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只要他對女兒還未忘情的話,女兒自然知道如何再次取得他的信任。」她抿唇一笑,美麗的臉蛋充斥著滿滿的自信。
他望著她臉上布滿全然的自信,鄭重的點了下頭,「好,這事就交給你辦,希望誠如你所說的,不費我一兵一卒便可將觀音心經拿到手。」
紀麗君咧開了絕美的笑顏,「爹,女兒辦事,你盡避放心。」
***
恍惚間,靖如寒睜開了澀然的雙眼,映進眼中的景物讓她感到一陣模糊,尚分不清意識是游走于清醒還是迷蒙邊界。
朦朧的視線溜上了一個模糊不清的影像,穿透房內彌漫的裊裊白煙,影像漸漸在她眼中成形。
原來那是一張臉,一張沒有一絲笑容的側顏,染上了重重愁緒。
刀削般的側顏雖然看似無情,但那蘊藏著極重心事的黑眸卻教她感到熟悉不已,緊抿的薄唇刻畫出不近人情的冷冽,直挺的鼻梁隱約描繪出傲然氣質。
好奇怪,那張由冷漠所拼湊出來的面容怎麼教她心跳加速,一縷縷縈回于心上的柔情蜜意不自覺地傾泄而出,教她不由自主地放柔了凝望的視線。
直到那張罩著寒霜的俊挺面容轉向她時,她猛地一駭,心被糾得好緊,讓她忘記該如何呼息吐氣……
冰冷的眼神在對上她後忽地躍上了點點的輕柔愛憐,渾厚的嗓音自他微啟的口中逸出,「你醒了?」
靖如寒眨了眨眼,以為自己的雙耳出了毛病,不然怎會听見他的聲音中蘊藏著無盡的憐惜欣慰。
「還覺得難受嗎?」見她不言不語,只是一徑地盯著他瞧,他不禁有些心慌的輕聲追問。
在他在滿柔情的目光凝視下,她瞠大眼,緩緩搖頭,「沒有……我很好,我覺得很好……」
「真的?」冷知硯的手探向她圓潤的額,確認熱度正常後,這才松了口氣。
她的臉上有掩不住的嬌羞,內心因為他顯露出的關心神情而暗暗竊喜不已,「公子,你一直在寒兒身邊嗎?」
冷知硯輕應了一聲,懸繞在心上的不安漸漸散去,「這幾天你醒醒睡睡,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醒來了。」
靖如寒漲紅了臉,羞愧又在瞬間浮上心間,她小小聲的問!「公子,寒兒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望著她焦躁忐忑的面容,他不以為意的扯唇道︰「沒關系,我越來越習慣你給我添麻煩,也越來越喜歡你這個麻煩。」
啥?
她的雙瞳睜得如銅鈴般大。剛剛……剛剛她听見什麼了?公子好像在說……喜歡她這個麻煩?!
她整個人不禁感到飄飄然的,心涌進了莫名的激昂狂一吾,雙頰浮現兩朵羞人的紅雲,話也說得結結巴巴起來,「公……公子……你……你剛剛……剛剛說什麼?」
「你不是已經听見了。」他轉身端起實在圓桌上的湯藥,復又在她床榻邊坐下,「有力氣坐起身嗎?」
靖如寒點頭,徐緩地坐起身。一連昏睡幾日下來,現下她覺得精神充沛,力氣也慢慢回到她的身上。
「我看你吃了這帖藥後就應該沒問題了。」他細心的端著藥碗,置于唇邊輕輕吹散藥碗散出的熱氣。
看著他貼心的舉止,她整個人顯得訝異不已,「公……公子,這種小事寒兒自己會做,公子不用為寒兒費心。」
「沒關系,我喜歡為你費心。」
她聞言又是一怔!總覺得一切都變得好怪異。
在落水之前,她看見公子與聶小姐並肩而立的身影而心痛不已,醒來之後,卻看見他款款柔情的侍奉她喝藥,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教她在一時之間無法適應,整個人痴痴呆呆的。
「公子,寒兒應該不是在做夢吧?」看見他對著她笑,而且是那種充斥著溫和的輕笑,讓她看了不由得心一陣陣緊縮,臉兒不爭氣的泛紅。
「做夢?」冷知硯的目光在她有些呆滯的面容上轉了一圈,伸手捏了下她的臉頰。
「啊!」靖如寒發出細微的驚叫,連忙揉搓著臉頰。
「寒兒,這下你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了嗎?」
鮑子居然在跟她說笑?!
她的全身開始發熱,心跳怦跳不止,臉兒發紅轉燙,所有悖離理智的奇妙感覺自心扉間蔓延開來,竄至四肢百骸間。
「公……公子……」她眉頭輕蹙,依稀還記得被他抱在懷中的灼燙溫暖,也依稀看見他那雙冰寒黑眸蒙上了心焦之火,但是一切卻顯得那樣的不真實。
「怎麼了?」冷知硯看著她,與她視線交纏。
她又不自覺地漲紅了粉顏,目光回避著他灼灼的迎視,「公子,我覺得你好像變了……」她用力的點點頭,「沒錯,我覺得你變了。」
「我哪里變了?」他唇邊含笑,將她的不知所措收進眼底。
「嗯……」她偏頭,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伸手捉過藥碗,將小臉埋入藥碗中。
望著她笨拙的舉動,他的心被一股名為愉悅的陌生情潮給包圍,她的抬頭、皺眉、疑惑、微笑都一一成為他專屬的快樂……
第九章
靖如寒邊喝著藥,腦子卻不斷地在思考。
怎麼回事?剎那間天地仿佛變色似的,一切好像都不太一樣了,她的心情、公子的轉變……所有的一切全超月兌了常軌,但是眼前的種種又不像是在夢中……
「寒兒,你的嘴邊有菜汁。」不等她有所反應,冷知硯的指尖已經輕觸上她柔軟的溫唇,將沾有菜汁的指尖含人口中。
她的小臉猶如著了火般,眼睜睜地看著他曖昧的舉動,心陣陣的慌亂失措,小嘴張了又闔、闔了又張,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冷知硯拿開她捧在手中的藥碗,將她震驚的神情及張闔的動作看在眼里,不由得莞爾一笑。
他的笑又讓她再度瞠大雙眼,「公子,你……你怎麼了?」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這個念頭一落下,她的小手立刻模上他的額,「嗯,熱度很正常,不太像是生病。」
「寒兒,生病的人是你不是我。」敢情她把他的變化看成生病啦?
「可是公子……你變得好奇怪。」她支支吾吾,終于把心中的疑慮托出。
以往的他不會用這種溫柔的眼光看她,也不會這般輕聲細語的與她說話,更不會有剛才那種幾近煽情的行為舉止。
他只是一個長得像公子,但是言行、內在卻完全不像公子的人,她不禁疑惑了,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公子?
「哪里奇怪?」他傾近她的身子,一縷淡淡的清香幽幽地纏繞于他的鼻間,令他的黑眸蒙上一層深沉的灼熱。
「公子的眼楮不會這麼溫柔的看著我。」
「然後呢?」他的雙眼專汪于她一張一闔的紅潤唇瓣,心里有些蠢蠢欲動。
「公子不會用這種輕柔的口吻跟我說話。」
「還有呢?」她那蹙眉垂首的模樣有股令人深入迷醉的韻味。
「公子你……」靖如寒緩緩的抬頭,明顯的嚇了一跳。
什麼時候公子靠她靠得這麼近了?難怪她隱隱約約嗅到了一股屬于他的冽寒氣息,還以為那只是她的錯覺……
「我怎麼樣?」他的指尖情不自禁地觸模她的唇,以指月復徐徐摩挲著她的嬌女敕柔軟,一股前所未有的欲念自胸臆間強烈涌出。
「我……」她張口欲言,卻迷失在他那一雙深邃的寒潭之中,腦子的思潮戛然而止。
冷知硯更加傾近她的身邊,嗅聞著飄散于她周身的清幽馨香,任由兩人的熱息曖昧地交纏在一塊,眼里倒映著她嫣然的嬌顏,冷然的心被無盡的暖意一寸寸吞噬,交錯著理智與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