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幽暗冷淡的睨他一眼,「你這個膽小的大少爺知道怎麼用槍嗎?」
幽冥的嘲弄無疑是在火上加油,激怒了處于瘋狂狀態的申虞,他瞄準了幽冥,手指正要扣下板機……
幽冥只是冷哼一聲,在槍聲響起的同時,朝申虞的方向射出夾于指縫間的細微銀針。
驟然響起的槍聲響徹整座「申人館」,申彪听聞聲源來自書房後,便急急忙忙趕到書房。
一踏進書房他便見到兒子握著一把手槍,他一眼就認出那把手槍是他藏在書桌抽屜底下用以防身的手槍。
此刻的申虞渾身不住地發顫,一雙眼睜得如銅鈴般大,臉部抽搐著,白沬從他的嘴角溢出,像是中了毒。
「虞兒!」申彪焦急的奔到兒子身邊,適時扶住他下墜的身子,「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
「爸……我……」手槍從申虞手中掉落。
申彪在他手上發現一根細微的銀針,銀針上泛著黑色,顯示上頭喂了毒。他犀利的眼射向一旁的幽冥,「我知道只有你才能辦到,快交出解藥!」
幽冥對他的要求充耳不聞,反露出陰森的微笑,「申彪,你所犯下的罪過就由你為代替贖罪,我想通了,與其一刀殺了你,倒不如斷了你申家惟一的血脈,這樣才算真正的報仇。」
申彪不解他突變的態度,撂下威脅話語,「報仇?為什麼你要向我報仇?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交出解藥的話,你也休想平安的離開申家。」
「申伯伯,我認為你威脅宸是行不通的,何況申虞會遭到這樣的下場是有原因的。」紫菀眼底沒有一絲同情,「申虞在茶中下藥意圖強暴我,借此威脅我成為你們申家的媳婦。」
「虞兒,你……」他怎麼會養出這樣的兒子?
「爸……「申虞無助的喚他,全身不住的抽搐。「救我……我不想……死……我錯了……」
「我不會讓你死的,你是我惟一的兒子,我會找最好的醫生來為你解毒。」
「不可能!」幽冥一句話澆滅了申家父子的希望,「沒有我的獨門配方解藥,你兒子只有死路一條,為了不讓他這麼快死去,我刻意減慢藥性發作的時間,讓他在臨死前嘗盡死亡的恐懼,申彪,這是我對你最大的報復。」
「報復?為什麼你要報復我?」在記憶之中,他不曾得罪過幽冥。
年輕時他是結下不少仇家,但是那些仇家老的老、死的死,幽冥的年紀端看不超過三十歲,為什麼口口聲聲說要報復他?他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到現在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嗎?」幽冥眼底泛著肅冷殺氣,「想想也是,你只見過我一面,而且還是在非常倉促的情況下,你哪會記得我呢?」
會與申彪有過一面之緣,是在他下藥毒殺師父後,匆忙逃離現場時,他在踏出門時還撞倒了他。
望著幽冥閃著仇恨的黑眸,在隱約間申彪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見過這雙眼楮……
「爸……快救我……」申虞拉扯著父親的衣袖不斷申吟。
「虞兒……」申彪心焦如焚,瞥見兒子嘴邊不斷溢出的白沬,他霎時領悟了一切,驚詫的看向幽冥,「你……你該不會是谷野所收的最後一個入門徒弟?」
他怎麼都沒發覺到呢?
申虞他手上泛黑的銀針,以及幽冥出神入化的中國武術,都跟谷野如出一轍。
他曾經听谷野提起他收了一個天資聰穎的好徒弟,假以時日必成大器,為了這個徒弟他退出腥風血雨的江湖,不願意幫忙他走私從中國內地支出的古董。
那時候他才剛剛成立「東雁羚集團」,所以極需要大量的古董文物來發展公司的業務,適巧有人提出了走私計劃,在幾番考量之下,他決定鋌而走險。
于是他找上了知交好友谷野,相信有他相助的話,計劃一定可以順利進行,然而他卻斷然拒絕了他的提議,甚至厲聲要他離開。
可是他已經將所有的計劃全盤托出,他害怕好友會向警方告發他們,斷了他所有弟兄的生計,于是他昧著良心,忍痛在茶中下藥毒死了谷野。
「你終于想起來了。」幽冥冷哼一聲,「申彪,下手毒死自己的好友是什麼滋味?相信你的兒子定可以體會我師父臨終前所嘗到的痛苦。」
「你……你該不會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向我報仇,所以才答應當申虞的保鏢?」原來造成今天這場悲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是他把煞神給請進門的。
當初他找上「X天使」,請求他們的殺手暫時充當申虞的貼身保鏢,是希望以他們神乎其技的功夫能阻止黑手黨對申虞下毒手,結果卻沒想到反將兒子交給死神……
「宸,你的大仇得報,我們可以離開了吧?」紫菀輕輕握住他顫抖的手,深刻了解他內心深處的激動心情。
「爸……」申虞發出微弱的生命之聲,「原諒我……」
是他不自量力想跟幽冥斗,妒火燒紅了他的眼,讓他變成一個為愛瘋狂的男人,只是他沒想到這其中還牽扯了多年前的一段仇怨。
「虞兒!」申彪抱緊了兒子,感覺到他的生命在他懷抱中漸漸流逝,而他卻無力去挽救。
看見這一幕,紫菀也于心不忍,但是這是幽冥與申家的仇恨恩怨,不是她所能干涉的,所以她選擇沉默。
她了解幽冥的內心一直被仇恨給纏繞,惟有復仇才能消除他多年來的恨意。
「幽冥,是我錯了,當年因為我的一已之私,下手殺了我的知交,你可以殺我為谷野報仇,但是請你救救申虞,他是無辜的。」
面對申彪的苦苦哀求,幽冥絲毫不為所動,在殺手界打滾多年,對于生命的消逝他看多了,也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所以他沒有一絲心軟的感覺。
「菀兒,我們走吧!我的大仇得報,我要到師父的墓前為他上柱香,告訴他我終于為他報了仇。」幽冥一把擁住紫菀,臉上盡是冷漠之情。
紫菀從沙發中站起身,臉上有著濃濃的歉意,「申伯伯,很抱歉,我無法開口為你求情,這是二十多年前所種下的因,現在你要承擔後果。」
申彪頓然無語,只能無助的看著惟一的兒子在他懷中咽下最後一口氣,他強忍住失去兒子的傷痛,憤恨地道出復仇的決心,「幽冥,殺了谷野是我的錯,你要報仇可以沖著我來,你不該將上一代的恩怨報復在我兒子身上,他是無辜的……現在你殺了他,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會追殺到底,為我的兒子報仇。」
「你想報仇?」幽冥眼底泛著冷笑,「那盡避來吧!」
「宸……」紫菀拉拉他的手,「別再說了。」
失去兒子傷痛讓申彪在瞬間看起來老了不少,讓她有些不忍。
「哼!」幽冥沒再看申彪一眼,拉著紫菀就要離開。
申彪抬眼看向他們,在恍然間他瞥見一塊血玉在紫菀轉身之際晃動,「等一下!」
他輕放下兒子的尸體,一把拉住了紫菀,扯住懸掛于她頸間的血玉,「這個……這個東西你是打哪兒來的?」
紫菀是中韓混血兒,韓國「宙宇電氣」紫在豪的堂上明珠,怎麼可能擁有這塊當初他與慧慈訂情的血玉?!
幽冥冷冷的拍掉他的手,將紫菀護于他的身後,「你不去料理申虞的後事,還有心情找麻煩?」
「血玉……」申彪听不進他的嘲諷之語,眼中只存在著那塊血玉,「菀兒,告訴我,你怎麼會有那塊血玉?」
紫菀低頭看了下掛在胸前的血玉,不知道該不該回答申彪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