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凰樓主肖飛還沒有到。
他們的情報明確指出肖飛應該已經到了金陵了,為什麼人還沒有出現?
他們知道肖飛不是什麼善角兒,但也做好一切應付準備,文的、武的相信都可以全部接下來,然後大大掃一掃千凰樓的臉,準知肖飛卻遲遲不出現,反而讓這一干人等,個個心頭忐忑。
只是心中雖不安,但競賣卻必須如時舉行,在眾人的笑語輕談中,燭光忽然問全部熄滅了。
好在大家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物,準也沒有驚呼,只默默地等待著。
淡淡的光芒在畫舫中央閃現,然後越來越明亮,越來越耀眼,一座旋轉的高台緩緩升起,所有的光芒都來自高台中央的絕世美人。
輕紗薄袖,如玉肌膚,若隱若現,額上戴著一頂珠笠,在上百顆珍珠的掩映之下,絕世容顏如霧中之花,更具一種夢幻般的吸引力。她玉頸上的夜明珠項鏈,手腕上的八寶雕龍玲瓏王鐲,腳踝上的金絲縷花珠鏈,還有全身的珠光明氣,豪光輝映。真正是絕世之人,佩傾國之飾,映亮了整個畫舫,也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
隨著低低的贊嘆之聲,在場男子的目光都緊緊跟著這一身珠玉的佳人,而女子眼中的艷羨和妒恨也完完全全表露無遺。
大豪柳吟天竟然降尊迂貴親自上場來為幾家大珠寶行主持競賣。
「各位,首飾是用來裝飾我們心愛的美麗女子的,再名貴的首飾也只有在絕代美女身上才可以展現光芒。所以這一次的大競賣一改往日呈獻首飾的方式,而由舒俠舞舒姑娘試戴給我們看,各位看了覺得哪一種戴在女子身上最美麗,哪一種最合心意,就請盡情開價,價高者得,舒姑娘全身上下的首飾共三十二件,每一件都是極品中的極品……」
「這也算是極品嗎?」高傲而冰冷的聲音,帶著絕對的不屑,將柳吟天讓人興奮的發言無禮地打斷。
所有的人目光自然地轉向發話的人,滿是珠光寶氣的畫舫中,有不少人眼中都閃過了凌厲如刀的寒光。
肖飛終于到了。
第九章
依然是一身黑衣桀驁不馴,永遠能給別人以無比壓迫感的高傲男子!他身旁的女子,居然也是輕衫羅袖,姿容宛轉,這兩個人一出現,就佔盡了光彩,而站在他們身後的葛金戈就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了。
肖飛才一出現,負責珠寶競賣的幾名管事一齊迎上前去,柳吟天,朱富貴這兩大富豪身份較高,雖沒有立刻上前,但都一起堆出了笑臉,關外馬豪段破天沒有親至,但代表他前來的兩名彪悍男子在這滿是珠玉貴氣的畫舫也沒有半點失色,此刻也一起上前向接近他這個執天下珠寶業牛耳、富甲天下的大人物表示敬意。
肖飛卻是目不斜視,全然不理任何人的招呼客套,一直往前走去。
韋小心面帶微笑,也陪著他向前去。
她穿一身雪白的羅衫,滿頭秀發不束不綰,任其披散肩頭,在這滿船的珠寶光輝中,自有一種幽靈般詭異的美麗。目光盈盈地往四周一掃,縴手似有意似無心地去撫肩頭的長發,正好露出一雙皓腕上兩只形式奇特的鐲子。整體烏金的鐲子本已是貴重至極也稀奇至極,更何況還精雕細琢成一條昂首吐倌,猙獰異常的蛇。小小的鐲子首尾相連,整個蛇體都渾似活物,每一點花紋每一絲起伏都大見功力,高昂的蛇首棚栩如生,幽藍的蛇眼是一對美得如夢一般的藍寶石,吐出的蛇信中,竟有無數細小的紅寶石,發出一片蒙蒙的紅光。黑沉的蛇身,配著她雪白的皓腕,越發分分明明,黑的更黑,白的愈白,猙獰的蛇首,鮮紅的蛇信,幽藍的蛇目,美到極處,卻也詭異到極處。讓每一個看到這件飾物的人都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冷氣,卻又情不自禁深深贊嘆,最美麗的首飾,最珍貴的鐲子,原來竟可以用這樣一種最奇特、最邪惡,最詭異的形式出現。
這樣的一件首飾,美麗得叫人驚心動魄,詭異得讓人動魄驚心,無以倫比的美麗,無以倫比的詭異,卻又有無以倫比的誘惑力,讓人心靈深處的激情,背叛、放肆、渴望都輕而易舉地被它吸引了出來。
這樣的首飾,不是任何女人都能戴的,也不是什麼女人都敢戴的,可是當你戴著它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追隨你,所有女子內心的向往、嫉恨、羨慕都會因你而達到最高點。
在眾人的目光都向韋小心看來時,韋小心也眉眼帶笑,輕輕地,隨意地向四周眾人掃了一眼。
可旁人看來,卻只覺這絕子輕飄飄一眼看來,自有萬種風情,那樣的一眼,只是深睇了他,只看他一人,惟看他一人,這般的垂青,只為了他一人,于是,所有人的心,都在這輕輕一笑中失陷了。
站在後面的葛金戈目瞪口呆,萬萬不能相信,這個煙行媚視風華絕代的女子,和以往在五鳳閣清麗秀美嬌俏可愛的丫頭是同一個人。
只有肖飛知道,韋小心在這一瞬間將妖女大法提升到極處,天下間,除了屈指可數的幾個定心修為都極深厚的高手,少有能抗拒她之人。
韋小心在這一刻美得風情萬種,美得妖異絕倫.配上這一對奇異的烏金蛇鐲更是美麗與詭異的完美混合體,充滿著危險與誘惑,而世間有成就的男子又有哪一個抗拒得了這樣的美麗,誰會不期待這種刺激的危險,而也因為她的魅力,令得一雙蛇鐲更加叫人印象深刻,無可忘懷。
這一瞬,全船人的心神都被她牢牢鎖住,所有的光彩都到她的身上,舒俠舞一身的明珠寶玉,無不是珍品,可加在一起,卻遠遠沒有這一對烏金蛇鐲所給人的震撼強大!以至于這位一直讓無數權貴垂涎的名妓在這個奇異的妖媚女子面前也完全失了色。
肖飛一直走到高台之前,因他本人的氣勢將旁人震住;韋小心的媚色將旁人迷住,竟無一人記得應當出面攔阻他。
惟有高台上的名妓舒俠舞還能保持鎮定,屈身一禮︰「肖樓主!」
向來驕傲冷漠的肖飛竟也客客氣氣回了一禮︰「當年千凰樓十年大慶時我曾有幸得睹舒姑娘妙舞仙音,至今難忘,今次听說舒姑娘要在這場竟賣會上展示首飾,我千凰樓既然也在珠寶行中有一席之地,豈可不表示一番,此次前來,純為送姑娘一件禮物,以表敬慕之意。」
舒俠舞是才藝姿容傾世的名妓,對她來說,收下豪富的珍寶珠飾是平常之事,所以只是一笑道謝。
雖然肖飛的攪局不太禮貌,但是听說這執珠寶業牛耳的千凰樓主要送禮物,誰不睜大了眼等著看,竟是沒有半個人不耐、不悅上前干涉。
「這件禮物是要配在額上的,請姑娘除下珠笠。」
舒俠舞微微遲疑了一下,並沒有動。
肖飛淡淡一笑,一伸手。
身旁的韋小心立刻自袖中取出一個錦盒,交到肖飛手上。
肖飛抬手將錦盒打開,因旁人在後面除了一片光華之外,再看不清什麼,卻可以清楚听到垂首望錦盒看去的舒俠舞低低地驚呼了一聲,聲音里有無限的驚訝喜悅。
柳吟天與朱富貴同時皺了皺眉,互覷一眼,舒俠舞可不是一般女子,她身上所佩的待賣之物無不是價值不菲的上好珠寶,按理說沒有任何女子可以抗拒它們的力量,可舒俠舞卻從沒有流露出動心之意,此刻,只看了一眼,就立時驚喜失聲,這千凰樓拿出來的到底是怎樣的珍寶飾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