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紹竹突然插嘴道︰「大姐,你不是每個禮拜都敷臉的嗎?怎麼這次有事,以前從沒出過問題呢?」
「我也不知道,前幾天用還好好的,怎麼沒隔幾天這罐美容膏就變質了?現在擦也擦不掉,洗也洗不掉。」
「同一罐美容膏嗎?」齊紹軒問。
「嗯!」齊紹君點頭。
齊家兩兄弟對看了一眼,齊紹竹緩緩地說︰「我想解鈴還須系鈴人。」
「紹竹,你說什麼?是不是要紹君去找那個賣美容膏的人?」範雨蘭疑惑道。
「媽,拜托喲!同樣一罐美容膏,不可能沒隔幾天就變質得那麼厲害。就算我這個大男人從沒用過化妝品,也知道不可能。」齊紹軒很不耐煩地說︰「大姐,你想想看,什麼時候得罪小魔頭才是真的。」
「你是說………可是,最近我並沒有得罪她呀!」齊紹君反駁道。
「你最近沒有,以前呢?以前難道也沒有?」齊紹軒連問齊紹君,只見齊紹君還是搖頭。
面對這笨女人,齊紹軒與齊紹竹雙雙忍不住嘆口氣,怎麼點這笨女人還是听不懂,齊紹軒干脆挑明了說︰「好吧!就算以前也沒有,難道她就不可以惡作劇嗎?」
「啊!」齊紹君恍然大悟,轉身哀求母親。「媽,您要幫幫我呀!叫寶兒幫我將臉上的東西弄掉,好不好?」
「寶兒?寶兒在睡覺了,況且她還小,怎會知道你臉上的東西要如何弄掉?」
「媽,您只要命令寶兒,她就會有辦法。」齊紹軒告訴母親。「這件事一定是寶兒搞的鬼!她既然有辦法做,當然就有辦法解決,您去叫她來準沒錯。」
「寶兒做的?」
「當然是寶兒做的,要不然還有誰會這麼無聊?」齊紹軒趁機向母親打小報告。「而且她愈來愈離譜,上次還將假蛇放進大哥房里,害大哥嚇了一跳。」他自己的糗事他反而不敢說,怕說出來只有被大家取笑的分、沒人會為他打抱不平的。
***
齊寶兒這會兒在房里睡得正香甜,若她知道她二哥敢說她壞話,打死她她也會先威脅她二哥,讓他有口難言的。
「我怎麼不知道。」齊母疑問道。
「媽,您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
‘阿菊,你上去叫寶兒下來。」
「夫人,我不敢!」
「怎麼不敢?」
「夫人,二小姐要是沒睡夠就把她吵醒,她會發脾氣的!」阿菊真的很怕去叫醒寶兒。雖說是奉命而去,但誰知道二小姐以後會不會為了這件事整得她七葷八素。
「沒關系,你就說是我找她。」
「夫人,我真的不敢!」阿菊心想,情願得罪夫人,也好過得罪二小姐。
範雨蘭蹙著眉。
「媽,還是您上去叫寶兒下來好了;若是我們上去叫,以後寶兒準找我們麻煩。」齊紹竹也怕她媽媽叫他上去找那個小魔頭,為避免惹禍上身,只好這麼說了。
「寶兒有這麼壞嗎?」’
「有!」齊家三姐弟異口同聲地回答。
範雨蘭沒想到自己的三個兒女竟這麼怕小女兒,到底那小丫頭做了多少壞事呢?」好,我去把寶兒找來。」
範雨蘭上樓進了寶兒房間,看見小女兒正趴在床上睡覺,小小的臉蛋上泛著滿足的笑容。
寶兒長得不像她哥哥、姐姐們外表那般漂亮出色,但她分明而姣好的五官,配上一副水靈靈像會說話似的眼楮,孩童應有的可愛、頑皮全集于她的臉上,讓人見了都不免心生好感。
齊家夫婦原本生完雙胞胎之後便打算做絕育手術,但因齊家聲公事太忙而作罷,沒想到七八年之後又懷孕生下齊寶兒。
寶兒生下沒多久,齊家聲因公事忙碌過度而暈倒,範雨蘭則挑起丈夫的擔子掌管公司。至于寶兒,只好委托齊老太爺幫忙照顧,沒想到老太爺太寵溺寶兒,使她從小頑皮搗蛋,讓全家人頭痛不已!想打她、罰她又舍不得;不罰她,她又變個加厲。
寶兒十歲那年,齊老太爺因想念女兒便飛往美國,沒想到齊老太爺前腳剛走,寶兒跟著就不見了,嚇得全家人四處尋找,甚至還報了警。
最後還是佣人去狗屋喂狗時,才發現她睡在狗屋里,懷里還抱著酒瓶,身邊圍繞著三只剛出生不到兩個月的小狽。寶兒與小狽全身都充滿酒味,問她,她還理直氣壯地說︰「你們可以喝酒,我當然也可以呀!況且,爺爺居然拋棄我,一個人跑到美國去逍遙.害我好傷心、好寂寞喲!我當然得喝酒消愁嘍!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一個人喝又沒趣,你們又不理我,我只好找小狽陪啦!它們又不肯喝,我只好強灌。你們知不知道這酒好難喝喲!以後你們要買也買好喝一點的嘛,買這麼難喝的酒,連狗也不肯喝,你們丟不丟臉呀!」
她也不想想,一瓶好幾千塊的洋酒就這麼讓她給糟蹋了,她居然還嫌酒太難喝,又講得如此冠冕堂皇。
唉!沒辦法,她就是如此寶貝。
***
「寶兒!寶兒,醒醒。」範雨蘭推推寶兒小小的身子。
「不要吵,我好困哦!今天不要上課了。」她轉個身將頭埋進枕頭里又繼續睡。
「寶兒,醒醒!我有話要問你!」花雨蘭掀起棉被。
「吵死人了!欠揍是不是?」空兒睡眼惺忪地坐起來大吼。
「寶兒,我是媽媽。」範雨蘭抱著女兒輕哄。「來,媽媽有事要問你。」
「什麼事呀?我好困哪!」寶兒舒服地躺在媽媽懷里語意不清地說。
「寶兒。你又對姐姐惡作劇了嗎?」
寶兒原本昏昏欲睡,乍听她媽媽的話,霎時雙眼一亮,清醒過來。「沒有呀!姐姐發生什麼事了?」
範雨蘭看著寶兒雙眸泛出光采,暗嘆一聲。
「寶兒,跟我到姐姐的房間。」說完便緊拉著寶兒的手下樓,仿佛怕她溜掉。
其實寶兒才沒想溜,她很想看看自己的杰作,原以為沒機會可以目睹,沒想到居然可以實地察看一番。
一打開房間——
「哇!白臉妖怪!」寶兒大驚小敝地喊。「我們家什麼時候出了個白臉妖怪了,我怎麼不曉得?」說完,她自己也忍不住炳哈大笑。
「齊寶兒!」齊紹君憤怒地大吼。
「咦!白臉妖怪居然還會說人話,好奇怪哦?」寶兒拍拍胸脯裝出很害怕的表情,可是嘴角卻一直往上揚,雙眼也露出興奮的光采。
「媽!你看寶地………,嗚………嗚……」齊紹君哭哭啼啼地。
「寶地,給我乖乖坐下,別胡說八道。」範雨蘭指著附近的椅子。
寶兒走向椅子時,才發覺房間里除了媽媽、姐姐外,尚有兩個哥哥在場,而齊紹軒更是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寶兒,你慘了!」齊紹軒無法掩飾話里的興奮語調。這次寶兒惹了這麼大的麻煩,看來不死也得月兌層皮,他們總算可以趁機出口氣了。
「我慘?哼!我再修也沒你慘。」’寶兒神氣地揚揚她可愛的小眉毛。「你呀!大禍臨頭了,還這副德性!」紹軒見妹妹現在可愛的模樣兒,很想將她摟在懷里親她一口,隨即又想起他的荷包,心情瞬時黯淡卜來、甚至有股沖動想抓住她,將她狠狠地海扁一頓。
「我的臉快硬掉了,你們還有時間斗嘴?媽,快點啦!」齊紹君好著急,偏偏其他人像沒事般令人生氣。
倘若連寶兒都沒法解決,那麼她……怎麼辦?想到這兒,她更傷心地哭起來,臉上布滿淚水,還是洗不掉敷在臉上的那層東西。
寶地常常為了惡作劇不擇手段,反正她闖的禍再大,爺爺也會護著她,所以.她根本不在乎。當她冷冷地看著姐姐哭泣時,心中所想的卻是,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