問。對于大哥的怒氣,她向來是避
之唯恐不及的,如今天兒姐姐失蹤了,大哥地──
晚膳前,西門少昊回宮了。當他獲知天兒失蹤,他頓時猶如發狂的狂獅般。
「她在哪里?」語氣森冷,醞釀著風暴即將來臨的氣息。
紅了眼的地,凝望默不出聲、個個垂首的眾人。他們的沉默令西門少昊額上的
青筋忽隱忽現。他收緊手掌猛地一揮,「該死的!誰告訴我她是逃了,還是──」
一旁的桌幾被他一拳拍得支離破碎。
西門少昊的心幾乎糾結成一團!他寧願猜想她是逃離了自己,也不願她有何意
外發生。
「少主!」左護法東方上智在此時匆忙而入。「我在東側的屋檐發現了這個。」他將綁著字條的飛鏢遞給首位上的主子。
取下飛鏢上的字條,西門少昊攤開它,喃念︰「欲見她最後一面,明天午時整
,只身前來『岩湖』,遲,則見尸!」
「少主?」西門少昊陰暗不定的臉更加冰冷深沉了,一旁的冷藏笑忍不住開口
地探問道。
西門少昊不語。他將被自己揉成一團的字條遞過去,炯炯如炬的黑眸射出兩道
足以致命的鋒芒。
「少主這──」
「明天我只身赴約,你們誰也別跟!」他斬釘截鐵的道,沒有一絲商量的余地。
他會讓「他」後悔的!他發誓!
***
翌日午時,岩湖。
在湖畔右側的一棵大樹上,天兒雙手被縛地捆綁在粗干上。
美麗的臉蛋顯然因昨晚沒睡好而帶抹深深的倦意。瞪著前方將自己擊昏帶至此
的男人,天兒忍不住破口大罵道︰「該死!你這混蛋,我和你無冤無仇,你憑什這
般待我?快放了我!」
對于她的叫罵!男人猙獰的臉緩緩地轉向被自己綁在樹上的嬌顏女子,拍拍地
面上的草皮,他起身走向她。
「不錯,你和我是無冤無仇,可『他』和我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兄弟們
的血債得他來還,還有我這眼──」
一手按著自己殘缺的左眼,千里聿皇積壓已久的憤恨之火更徹了。突地,一抹
陰險的微笑浮現在他漲紅的面孔上,他抬起那張絕俗的容顏。
「不過,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當他誤觸腳下機關,雙箭齊發,你說——他
是奮不顧身的替你擋下那一箭而漠視身後致命的危機,還是捨你而明哲保身?」
由他話中之意,天兒大略可猜想得知,將自己擄獲至此的男人是誰,他是千里
聿皇,西門少昊屢尋不著的男人。
天兒惶恐地道︰「你在等西門少昊?」
「不錯。」
「他不會來的。」她咬住下唇,狠狠的刺著他,內心的驚恐讓她刷白了臉。不!祈求老天,別讓他來啊!
「會的,他會為他心愛的女人而倘血的!」千里聿皇胸有成竹地一笑。抬頭望
了日正當中的天際一眼,他松開手,由腰際抽出一白布條。
「相聚的時刻終于來臨了!記得給他一記久別重逢的笑容啊!炳……哈……」
封住她的口,千里聿皇丟下不捨的一眼——可惜啊!自己無福消受這絕艷月兌俗的美
人。取來置于一旁鮮紅的兔血,他嘴角微勾,將觸目的液體往天兒胸前潑去──瞧
見這景象,那男人會發狂的!千里聿皇擰笑地一個縱身,消失在林子的一頭。
時間已過了半刻鐘,火紅的太陽此刻正掛在天兒的頭頂。前往岩湖的路徑只有
一處,就是她面前這條讓千里聿皇設下機關的小徑。
這段期間,天兒兩眼從未自小徑上移去,心里駭極了西門少昊會出現在她眼前。
她使力地扭動背後讓粗繩給狠狠扎緊的手腕,繩身粗糙的表面磨破了她柔細白
女敕的肌膚,泛起陣陣血絲。但天兒仍舊不曾停歇,只要能讓他無恙,就算要了她的
命,她也心甘情願!
緊系的繩索在她的努力下有絲松動了!一抹雀躍之色躍進她晶瑩的眼,她更加
使勁的扭動雙手,刺痛感令她咬白了唇,擰著眉。
就在天兒暗自竊喜的同時,由翠綠的林子內隱約傳來輕微的動靜。
天兒心驚地瞪著前方,不消片刻,由林內揚起了急切的馬蹄聲。
不──天兒知道是他,她的內心止不住害怕地吶喊,她背後雙手的動作加大了。
她得趕快,否則——該死!懊死的東西!天兒費盡全力地扯動手腕,殷紅的血
絲一滴滴地緩緩飄落在灰色的泥地上,可是腕上的痛楚仍掩蓋不了她心中的恐慌─
─天兒的眼角已急出了淚水。
丙決迅速的馬蹄聲猛地打住!斑壯碩大的黑駒如風般出現在小徑的前端。
不!別過來啊!瞪著已躍下馬背的男人,天兒搖頭驚恐的大吼,然嘴上的布條
卻讓她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天殺的!他們怎能讓他獨自前來?不!求求你別再走近,危險啊!
望著西門少昊逐漸接近的身影,她恐懼的臉有絲絕望。無法出聲示警的天兒,
使勁地搖動腦袋,要眼前的男人別再接近,扭動的手是更加使力。
但,一心只在乎她安危的西門少昊可顧不了這麼多。雖然眼前的這一切平靜太
異常,可是,當他瞧見自己掛念擔憂整晚的人兒就在面前,而她胸前還血跡斑斑的
嚇人,他防犯的心、警戒的步子不禁亂了─
刷白臉的西門少昊,握劍的手青筋浮現在他抓白的手背上,怖滿紅絲的炯目雖
戒備地探向四方,一顆心卻已扭緊,別讓她出事啊!
天兒衣襟上那片怵目驚心的血紅,幾乎讓西門少昊肝瞻欲裂,狂亂的他,不禁
加快步子。
喔——不,老天再給我一點時間!天兒的一手已掙月兌,只剩另一手了,且只差
分毫就可以——
「咻!」驚心的聲響倏地在寧靜的翠林猛地揚起——當西門少昊發覺腳下有異
時,已來不及了!
「不」由眼角他瞥見一道黑影筆直地沖向被縛的身子。西門少昊大吼地縱身上
前,握劍的手臂迅速地揚起!深怕會來不及替她擋下那要命的一箭,而他自己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