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因為今天的事才將寶兒帶走,而是你們也听到寶兒所說的話。她覺得她的哥哥姐姐們都長得很漂亮,我們也不可否認紹陵他們幾個的確都相當漂亮;而寶兒現在還小,並不能體會她自己一點也不輸給她的哥則跟姐姐。但在我的感覺上,寶兒比他們任何一個還要漂亮可愛,可是寶兒她並不了解。我想,只有離開她哥哥跟姐姐所帶給她的陰影,讓她在美國好好地培養自信,她才會快樂。要不然,她會永遠自卑,認為她比不上哥哥和姐姐。」
「爸!」範雨蘭低聲哭泣。
「我知道,孩子是你懷胎十個月才生下的,你一定會舍不得,但是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家聲說得不錯,孩子錯了,我們就該糾正,可是寶兒到底為什麼惡作劇呢?每次問她,她總有一大堆理由,我想追根究底一定是缺乏安全感所致。我將她帶到美國去,你們可以隨時來看她。」
「爸,由您決定就好,我和雨蘭沒有意見。」齊家聲拍拍妻子的肩。「雨蘭?」
「是的,爸爸由您決定就好。寶兒從小就由您一個人照顧,您一定知道怎麼做對寶兒最好。」範麗蘭黯然道。
「那好吧,我們就這麼決定了,這幾天我會趕辦簽證和寶兒的轉學手續。你們回房去睡吧!我要和家靈聯絡,叫她幫寶兒找學校。」齊老太爺轉身.開始打電話給女兒。
第二章
十月的天氣說涼不涼,說熱也不熱,但對于齊紹軒而言卻是個黑色的月份。為什麼呢?原來這個月的二十號是他大姐齊紹君與鄧志文的結婚喜日,這本來是一件喜事,但最慘的事是——離家十年的齊寶兒將要回來。
齊紹軒心頭亂紛紛的,他心想︰寶兒的個性是有仇必報.以前雖然報了點仇,但依照她以往的個性看來,那件事還不能令她滿意——雖說已事隔十年!
車子快速地行駛在路上,齊紹軒心煩地嘆口氣,眼直盯著前面的馬路。如果人生能如此順暢平穩多好;但知道現在不是上下班時間,所以路上交通才能如此通暢。
日子一天天逼近,他對于寶兒的回國也愈來愈心生懼怕。
這幾年听說寶兒總是規規矩矩地上下學,從不惹是生非,也不惡作劇;在學校品學兼優,老師、同學都很喜歡她,還說她乖。
簡直是乖個屁!
他一點都不相信,俗語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才不相信她齊寶兒會變得多好多乖,八成是裝的;從每年他的生日,寶兒總會從國外寄生日禮物給他就可看出。
每件禮物對他而言是一大諷刺;禮物本身是沒什麼,但賀卡上面的祝賀詞簡直是投害他的心靈。
有妹如此,夫復何求?哈,簡直是倒楣透頂,他自嘲地想。
他曾問過齊紹陵與齊紹竹,為什麼他們每次總能避過寶兒的惡作劇,甚至寶兒每次惡作劇的對象總是他齊紹軒,而不是他們,為什麼?結果結論居然是他大哥與紹竹極盡謅媚地巴結寶兒,有事沒事就送些新奇的小玩意,或是寶兒想要的東西。
虧他們還是親兄弟,居然要巴結人也不先通知一聲,害他每次都首當其沖,成為惡作劇的對象。
其實,他現在說什麼或做什麼都來不及了,只求能避開寶兒,不要再讓他踫到什麼大災難就行了!
對!就像這次姐姐結婚,紹竹因為有事不能回來參加,那他應該也可能找個借口不回家,只要婚禮當天出現不就成了,他不知不覺地露出笑容。
紹軒于是隨手拿起移動電話,開始打電話給他的好友。
「宋爾勛,哪位?」電話彼端傳來陣陣低沉悅耳的噪音。
「爾勛,我是紹軒。你現在有空兒嗎?」
「怎麼你老兄現在這麼閑?公司倒閉了?」宋爾勛揶揄了他一下。
「別開玩笑了,我公司現在生意興隆,哪有可能倒閉。唉!就算我想,恐怕也不容易。」紹軒自大地說。
「哦?你還是那麼自大,小心呀!哪天遇到一個讓你自大不起來的人。」
「唉!老兄你說到我的痛處了,這就是我要找你的原因。你有空兒嗎?我請你吃午餐如何?」紹軒自嘲道。
「嗯……你等等,我看看記事簿……哈!你的運氣真好,我下午三點才有個會議,怎樣?說吧!要我如何幫你?」
「我現在去接你如何?我們邊吃邊談。」
「好啊!事情好像蠻嚴重的?」宋爾勛詢問。
「見面再談好嗎?」
「沒問題。」
「謝了!老兄。」
「不客氣!我倒想听听看,是誰那麼大膽敢惹我們的火爆浪子,就算現在我很忙,也會抽空兒飛奔而去的,哈…………」宋爾勛開心的嘲笑聲,從話筒中陣陣傳進紹軒的耳里。
「老兄,我好像听到你在嘲笑我。」紹軒窘然。唉!誰叫他要請人家幫忙呢?
「我?我有嗎?」爾勛忍住笑聲。自他認識紹軒到如今,可沒見過他如此低聲下氣過。
「唉!見面再談,一會兒見。」
「好。」爾勛笑著掛斷電話。
這下子糗大了,不過,只要能逃過寶兒的折磨,這一點點的糗又算得了什麼呢?紹軒心想,並將車轉個方向開往「宋氏企業」大樓。
站在好友的辦公室門口,看著他忙碌的身影,紹軒深感慶幸。他每天雖忙,但那是自己的興趣,而家族的企業由他大哥繼承,他可以照自己的意願,要做什麼便做什麼,不像爾勛得繼承家業,不管他喜不喜歡或有沒有興趣。
「你每天這麼忙,居然還可以跟我這個火爆浪子並駕齊驅真是不簡單。」紹軒開口消遣爾勛。
他們倆是有名的公子,人長得英俊滿酒又多金,是女人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但兩人的個性卻相差很大,紹軒常常笑口常開、親切隨和,任何人都可以交朋友;只要不惹他生氣,一切事情都沒問題。
宋爾勛便不同,他生長在極富有的家庭,又是獨子,注定要接掌家族企業,所以,他根本沒時間交友,就算他想交朋友也得慎選;因為他爺爺曾告誡過他,有些人是沖著他們家有錢有勢才和他們接近,並不是真心的,所以一定要特別注意,別交了些只想利用人的朋友。
宋爾勛常冷眼地、淡淡地旁觀想接近他的人,因此他幾乎沒有朋友。在他上高中那年,他遇到紹軒,兩人一見如故結為好友。他們只談自己的喜好,不談家里的事,上了大學,他才讓自己放心地與紹軒結為真正的好友,以前他對紹軒還是有所保留。
宋爾勛俊俏冷冽的臉孔使很多女人著迷愛慕,他冷酷無情的個性更使很多人害怕,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紹軒常說他對于不喜歡的人冷酷得可以,但對于他喜歡的人,他又可以交心。
其實紹軒說錯了一半,宋爾勛對于不喜歡的人,他的確可以冷酷無情,喜歡的人呢?除了家人與紹軒之外根本沒有,他不是一個會隨便喜歡上別人的人。
「嗨!怎麼這麼快?又蹺班了?」爾勛面露微笑。
「什麼‘又’?好像我常常蹺班似的。」紹軒瞪了爾勛一眼,邊走進辦公室,隨手拉了張椅子坐下。
「不是嗎?常常看你這邊晃過來,那邊晃過去的。」爾勛取笑道。
「哎!」我如果不這樣晃來晃去,怎麼跟你培養感情?你呀!就會工作、工作的。工作完要娛樂時,也不見有不找我一起HAPPY,自己一個人偷偷地跑去找女人了,真過分。」紹軒似真似假地罵著爾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