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壯威猛,卻也敏捷如風,皆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他們乃是「西丘之城」精挑細選
費心培訓的殺手,而殺人于瞬間的戰士們,只听命于一人,那就是他們的主人西門
少主。
「是!」平靜的面孔終于有了變化,興奮之色躍上冷藏笑的眼里。自己的劍已
太久沒噬血了,他已迫不及待想要見著那班膽大妄為的傢伙們悲慘的下場。
「別太快殺了他──」西門少昊以優雅閑散之姿傾身伸出一手,撫模著腳側的
柔軟皮毛,「我要他!」「他」指的當然是千里聿皇。
帶著一抹沒有笑意的笑容,西門少昊肅冷地宣告。
是的!沒有人能從自己身邊取走任何東西,一絲一毫都不可能!而對于這幫敢
挑戰自己的權威、想從他的領域里取走不屬于他們東西的不肖之徒,他發誓,他會
讓他們後悔!不,該說是——沒後悔的機會。
倏地,西門少昊想起一事。他收回置于黑毛上的手,喚住作揖準備退去的手下。
「右護法,派個人到『風雷堡』去一趟。」
對于少主的指示,冷藏笑沒有多想,他點頭轉身離開。
此事他得弄清楚才是。想到那位傷勢未愈即有足夠的勇氣來挑起自己怒氣的女
人!西門少昊不禁額眉緊蹙。
第八章
「天兒?天兒?天——」掌理膳房的管事李大娘終于在爐灶旁的角落里找到她
要找的人。
「天兒。」還是不搭理她?李大娘皺眉了,她一手插在圓滾的腰際!一手往蹲
在爐前背對自己的小身子肩上輕拍,「天——兒——」語氣有絲不耐。
「該死!」天兒低咒一聲,縴盈的身子倏地起身,猛然轉身的動作,讓握在手
中的小刀差點沒劃過李大娘豐腴的胸前。
李大娘大驚地連退了幾步,按著胸口,她臉色蒼白地瞪著天兒手里的傢伙,「
你……你在做什兒?」那是把削果子的小刀,鋒利的刀鋒閃著寒光。
天兒望了李大娘一眼,伸出另一手!「就這——」她氣急敗壞地瞪著掌中心。
這……這是啥?盯著躺在手掌里,形狀大小比自個兒的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白色
碧體,李大娘愈看那玩意兒是愈看愈像……她上前探頭看向天兒方才蹲著的地上,
地面凌亂的果屑讓她不相信地瞪大眼楮。
「天兒,你手中……可是地瓜?」一對眼圓睜地盯著眼前的女孩。
「嗯,是鳳姐臨走前,交代我要弄好它們。」天兒挫敗地將手上那沒什份量的
塊狀丟入一旁的竹籃內,其里頭正裝著自己花了大半天的「杰作」。
打從自己傷勢無礙後,那可惡的男人即要她在繕房里幫忙。老天為鑒,她簡直
恨透自己現在的工作!再說,耍刀弄劍,她行!若要自己穿著女裝窩在這里,拿把
小傢伙,削剝那些玩意兒——他娘娘的!不如讓她一頭撞牆算了!
天兒皺眉地瞪了手里的傢伙一眼,隨後揚手輕揮,刀身十分準確地插入吊于石
壁上的圓木板。
視線由籃內收回,李大娘無奈地嘆口氣,這丫頭還挺能幫倒忙的。若再如此下
去,往後備份的份量得多加準備十倍才行,否則,怎夠她這般高超的「手法」?唉!少主可真會替自己找麻煩。
李大娘忍不住又嘆口氣。她端起方才擱置一旁的盤子,將它遞過去,「來,將
酒端到『瑀宮』。」吩咐道。
瑀宮?那不是──「他回來了?!」天兒直覺地問道。
李大娘皺眉地望著口出不敬的丫頭,她深表不滿︰「嗯,『少主』回宮了。」
刻意強調「少主」二字。
天兒的反應是聳肩。接過擺著酒瓶與酒杯的方盤,她往門口邁去。
那傲然的男人回宮了。打從在「別苑」他霸氣地脅迫自己,還道出自以為是的
宣誓後,自己足足有近兩個月的時間沒看到他。听西門少鈺所言,西門少昊月前帶
著精銳的手下數人,前往北界圍剿一名喚千里聿皇的男人。
據西門少鈺透露給自己知情的,那班盜匪可不是普通的角色!蚌個心狠手辣,
殘暴成性,具有不容輕視的殺傷力和敏捷的身手,所以,雖不是什麼場面浩大的戰
役,卻也讓西門少昊不得不謹慎。
這身子屬于我!唯有我才有權利……不知是西門少昊離去前的一番話?抑或擔
心他的安危?這陣子忐忑不安的、心總是莫名地想起那張讓她恨之咬牙的面孔。
但是,天兒馬上將後者否定了。擔心他?哼,自己巴不得那男人就此一去不回
,戰死沙場上,好讓她盡速逃離這一切,怎麼可能會關心起那無賴呢!而且他還天
殺的奪去自己的初吻!所以,這性子暴烈、情緒無常、自大狂妄的混蛋,早該下十
八層地獄去!
憶起那令人手足無措的一吻,憤恨不平的小臉不由染上兩抹紅暈。
繞過長廊,穿越中庭,天兒來到「瑀宮」宮門前。在兩旁禁衛的注目下,天兒
小心翼翼地跨進門內!然而及地的裙擺,讓她右腳出,左腳跟著壓了一角,差些兒
就跌倒。
「他娘娘!懊死的衣服!我他媽的倒了什麼楣……」連串的咒罵從她嘴中吐出
,驚人的語詞讓守候門前,面無表情的侍衛們為之動容地瞪眼。
越過一個又一個的玄關,在通過一個拱門後,在婢女的帶領下,天兒由側方的
紗簾而入。
廉後是間寬敞的內室,室內垂掛著裝飾的絲帛于兩旁,輕柔的薄紗隨著氣流隱
隱飄動,恍如身著粉白霓裳的仙子們!舞動的美姿帶來如夢似幻的驚艷。
炳,十足讓人享受玩樂、縱欲的擺設!將四周裝飾華麗的室內隨意瀏覽一番後
,在陪同丫環的指示,天兒垂首避開紗幔,往最里頭走去。
她來到一排晶亮的珠簾前站定,爽朗豪邁的性感笑聲有著止不住的狂放不羈正
從里頭傳出,並夾帶著女人的嬌笑聲。
下流!天兒將手里的白瓷玉盤往身旁的桌幾重重一放,「少主!您的酒來了!」粗聲丟下這麼一句,天兒不待里頭的男人有何反應,她顧不得身份的扭頭就走。
***
齷齪下流的男人!無恥!尋歡作樂!十足之徒!哼,最好讓他「樂」死在
上頭別下榻來,讓自己眼不見為淨,省得壞了自己心情。
這樣的話兒,在天兒心里已上下來回罵了數回,近大半個下午。
彎著腰拭著桌幾的她,手持抹布的臂隨著咒罵不斷地使力,瞧那光潔的桌面就
快讓她給擦出痕來了!
然後!窗前的縴細身子倏地驚覺自己反常的反應,天兒楞住了。
自己一個勁兒的生什麼氣呢?該死!(這回她罵的可是自個)天兒望著院里繁
花盛開的花簇,彎彎似月的眉蹙成一線。
內心的不安讓她沒了神地發起呆來,絲毫未覺身後悄悄的來了個人影。
丫環小鳳輕拍前方的肩頭,「怎生來著,一個人發起楞來?」
凝神的天兒微受驚地轉身,見是小鳳,她心虛地笑斥︰「哎呀!鳳姐悶不出聲
的,可讓天兒受驚了。」
「悶不出聲?我已連喚數聲,就不見你答聲呢!」她疑心地問道︰「天兒,有
心事?」盯著那張閃爍不定的臉。
「心事?哈,怎麼會呢!倒是鳳姐找天兒有事?」天兒抿著嘴笑了,笑意卻沒
延伸至眼底。
盯著眼前毫無雕飾、冠世絕倫的漂亮臉蛋,小鳳聳肩將盛滿新鮮水果的玉盤遞
向前。
「將它送至『瑀宮』,少主正候著呢!」
不去!天兒直覺的想拒絕,但,還是忍了下來。「可,天兒尚未完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