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跟我離婚?」瞧她一臉興奮莫名,他倒有些受傷,難道在她心中,他當真無足輕重?
現在的沅沅,眼中沒有他的存在,他們之間的情感,也早巳隨時間流逝而悄悄變質,只有他像個傻子一樣守著這份情,甚至堅信會永遠不變……
想來,是他太過天真了!
湯襄谷兩、三句話便輕易戳中他所擔懮的死穴,盡避極不願承認,卻又無法反駁,一切情況真是該死的令他無法掌控。
是啊!他還在堅持什麼?
他還死抓著她不放、活像個冥頑下靈的活化石做什麼?
沅沅不會因此感動莫名,更不會張臂承接他所給予的一切。
听見他帶著傷感的諷言,湯沅反蹙起秀層,不知該如何應答。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跟你說過了,我對你一點感覺也沒有,甚至不認識你這個人,而你卻強要我記起,要我接受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和你的情感,我……」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下對。」
是他太過強勢,莫怪乎她慌措的一見到他就驚怕不已。
他的坦誠道歉,反讓湯沅不知該如何應對。「其實……呃……我想,也不能全怪你啦!如果今天立場對調,或許我也會跟你一樣。」
洪竇瑭笑了笑,突地伸手撫上她垂于額際的發絲,而後緩緩地觸及她女敕白的臉龐。「就算你失去了某些記憶,但你溫和善良的本質一樣沒變……」
一個抬頭,湯沅望進他含笑且柔軟的眸子,剎時間,感覺到內心深處有塊地方,似乎因他的觸踫及漾滿柔情蜜意的眼神,而漸漸融化了……
他的觸踫讓她無法拒絕,更無法去厘清回蕩在心底深處那股熱流是代表什麼意義?仿佛,她早已習慣他的貼近、他的氣息以及他的撫模——
她垂下眼,有些求饒的請求︰「別……別這樣……」
對他沒感情?她不確定;對他沒感覺?她更加不確定;然而在口頭上,她卻吐露堅定之語,徹底劃分兩人之間的陌生關系。
一切充斥著不確定的因子,讓她無法忽視下斷浮上心頭的小小聲浪,只好選擇逃避。
洪竇瑭倏地收回流連在她頰畔的指尖,一臉興味地覷著她低垂的容顏。
「你是害怕我?還是,你發覺對我是有感覺的?」
「你少亂說!」她急急否認,忙找了個別腳理由。「我只是……不太喜歡親人以外的陌生人踫觸我。」
「我應該不算是陌生人吧?好歹我也跟你有了初步的認識……」
「你不是答應離婚了嗎?」為免把自己逼入窘境,湯沅趕緊轉移話題,唯恐會在他眼前無所遁形。「我去拿離婚同意書。」
她轉身就想進去拿已簽奸的離婚同意書,不料卻遭到他的大掌所阻止。
洪竇瑭握住她圓潤的肩頭,淡淡說︰「慢點,我們還沒把條件談妥呢!」
「條件?」湯沅一臉莫名的轉身面對他,捕捉到他眼底閃掠過的笑意。「你該不會是唬我的吧?你根本就不想離婚對吧?」
笨啊!蠢啊!她怎會輕易就相信他的話呢?他哪會大發善心地簽字了事呢?
豬頭!她真是一個笨豬頭!
「我沒有唬你。」他看起來像騙子嗎?「只是有些條件我們得談妥纔行。」
「你不會要我付贍養費吧?」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條件」。
洪竇塘揚唇輕笑出聲,「我看起來需要女人養我嗎?」
「嗯……湯沅蹙起眉認真思量起來。「你現在看起來人模人樣,不像之前,活像個失業的流浪漢。不過這些天來,我沒見你工作過,所以你……應該是有金錢上的問題吧?!」
「哦?」洪竇瑭高挑起眉。「原來我在你眼中是個失業流浪漢啊!」
「失業又不可恥!」湯沅連忙糾正說詞。「不過……我也只是一個收入稍好一點的譯者,如果要付贍養費的話,可能也付不起。」
「我不需要。實際上,我有一份正當職業,而家父留給我的可觀遺產,也足以讓我的生活不虞匱乏。」這也是為什麼他可以長年待在埃及卻沒餓死的原因。
「喔。」听到此,湯沅再一次暗罵自己的想象力豐富。「那你有什麼條件?」
洪竇瑭突然咧出愉悅笑顏。「我的條件很簡單……」
「真的嗎?」雖然她開始懷疑起他是否真有誠直的人格。
「那就是——讓我追求你。」
「嗄?」湯沅吃驚的張大嘴,頭上冒出一個大問號。
「小心蒼蠅飛進你嘴巴。」洪竇瑭好心的為她合上下巴。「我的話還沒說完。我以離婚同意書來換取重新追求你的機會。」
「什麼?!」
「你听到了。」洪竇瑭微笑的輕拍她驚愕的臉頰。「我想就以三個月為限,如果到時你對我仍產生不了愛意,我會大方的還你自由。」
「你這算哪門子的大方?」驚詫間,湯沅努力抓回一絲理智反諷回去。
「不算嗎?」洪竇瑭欺近她的面容。「難道你不想離婚了?還是,你害怕三個月內會情不自禁的愛上我?」
「我……我……」在他灼熱大膽的注視下,湯沅腦子變成一團爛泥,找不到可以抵制他的言詞。「不可能!我不會愛上你的!」
當她找回說話能力時,沖出口的便是無意義的倔強反叛之語。
洪竇瑭不以為意地勾唇,朝她冒著氣憤氛圍的小臉更加貼近,鼻尖在不斷縮短的距離下輕輕觸在一起。
兩人如此貼近,讓湯沅立時口干舌燥,再次失去反抗他的念頭及氣力。
當大腦閃起警告紅燈,湯沅下意識地想要退卻時,腰上卻多了股緊纏的力道,一張口急尋新鮮空氣,反吸進他身上濃重的塵土氣息。
「沅沅,話可不要說得如此堅定,感情的事可是說不準的……」洪竇瑭撅唇在她小嘴上偷了個香,滿意地听到她急促的吸氣聲。「以吻封緘,我們的條件就此成立」。
「我纔不答……」應字未月兌口,他的唇便強硬地堵上她的。
所有的抗議、掙扎,在他的熱吻之下逐漸軟化,而她也很沒有志氣地再次癱側在他懷中,唯一留存于腦中的,是他寬大溫厚的懷抱,以及那獨特的塵土味……
「天啊……為什麼為什麼……」
湯沅坐在計算機桌前,不斷哀悼己身的悲慘命運。「為什麼我這麼慘?」
為什麼連家人都這樣對我?大哥這樣、小妹也這樣,難道他們真要我跟洪竇瑭同居啊?
救命啊!她絕對是天底下最可憐的人!
不知道洪竇瑭給了大哥和小妹什麼好處,只知道他們在談妥條件的隔天,大哥因為要參加學術交流會議而飛到美國去,小妹則是為了避開最近死纏著追求的男人,暫時跑去跟大嫂桂華宓住在一起。
嘴里吐著不平之鳴,可她的一雙縴手卻快速地在鍵盤上滑動。「他撩開她幾近透明的白紗,修長的指尖觸及她溫熱的肌膚,一股亢奮迅速地傳達至身體各處,而他的下月復也明顯感覺到這份激情……」
「你夠了沒?」受不了的曾姊從辦公桌前抬起頭,朝窩在角落、霸佔她計算機的人低吼一聲。「你工作就工作,不要哭夭之後又念那些肉麻兮兮的對話!」
「曾姊……」湯沅一副委屈的小可憐樣,轉頭便是一張悲慘苦臉。「這是我工作的習慣嘛!」
「你干嘛不回家工作?反而抱著書跑來這里找我碴?」她開始後悔收留一大早就找上門、忘了帶筆記型計算機卻表現十足工作熱忱的湯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