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卻表現得那麼生氣。」
溫情略有些調皮地笑了笑,「難得那位小姐演這麼辛苦的戲,我要不加把勁,實在有些對不起她的精彩演技。」
史東眼神里的震驚終于無法掩飾,「溫小姐,你令人驚奇。」
「謝謝,你們這次來,是希望我勸服沈逸飛不要辭職?」
「作為他的上司,我的確不願失去這樣的優秀人才,但是,作為他的老師和朋友,我更關心他的感情,不希望在他付出這麼多之後會受到傷害,但是,看起來,是我多慮了。」
溫情輕輕地一笑,「是什麼讓你覺得我會讓他受傷害?因為我的財富?」
「溫小姐!」史東的聲音里有驚嘆。
「這並不難猜。我這人的缺點一向不太多,只除了錢太多了一點兒、人太美了一點兒、工作能力太強了一點兒、腦筋太聰明了一點兒。」溫情笑盈盈地說著,語氣輕柔,絲毫沒有炫耀的意圖,「這些似乎都是優點,可是集中到了一起,有時反而成了缺點。在感情生活上,我一向貧乏得很,大多是山為這些原因。不過,這並不代表我會對感情不負責任。我知道自己愛的是誰,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有錢,可這並不是我的罪過,我非常不喜歡有人用這一點來影響愛我的男人,就像沈逸飛也絕不會喜歡有人用他的前途這種大道理來給我施加壓力一樣。」
她笑意盈盈,語氣輕松,可語意卻銳利無比,咄咄逼人。
史東忙說︰「溫小姐,我們並沒有……」
「你們有,今大他收到他們的電話,情緒大受影響,非常不開心,他拉著我到處跑,有意地挑許多便宜禮物給我。無論如何,他也是成功人士,個人的收入足以讓他過正常優裕的生活,購買禮物也不必刻意尋求便宜,這種行為正代友他所受的困擾。我很高興,他能夠很快解開心結,但找不希望瑞有人個斷提醒他這種無聊的事。」溫消眼神清明寧定,冷冷地看著史東。
「溫小姐,我們並無意想要造成任何人的困擾,我們只是關心朋友,知道你對沈逸飛的感情,我非常為他高興,但是生活和感情往往是兩回事,你們都是成年人、我希望你們能夠看清楚……」
「有什麼不清楚嗎?」溫情冷冷地一笑,「他是一個事業成功的男人,他沒有太多的錢,但他絕對可以出人任何場合而不失禮,他不必依靠我的金錢,他有他自己充足的生活空間和事業領域。我並不能壓倒他,他更無需沾我的光,我們的關系完全平等,你認為我們還需要了解什麼?」
「溫小姐,你的家人是否會反對?」
溫情低笑一聲,「史東先生,您的思想很像是中國古代的人。現在愛情還會受父母之命的阻礙嗎?」
「但您不是普通人,你是溫小姐。」
「溫小姐是我的出身,溫氏的總裁卻是我靠自己的能力取到手的職位。」溫情自信的光彩流露在她的眉目之間,「我有足夠的工作能力和獨立的經濟,所以不必害怕任何事。我不會說為了愛情我可以拋棄一切,過一文不名的生活,因為我完全可以憑自己的力量,保證自己過上優質的生活。在這種情況下,我有必要隨意犧牲自己的愛情嗎?」
史東苦笑著聳聳肩,「溫小姐,我無話可說。」
「我從沒想過要對任何人解釋這種事,即使是對沈逸飛也不必。因為我相信他不會擔心我的事業能力和生活能力,就像我根本不擔心他辭職之後會選擇走什麼路一樣。我們都一樣信賴對方,我們也絕不會允許自己成為對方的累贅,相愛的人應該一起攜手飛翔,而不是相互拖累。」
溫情說到沈逸飛,本來飛揚的自信,變成了溫柔的笑顏,眼楮越發明亮起來,整個臉都在燦然生輝,「我也沒有必要對你解釋,但是我相信你對沈逸飛的關心出自真心,並且我也絕不希望再有同樣的電話來影響他的心情,所以才要讓你們明白。我和他的選擇別人無權干涉,我也不容干涉。如果再有人今他不開心,我也會不開心,作為一個有錢有勢又很任性的女人,不開心起來,就會做出讓更多人不開心的事。」
「溫小姐,你在威脅我?」史東目瞪口呆。
「是的!」溫情回答得異樣干脆。
「你確定你知道我們是些什麼人?」
「有區別嗎?」溫情揚眉微笑,語氣仍舊肯定堅決,甚至驕傲。
史東默然,只靜靜地望著溫情。這個美麗的東方女子,只是一個商人,卻渾身散發著讓常常出入生死線的他都為之驚異的斗志。她的光芒神采令人不敢正視,她的決然聰慧讓人萬分驚奇。為了擔心沈逸飛對她的過度保護,所以他才要故意引她一個人出來,誰知,她並不是需要保護和會拖累男人的普通富家女,而是一個會為了所愛的人屠龍打仗,不惜對抗一切的斗士。
「溫小姐,收到沈逸飛的辭職信,我一直感到遺憾,並為他擔心;但現在,我卻覺得很安慰。你可以放心,我會尊重他的決定,絕不會……」
「砰」的一聲巨響震斷了史東的話,前方車窗被打了個粉碎,也打斷了史東的話。
沈逸飛英俊的臉出現在車外,先是沖溫情一笑,繼而惡狠狠地瞪了史東一眼。他動作奇快地自車窗外滑進車內,一手拉開車門,一手把正手忙腳亂的司機扔出去,坐到司機位上,掌握好方向盤,一連串的動作還不到半分鐘就已經完成。
「老頭,你是自己出去,還是我扔你出去?」
史東微微一笑,居然拉起溫情的手在唇邊略略一吻,在沈逸飛暴走之前,他已飛快地拉開車門,一個倒縱,便無影無蹤了。
溫情至此才來得及失聲叫道︰「你就這樣把他們逼出去?」
「這種程度還不至于讓他們受傷。」沈逸飛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那個死老頭,一向就會用陰謀詭計騙人替他出生入死,真要能跌他個半死就好了。」
「為什麼你能找到這輛車?」
「因為我是沈逸飛啊。」沈逸飛哈哈大笑,把車速提到最快,車子像閃電一樣在道路上奔馳著。
因為前方的玻璃被他打破,所以強勁的風猛地灌進車廂,卻令人有一種異樣暢快的感覺。
溫情閉目享受著這前所未有的刺激,笑著問︰「我們去哪?」
「去私奔,直開到天涯海角去,不理世上所有的無聊人。」風聲中,沈逸飛大聲地吶喊著。
溫情也同樣大聲叫道︰「好啊!」
沈逸飛略一怔,從後視鏡中看到溫情美麗的笑顏,忍不住炳哈大笑起來。溫情也隨之笑出聲,兩人的笑聲融合在一起。沈逸飛略略回身,與溫情對望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痛快開懷和淡淡的悵然。
他們終究已不是十七八歲的年少輕狂時,終究不能什麼也不理會地拋開一切。但無論如何,對彼此的珍視,對感情的守護,都不會變不可改。
這時,車子已經開到郊外,放眼望去,一片寂靜,天地間,似乎只剩下這一部汽車,車中眼中心里都惟有彼此的兩個人。
沈逸飛索性停下車,就在前座上一個巧妙翻身,直翻到後座,坐在溫情的身旁,再一次凝視她的眼,再一次肯定地說︰「我不會放開你的。」
溫情失笑,「就算你要放開我也別想月兌身,我等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等到一個敢追我的男人,怎麼肯松手讓你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