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今天該不會是她的霉運日吧?
正當湯沅為自己的倒霉哀叫之際,手臂忽地彼人抓個正著,下一刻,她整個人已跌撞進充斥塵土味及溫暖熱息的寬大胸膛里,強健的雙臂緊接著自身後牢牢抱住她,禁錮住她的人身自由。
湯沅先是一楞,待回過神後,首要反應便是——
「啊——」尖叫聲自喉間逸出,她使盡氣力大聲喊叫︰「救命……」
男人皺了下眉,大掌連忙搗住她的嘴,傾近她耳畔低聲說話︰「你安靜點。」
湯沅驚恐的奮力搖頭,不解自己為何如此衰尾,還沒遇上白馬王子就先撞上個變態……有誰來救救她啊?
睨了這條安靜的巷道一眼,她開始後悔當初不該戀上這地方的靜謐氣氛……哎唷,好歹也有個路人經過,出手相助救她一下嘛!要是路人是風度翩翩的白馬王子,那該有多奸啊……不對不對!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想這個?!
見她完全安靜下來,男人才緩緩松開手,唇間不由得吐出一口哀怨之氣。
「你……忘記我了嗎?」
雖然早知她迷糊遲鈍,卻沒想到她會將他忘得如此——干干淨淨,真令他感到泄氣。
沒細听他突然逸出的哀嘆,湯沅反而注意到有機可乘,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可當她正想賞變態一個結實拐子時,他竟大膽的把臉窩在她頸邊,對她耳朵噴吐陣陣熱氣,頓時,她整個人驚愕得僵住了。
這下子,湯沅更加確認,她真的遇上了一個變態!
天啊——她下會被這變態怎樣吧引
她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未來等著她啊——
男人渾然未覺懷中人兒的驚懼心思,一心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馨香,感受她在懷中的美好,同時,雙臂不斷地縮緊,似想將她給融擠入自己的身體之內。
哦——死變態抱她抱得好緊,讓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他身上一陣陣塵土味不斷鑽入鼻間,令她不禁皺起鼻頭,好想從他的強制環抱中逃月兌。
湯沅閉起眼,決心擺月兌變態,逃命去也!
她深吸一口氣,讓腦中紛亂的思緒沉澱下來,悄悄抬起腳跟,一個咬牙,以高跟鞋鞋跟朝他的腳板上奮力踩踏而下——
「啊!」他立即吃痛的放開她。
湯沅飛快轉身,毫不留情地朝他的小腿膽骨狠狠踢上一腳,還附帶一句憤怒辱罵︰「該死的變態!你去死!」
賞了他左腳膽骨一腳後,她大放送地也一並踢了他的右小腿陘骨,見他哀痛地跪倒在地,湯沅趕緊抓緊機會——一溜煙跑了。
「你……你……」陘骨上傳來的陣陣疼痛讓他無力追趕,只能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哀號︰「好狠的心——」
「呼——呼——」
湯沅氣喘吁吁、一鼓作氣地奔跑至飯店大門,尚來不及好好喘上一口氣,便讓守候在大門外的曾姊給抓個正著。
「你終于來了!」不由分說,曾姊立即拉著她往里頭走。
「曾姊我……我……」想喘口氣啊!
「你什麼都別說,對方已經在餐廳等你好久了。」曾姊一臉煩惱,叨念不休︰「唉!沒想到你居然在這種天大的日子遲到了,天啊!」
「我……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若不是遇上個變態……
「好,事實既定,再多的責備也沒用。」曾姊突然頓住腳步,猛一旋身,雙手在她凌亂的發、皺褶的衣衫上忙碌起來。「記住啊!第一次見面,千萬要給人家一個不好印象,若是談得來,你只要告訴我一聲,接下來我會處理,听明白了嗎?」
「嗯!」湯沅終于得以好好的喘口氣。
曾姊這纔察覺到她略顯蒼白的面容和急促的喘氣。
「沅沅,你怎麼啦?臉色這樣難看?不行不行!」
曾姊迅速地從皮包中拿出刷子及腮紅盒,動作輕巧的在她兩頰迅速刷上一抹紅。
湯沅瞪直雙眼,將她迅速確實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
「曾姊,你好象很有經驗?」
「可不是。」曾姊驕傲的說︰「你們這些譯者整日窩在家里埋首工作,就這樣虛擲自己的青春,忘了女人最終的幸福是一個家!我身為上司,當然要為你們將來的幸福著想。」
「曾姊你……你該不會因為這樣,已成了相親高手吧?」
「錯!是安排相親的高手。不是我自夸,這幾年來我可撮合了好幾對璧人。」她收起刷子及腮紅盒。「好啦!這樣氣色看起來好多了,我們快進飯店,丘先生已經等你很久了。」
說著,曾姊已急急拉著她進入飯店,一陣東轉西拐後,來到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士身前站定。
「丘先生,真不好意思,你也知道台北市的交通就是這樣……」話鋒緊接著一轉,曾姊將尚來不及反應過來的湯沅給推至身前,露出滿滿笑意。」這位就是我想為你介紹的湯小姐。」
一臉斯文相的丘文生連忙站起身,朝湯沅伸出友善之手,主動自我介紹︰「湯小姐你好,我是丘文生。」
湯沅怯怯地與他的手交握了下。「丘先生你好,很抱歉我遲到……」
「沒關系,請坐。」丘文生一臉和氣的招呼她入座。
正當湯沅含笑欲入座之時,一道殺氣騰騰的身影竟如旋風般閃入飯店,惹得服務人員驚叫連連——
「先生,你不可以這樣闖入……」
飯店內的騷動引起所有用餐的客人注意,湯沅一個偏頭,目光正好對上鎖定她疾步而來的高壯男子——
「變……變態?!」她簡直傻眼,沒想到死變態會追到這里來?!
「你!」男子在湯沅面前站定,睨看著她錯愕的面容,健臂一伸抓住她肩膀,啐罵一聲︰「你這個該死的!」
不一刻,他俯下頭,準確地印上湯沅因吃驚而微啟的紅唇。
只覺轟然一聲,腦細胞似乎立時停擺,湯沅瞪大雙眼,接著眼前一黑——
昏倒了!
第二章
有種既熟悉又溫暖的感覺環于身側,涓涓滴滴的溫暖感受點點透入肌理,徐徐地注入心扉,形成一股教她懷念不已的溫柔漩渦,令她眷戀得不想遺忘……
好怪?
這是什麼樣的奇異感覺?
為什麼她會有這般感受?
湯沅下意識蹙眉,腦子在瞬間盈滿了重重疑問,隨著知覺神經一點一滴的復蘇,仿佛催促她趕緊睜開眼。
她發出無意識的嚶嚀聲,卻無法從不知名的幻夢中醒來。
眼前恍若彌漫著層層白霧,她雙眼所見之物皆是迷蒙,直到手邊的灼灼熱度喚醒了迷茫知覺,清明纔徐緩進入腦子,喚醒所有感官神經。
直覺地,湯沅握住盈于手邊的那股溫暖,不知為何,竟有種不願放開的貪戀感——好想就這樣掌握住那縷暖意,永遠不放開。
「嗯……」她滿足的微微啟唇,吐出不知所以的喃語,隨著雙眼緩緩睜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雪白陌生的環境。「這里是哪里?我應該……是在飯店纔對……」
鼻間幽幽傳來濃重藥味,讓湯沅立即意識到所處之地是醫院,當她正想以雙肘橕坐起身子,突感右手邊一陣壓力,偏頭一瞧,不由得瞪直雙眼——
「啊?」她的唇間逸出驚訝單音。
這是怎麼回事?
這長發、這落腮胡、這黑色皮衣……為什麼那死變態會躺在她身邊引而她的手還被他牢牢握著?
當她正想大喊出聲之際,熟睡的男人竟醒了過來——
「嗯——」察覺到她不安分的小手,男子倏地握緊,隨即坐直身子——
湯沅先是一楞,猛地將小手自他掌間抽出,身子警戒地往後縮,聲調略為拔尖的質問︰「你……你怎麼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