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啊師父,你真是小氣,把一切好的東西全給了師兄,只給了我這幾把小刀還有僅僅一招的保命招式,這樣下去,難保有一天我不會死在這些一心只想取得觀音心經的家伙手中,我死了不打緊,只怕我那個爹會因為失去了惟一的繼承人而哭得死去活來,若絲會因為失去了惟一的哥哥而郁郁度日,最重要的是,失去我聶磐石,這世上將不會再有歡笑跟快樂了……」
「噗哧!」
听見他這番原是哀嘆,到後頭卻是自吹自擂的低喃自語,一直隱身躲在樹後的莫千離忍不住的發出笑聲。
天啊!居然有這種自戀的男人?難怪她一見到他就覺得惡心討厭。
不過現在不是她繼續待在原地嗤笑他的時候,莫千離趕緊捂住了嘴,嬌小的身子不斷地悄悄移動,將自己完全隱身于粗大的樹干之後。
「是我的錯覺嗎?」聶磐石微蹙了下眉,眼神往一旁的大樹瞄去,「我好像有听見一個奇怪的笑聲?」
你的笑聲才奇怪呢!莫千離噘著嘴不服氣地在內心反駁,小心翼翼地移動步伐,想要悄悄地離開這是非之地。
說來她還真是倒霉,要不是為了采藥草,她也不會不小心迷了路,也不會驚見到一場一群黑衣人對一個白衣人的激斗戰況。
當下她原本是想要趁兩方人馬打得專心難解之際趕快離開,可是那顯得一派瀟灑的白衣人莫名地吸引了她的注意,致使她不自覺地停駐腳步,悄然地隱身于樹干之後,觀看起這一場打斗。
當那位白衣人輕松自若的對話傳入她耳中時,她的雙瞳也不禁冒出熊熊烈焰。
聶磐石?!
這個白衣人竟然是聶磐石?!她無法置信地瞠大眼,腦子里轟然一片。
他就是那個以外貌衡量一個女人的混帳家伙!
她啞口無言的盯著周旋于黑衣人之間的聶磐石,腦中百轉千回的思緒在翻轉,因為這個聶磐石,她的人生因而掀起波濤巨浪,再也無法回復之前的平靜。
「聶磐石」這個名字像個夢魘一樣深深刻在她的心上,無法抹滅、揮之不去。
每每只要一想起他避她為之不快的理由,心中的怒氣讓她不由自主地緊握雙拳,差點沖動的想上前加入那群黑衣人,乘機好好教訓那個臭家伙!
「不行,我得冷靜、冷靜。」她壓下胸臆間跳躍的光火,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我犯不著因為一個人渣而氣壞自己,沒錯!就是這樣……」
聶磐石將深遠的眸光自一旁的大樹收回後,唇邊堆漾出神秘笑意,彎身迅速取回在黑衣人身上的柳葉小刀,收入腰帶間。
「唉!糟了,真是糟了,看來一定是因為我太迷人所致。」他一臉既是惋惜又是得意的撫模著下巴。
這個混帳是不是腦子燒壞了?又在胡亂說一些擾亂她思考的夸口詞。
莫千離不住地挑起秀眉,以眼角余光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這些家伙一定是看我英俊大方又迷人,所以才會不甘心的出手傷了我……」說到這兒,他趕緊察看手臂上的傷勢,「嘖,幸好我閃得快,要不然手臂上的肉早被削下一大片了,到時候可會有一堆人為我傷心喔。」
「哼!」莫千離往他的方向斜睨了一眼,不滿的冷嗤聲自鼻中冒出。
這種惡心的話只有像他這種自戀的家伙說得出口,到今時今日她總算認清聶磐石這個人的真面目了。
「誰?」聶磐石一雙墨目往發出可疑聲之處犀利瞄去。
糟了!她暗叫一聲,決定要悄悄的轉身離開之時,一個不知在何時移到她面前的物體讓她傻愣愣的一頭撞了上去。
「喔,好痛!」她閉了下眼,縴手在額頭上輕揉細搓,「奇怪,這兒哪時候長了棵樹?剛剛明明沒有的……」隨著她好奇存疑的目光往上探去,一道頎長的身影為她擋去明亮的皓陽,讓她有些看不清楚對方的真面目,直到他突地綻出大大的溫和笑意,才令她受到驚嚇的直直往後退。
「你……你……」她眯起眼,此刻站在她眼前的男人不正是剛才自怨自艾的聶磐石嗎?
「我怎麼樣?」聶磐石刻意彎,將她小臉上所布滿的驚惶失措神情收進眼底。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你剛剛明明……」明明還在距她幾步之遙的地方。怎麼一眨眼工夫他就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了?
「我明明怎麼樣?」真是有趣,在短瞬間,她的臉上竟晃過了變化多端的表情。
一會兒詫異的睜大雙瞳、一會兒不敢置信的頻頻搖頭低聲否認,一會兒臉上又浮現濃濃的疑惑。
原來一個人的臉可以出現這麼多種表情,看起來真是有趣極了。
見他傾近自己,莫千離趕緊後退一步,「你……我警告你,別再靠近我。」
「如果我偏要呢?」她緊張兮兮的態度引起他的作弄心情。
「你……」她瞠目結舌,「你真是厚臉皮!」
「我厚臉皮?」聶磐石爍了下黑眸,手臂伸至她身後的樹干,更為傾近她的臉龐,低啞的嗓音徐徐送入她的耳,「小泵娘,我是厚臉皮,那你呢?我是不是該佩服你膽子奇大?」
他暗嘲式的言語惹得她糾結起一雙柳眉,以眼神無言地反問︰她膽子奇大?
笑話!她可是武館武師的女兒,這種打打殺殺的情況自小起她不知見過多少回,膽子早就麻木得不知何謂是害怕了。
「你一定要靠我這麼近才能說話嗎?」她沉著聲,拉下臉問。
一顆芳心卜通卜通的加快速度,鼻間縈繞著一股屬于男人的陽剛氣息,無端地擾亂了她的心,挑動著她敏感的緊張末梢。
「你不喜歡我靠你這麼近嗎?」見她敏感的瑟縮了一下,一縷笑意在他眼底蔓延。
「對,我不喜歡。」她後退一步,拉開與他太過接近的距離。
聶磐石不著痕跡的跨步,將兩人間稍稍拉開的距離又倏地拉近。
這個小泵娘讓他覺得有趣極了,想他聶磐石生得是堂堂一表人材,不但有錢有權又有勢,識貨的姑娘家一見到他就像是蜜蜂見著蜜似的黏了上來,惟獨她,巴不得想趕快甩開他似的急切。
「可是,我好像挺喜歡這麼靠近你,喜歡跟你說話,你說這該怎麼辦?」
你干脆去死吧!莫千離瞪著他咬牙切齒,卻遲遲未將梗在口中的憤然言語月兌口。
莫千離,你千萬別跟這種痞子一般見識,他是個既下流又無品的大痞子,跟他說話只會失了自己的風度。
如此安撫下激動的心情後,她向聶磐石輕輕綻開笑,「公子,很抱歉打擾了你,我想現在我應該可以走了吧?」
「姑娘,你一點兒都不怕我嗎?」他糾結英眉,心中的疑慮月兌口而出。
她親眼目睹了一場激戰的發生,也應該瞧見他把那些黑衣人給一一撂倒,照理說一般的姑娘家見他雙手沾滿血腥,不是應該要失聲尖叫,然後再以一副柔若無骨的姿態昏厥過去嗎?
怎麼她……怎麼他想象中所有的癥狀都沒有在她身上發生呢?
莫千離賞了記白眼給他,「我為什麼要怕你?」相對的,她還想反過來宰了他,以泄內心的氣憤。
「因為……」他的眼神意有所指的越過她,落在不遠處橫陳著幾具尸體之處,斂起了唇邊的溫和笑顏,聲音突地變得緊繃,「我剛剛才殺了一群人,你不怕我一時心血來潮,殺了你滅口?」
「你會嗎?」她無懼地抬眼直視他那雙漆黑如子夜的眸底。
「你在挑戰我的耐心?還是想試探我?」她身上一縷縷幽香不斷地逗弄著他的鼻,騷動著他的心,讓他不自禁地又向她傾近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