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是一瞬間,熟悉的溫暖、熟悉的體息、熟悉的雙臂、熟悉的身體、熟悉的唇與吻.已經讓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來的是什麼人了。
所有的緊張在一瞬間放松。
雖然同樣是行徑,怎麼也和光明正大聯系不起來,可她心中卻沒有慍怒。
緊繃的身體很自然地放松,任憑他擁抱、任憑他熱吻,幾乎是本能地,她也同樣緊緊擁抱著他,感受他強健的身體,感受他無盡的力量。
盡避心中咒罵這家伙簡直是動物,幾乎每一次相見都是不由分說就大肆非禮,可是她整個身體都在下意識地回應著他的擁抱、他的吻。
男性的溫暖與力量,令她所有的力量似乎都在不知不覺中消失,連站立都必須依靠他的身體支持。
沈逸飛悶哼一聲,猛然將她推開,拭了拭唇上的鮮血,半是苦笑,半是無奈地說︰「女人太凶悍了,小心嫁不出去。」
溫情雖然用所有的意志力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但被推開後,還是連晃了三晃,忙一把扶住牆,這才站穩了身子,呼吸微微急促,一時還不能恢復平日的鎮定和冷靜。
但她反唇相譏卻沒有絲毫遲疑︰「男人太卑劣,小心要坐牢,知法犯法,更要罪加一等。」
沈逸飛輕輕一笑,天下也只有這個女人才能在自己這麼激烈的擁吻下,還能如此好勝要強,不肯吃一絲一毫的虧。自己方才一直小心地壓制著她的身體,以避免再次被她無情的玉腿偷襲,誰知下頭規規矩矩,上面卻是狠之又狠地咬了過來。這女人不但伶牙俐齒,而且牙尖嘴利,咬起人來不留半點兒情。
「怪不得人家說你們這些商人全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剝削者。」沈逸飛上前一步,強健的男性身軀自然地給人極大的壓迫力,「你這吸血吃人的女妖。」
他低低地咒罵著,聲音低沉,有著說不出的邪魅氣息,黑而亮的眼楮緊緊地盯著溫情,眼神里的威脅遠不如笑意明顯。
溫情習慣永遠搶佔上風,不肯示人以弱,勉強按捺住在這樣一雙妖眼的盯視下飛速狂跳的心髒,拼命置臉上的火熱暈紅于不顧,挑釁似的看向他。「你沒有請帖,是怎麼進來的?」
沈逸飛好笑地攤攤手,「溫小姐,世界上有我進不去的地方不是沒有,不過絕不是這里。」
溫情嫣然一笑,「好一個警界精英,原來你學來的高明本事,就專用在潛入洗手間做偷窺狂上了。」
沈逸飛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你倒來怪我了,這幾天,你身邊圍滿了人,就是想多看你一眼多說一句也不行,我要不自己想辦法,等你溫大小姐溫總裁垂顧,不知要等到哪年哪月了。」
溫情冷笑︰「你找我做什麼?」
「對你負責任啊。」沈逸飛理直氣壯地說,「我抱過你、吻過你、救過你,該看不該看的地方都看了不少了,我不對你負責,那就不像個男人了。」
溫情大是氣悶,沒好氣地說︰「閃開!」說話
間,推開他要走,同時高跟鞋無聲無息地對著沈逸飛全無防備的膝蓋惡狠狠地踢過去。
沈逸飛眼楮只盯著溫情含怒帶嗔的臉,腳下卻是非常敏捷地一閃。
溫情全力一腳踢空,身體失去平衡,往前跌去,很自然地倒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沈逸飛戲渡地笑著說︰「更何況,你又凶又惡,喜歡打人咬人,除了我還有誰敢要。我怎麼能坐視你去荼毒其他的男性。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啊。再說,你自己不早和我訂下盟誓了嗎?」
「原來警察也喜歡睜著眼楮說瞎話?請不要把我與某個和你山盟海誓的女人弄混了。」溫情恨恨地低罵,身體卻仍然依靠在沈逸飛的懷抱中,甚至很自然地輕輕移動,找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
沈逸飛猛然放手。
溫情因為很有信心地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差一點兒立刻重心失凋跌倒下去。幸好她的運動神經很敏銳,立刻站穩了身體,但突然的心驚膽戰,心跳失控,呼吸過快。
而沈逸飛還無辜地沖著她微笑,更叫溫情又氣又惱。
沈逸飛隨意地把袖子挽起來,露出手臂上結實的肌肉,盡顯男性的強壯和健美,足以叫許多女人看到後心跳加速了。
沈逸飛就這樣把手臂伸到溫情面前,「你看!」
溫情心中好笑,這男人下會是想色誘吧?
雖然自己確實有些把持不定,好像連血液都加速了似的,不過她終究不肯示弱,哪里會移開眼不敢看。擺出一副輕飄飄不以為然的樣子,她隨意瞟了一眼,然後就「咦」了一聲,移不開目光了。
沈逸飛指著手臂上那個明顯的齒痕,猙獰凶狠地說︰「你不會說你不記得這是怎麼來的吧」?這樣的傷痕我身上還有好多個,都是你干的好事。」
溫情看他臂上齒痕鮮明,可見自己當初咬得實在太過用力、大過凶狠,一時間也是一陣心虛,倒也答不出話了。
沈逸飛指著齒痕,猙獰的臉容已變為得意洋洋,倒似那齒痕是他的勛章一般,「你知不知道,中國女人是不會隨便咬人的。特別是淑女,更不會做這種事。不過,有些女性為了讓生活更有情趣一點兒,有時也會咬人抓人打人,但對象只會是她們的愛人,打是親罵是愛是怎麼來的,大家都知道。而女人在咬人這一點上,更是小心,永遠只會咬可以相伴終身的人,也就是所謂噬臂之盟。古代有不少女性就是狠狠地在心上人身上咬一口,留下永遠的印記來訂終身的,就是小說里,趙敏也曾這樣咬過張無忌一口。你咬過我這麼多口,弄得人滿身都是你的齒痕,現在我身上到處是你的標記,我就是要另外找女友,人家看了也不會理我,所以我不但要對你負責,你也要對我的終身幸福負責。」
溫情听他這樣振振有詞地說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道理,氣也不成,笑也不是,懶得再和他糾纏,抬手一指門,「出去,否則我立刻叫人來,到時你就做不成人了。」
沈逸飛無所謂地聳聳肩,動作灑月兌自如到了極點,簡直可以叫小女孩為這種沒天理的帥哥而尖叫,「你叫吧!」
溫情沒有叫人,沒有開口,甚至沒有動作。
她只是靜靜地站著,靜靜地看著沈逸飛。
沈逸飛微微一笑,眼底、唇邊皆是笑意,甚至連那一雙飛揚的眉,似乎也在微笑。
他微笑著,看著溫情臉上的怒意;看著溫情美麗的俏臉上不知是因怒還是因其他原因而升起,至今未退的迷人紅暈;看著溫情明麗眸子中明顯的惱怒氣恨。
而他,始終微笑。
微笑著等待,等待溫情大叫大嚷把所有的人都召來,毀掉他的名聲和前途,或者……
沈逸飛微笑,而溫情則靜靜地看著微笑著凝視自己的沈逸飛。
漸漸地,她的眸于柔和了下來,所有的挑釁、惱怒、火氣全化做一泓深而柔的水,迷迷蒙蒙的霧氣似乎浮上了她原本清如明鏡澄如秋水的眼楮里,就在這一刻,她輕輕地、無奈地,又帶點兒若有若無的歡欣,嘆息了一聲。
沈逸飛輕輕伸出手,攬上她無限美好的腰肢。他的動作沒有了風一般的迅疾和火一般的狂暴,反而十分輕柔,極之緩慢。
慢得溫情可以有許多時閃閃開他或拍開他的手。
但溫情沒有動,她只是靜靜地,能靜地青著沈逸飛原本帶著笑意,這一刻卻變得極深極沉,深得讓人想要一探究竟,沉得叫人想要一直深入到其中再不出來的眸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