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才過短短一個月而已,盜用公款的事已經是陳年舊帳了,至于盜用方程式……這個就有些棘手,除非盜用者有動靜,要不然根本無法抓到是誰都了方程式,若是逼不得已,我不會走最後一步。」南宮墨以指撫著下巴,一雙深邃黑瞳閃爍著身沉心思。
「什麼最後一步?」
南宮墨略顯神秘的瞥他一眼,「要犯人自己出來認罪。」
「總經理,你有辦法嗎?」
「辦法是有……」一點也不想把心思轉移到犯人身上,「只不過我的計劃尚不周全,也需要冒險,若非必要,我倒希望犯人能沉不住氣的自露馬腳,否則我不希望采用另一個計劃。」
「總經理,你該不會是……」懶得花費時間跟精神吧?他吞下了欲托出的疑問,太了解表面上實事求是,暗地里懷有一顆冷酷心腸的總經理了。
南宮墨懶洋洋的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咧嘴漾出一抹邪佞的笑,「揪出幕後黑手,這是一個挺好玩的游戲,不但可以打發時間,還可以順便探探分公司的情況,一舉數得,你說這個游戲是不是不要太早完結比較好?」
「那紐約分公司那兒……」
「現在不是有我大哥在坐鎮管理嗎?雖然我對他的管理能力很是懷疑,不過……收拾他捅出的簍子也挺有趣的不是嗎?人生──就不該過的平凡又無趣,你說是嗎?」
迎視南宮墨那雙炯然有神的黑眸,麥爾不難察覺到他眼瞳底的冷意,「總經理,你在生氣對不對?」
與南宮墨共事多年,他太了解冷酷的他沒有一顆菩薩心腸,表面上他是受到迫害的被害者,實際上,他卻以被害者之姿,秀出一張張亮眼成績單壓迫著無能的大哥南宮璽。
他的報復行動是和平的,但是隨著報復行動所展現的成果卻足以傷害到南宮璽的顏面、踐踏他高傲的自尊,而他只能說總經理這招高明!
而從他種種的行逕作為看來,他是在生氣,因為總裁將擦的差事交給了他,讓他的心情一直不愉快到至今。
「我有嗎?」南宮墨抿緊唇,無表情的臉孔毫無一絲人氣溫度,「我不是說過了,這是一個好玩的游戲,我不想太早結束這個游戲……」
「總經理,事實上──」憶及今天下午所接的電話,麥爾硬著頭皮道出︰「今天我跟總裁通了電話,他非常關心你的情況,也讓我順道問問總經理你有沒有成家的打算?」
「成家?」南宮墨眼底閃過一抹精光,飛快的隱去真實心緒,「怎麼,他想幫我作媒嗎?」
「我想總裁的意思是……想知道總經理你有沒有心上人,而且總經理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是該有成家的打算了。」不敢看南宮墨的陰郁神色,麥爾佯裝忙碌的收拾散布于桌面的帳目文件。
「我……」他正要開口反諷之時,眼前忽地閃過一個模糊的影象,令他不悅的蹙緊了眉心,無法說明在提及心上人之際,他的腦海竟會浮現那一張清靈俏麗的容顏……
倒霉鬼?!
當腦海間的影象逐漸變得清晰時,他大駭的瞠大雙眼,無法解釋為何腦海中會出現那個累及他成為公司上下笑柄的女子,他眨了眨眼、晃了晃腦,無奈那張笑的恣意甜美的面容依舊殘留于他的眼前。
「總經理?」注意到他怔忡的神情,麥爾有些意外,「你怎麼了?」
「沒什麼!」他臉色顯得有些灰白,或許是因為她帶給他的印象實在是深刻的教他難以忘懷了,所以才會在不經意間想起了她。
耳邊似乎又飄來了同事間的竊竊耳語,那一天在公司大門前所演出的一幕幕笑話在短短一天不到便傳遍了公司上下,而有關于洛親親的一切事跡也斷斷續續地傳入他的耳中,這教他不對洛親親這號人物產生印象都不行!
找了個好藉口後,他緩緩地吐氣揚唇,扯出極為輕淡的笑意,釋懷的松弛緊繃的神經。
看著他那張俊臉一下灰白、一下恣意飛揚,一下子又露出淺淺笑意,麥爾只覺得一顆心端在半空中,找不到一個落地的踏實感。
最後索性他移開眼神,佯裝啥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勢,繼續假意忙碌的整理手中的資料文件,企圖將飄散于空氣的詭譎寧靜漠視到底。
「麥爾。」摒除適才驟起的紊雜心緒,南宮墨沉凝下心,緩緩開口,「你繼續搜集這三個人的資料,務必找到一個有力的證據,至于竊取方程式的小賊……先跟他耗耗時間、看看情況吧!」
「知道了。」匆促的應了聲,麥爾收拾好資料,昂揚的站起身,正打算離開之際,似乎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總經理,關于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問……我想這應該只是一場誤會或者是一些無聊人士所散播的謠言……」
南宮墨靜默不語,隱約間知曉他口中所提之事大概是指什麼。
「那個……」偷覷了下他不動如山的冷硬表情,麥爾大膽的提出疑問,「听說總經理你跟總務部的一個女職員……」
「別問!」他凌厲的瞪他一眼,「什麼都別問!」
「抱歉!」丟下一句歉語,麥爾趕緊拉門離開,以免又觸踫到地雷,到時候怎麼死都不知道。
「該死!」南宮墨握拳捶了一下膝蓋,無法找出絕佳的理由說明眼前為何又浮現洛親親那張俏皮天真的甜笑美顏。
時值沉靜的深夜,南宮墨煩躁的耙發、起身踱步,心緒這一紛亂,再也無法回復之前的安詳寧靜,那張美好笑顏糾纏著他的心思、奪去了他的平和心境,而他再也無法找出一個合理的藉口,以說明這因她竄起的紊亂雜思……
看著外頭的景色變換,南宮墨再一次不明所以的喟嘆一聲,坐在人潮擁擠的公車上,他卻抓不住一絲絲不斷悖離自我的心思。
鮑車司機依舊不改豪邁的開車習慣,猛然踩下煞車,車內的乘客又隨著猛烈的煞車力道而紛紛往前傾倒。
「對不起,借過、借過。」
悠揚清脆的嗓音在車門開啟的同時傳入南宮墨的耳中,無端地牽引著他一顆終日隱藏于冰寒霜氣中的心,目光也不受控制地往前頭的方向瞟去。
「太好了!我又安全上壘了。」照慣例,洛親親拎著一只淌著水滴的雨傘跳上了車,開始往車廂里頭鑽,意圖找到一個好位置。
南宮墨看著她嬌小的個頭在人潮中奮力鑽動,一頭亮麗的秀發隨意的披散在肩上,小巧細致的臉上還沾有幾滴晶瑩的水滴。
習慣性的,洛親親抓握住鐵柱,將全身的重量倚在鐵柱上頭,開始匆促的收整起潮濕的摺傘,小嘴又緩緩冒出細碎怨語,「又下雨了?氣象局的預測真是越來越不準了,還是我這一輩子都無法擺月兌掉雨女的命運了?唉──我的真命天子怎麼到現在不出現呢?」
听聞她小聲的碎碎唸之後,南宮墨的視線不禁投注于外頭的一片大地,意外地竟見到濕淋淋的地面,而剛才公車所經之地盡是一片暖陽高照的景象,面對這等異象,他竟找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唉……最近我怎麼老是睡過頭呢?」察覺到懸掛在手腕上的早點,洛親親率性的把濕淋淋的摺傘塞進側背的皮包之內,松動了抓握鐵柱的縴手,開始朝掛在手腕間晃動不休的早點動手。
看著她的一矩一動,南宮墨赫然發現她的舉手投足間都散發出一股不矯揉造作的真率坦直,一張白女敕女敕的小臉看起來多了分慌張狼狽,卻無損于她的嬌麗俏美,難怪公司的男同事們都說她是總務部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