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她就要在他的霸道索吻之下舉白旗投降,適巧她的手機響起,驅散了她軟弱的意志,也一並讓她有機可趁地狠狠推開他,找了個機會順利從他手中逃月兌。
霍霑雪忍不住以雙手環抱著仍微微發顫的身軀,一股驚慌的心情沒來由得爬滿心坎,她害怕他有如火山爆發一般炙烈的情感,更害怕他款款深情的眼神。
他是個危險的人物,她惹不起,那一夜醉了的她根本沒想那麼多,只知道他的溫暖懷抱打動了她的心,他的悉心傾听軟化了她偽裝的堅強外表.所以她才會將自己交給他。
直到今天與他面對面,她才發現自己惹上不該惹的人物,她害怕他的逼近、他的親吻、他排山倒海而來的濃烈情感,以及他那寬大到可以包容所有哀情的胸懷。
他所擁有的強大力量像是想席卷她所有的一切,讓她心驚膽跳的直想逃避他的追問、他的注視,而她也順利地從他手中逃月兌成功,不過,她一點也不喜歡老天這樣安排他們相見的方式。
她原以為他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的糾葛及交集,怎料竟會有這樣刺激的相遇!?
「唉!」霍霑雪感到心煩的長嘆一聲,盡避她口口聲聲說不希望再見到他,但是他的面容卻烙印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原來她是想懷抱著那一夜的美夢,將它當成這輩子的珍藏,怎料老天爺開了她這麼一個大玩笑。
當初她還天真的以為,她與他的關系充其量不過是現下最流行的一夜罷了,沒想到他竟還記得她。
可如今她已經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現在的她即將被冠上未婚妻的名號,而霍家的名聲及榮辱更是牽系于她的身上,她怎麼可以為了一時的貪歡而毀掉一切呢?她不能對不起霍家、對不起父親,更不願成為霍家的罪人……
「好煩!」霍霑雪糾結著一雙秀眉站起,打開門走出廁所來到洗手台。
她抬頭望著鏡中的自己,發現眉宇間纏繞著無法抹去的憂煩,紅艷的唇瓣因為被人強吻而顯得略微腫脹,一張精致的容顏失去了耀人的光彩,徒留下些許心慌及心事重重、悶悶不樂的模樣。
見到鏡中如此委靡不振的自己,霍霑雪連忙打開隨身攜帶的小包包補妝,試圖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好一點,以免給談家人留下不好的印象,間接地影響霍家的聲譽及生意。
談家是台灣光復以來的大富豪,謠傳談家的家產有一半是吞自政府的錢而來的,這其中的種種內幕到今天仍是一個謎,不過不管談家的家產是如何來的,今天她一樣必須像個貨品,放在談家人面前供他們品頭論足。
在金錢力量之下,她霍霑雪已喪失自主的權利,霍家必須以聯姻的方式來解決財務的危機。
此刻的她處境就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沒有退路,亦沒有可以前進的康莊大道,在她眼前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接受父親的安排,成為一具無生命力的傀儡。
望著鏡中眼神空洞的自己,她試圖微笑露出一個欣喜的甜美笑容,可是無論她怎麼試都無法成功,她用手捏了捏僵硬的臉頰,悄聲安撫自己那顆傷痕累累的心。
「霍霑雪,你在擔心什麼?至少媛姨有一點沒說錯,爸他還是挺為我著想的,談家是台灣的大富豪,多少名門淑媛想要高攀都不得其門而入,現在你即將要成為談家人了,應該要高興一點不是嗎?」
霍霑雪凝望著鏡中的自己,盡避她如此說服自己,相信父親仍是疼愛她的,可是現實卻殘酷的扎痛她的心,眼中不由自主地流泄出傷感之色。
「是啊!你應該感到高興,霍家跟談家……你算是高攀了呢。」
***
談步舉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逐步邁向一桌暢談熱鬧的親人,打從他進門到現在,不祥的預感一直縈繞在他心上,那種感覺非常強烈,這絕不會是一場普通的約會,而是經過精心設計的「相親會」。
明知山有虎,他仍必須向虎山行,否則等著迎接他的將會是母親大人的汪汪淚眼,他可承擔不起惹母親傷心的罪名,所以在故意將約會時間拖了又拖之後,還是別無選擇的踏進與母親相約的飯店。
「爸、媽。」他來到親人共聚一堂的方桌,頎長的身形立在一排他感到陌生的客人身後,由其中一位長發飄飄的儷人背影看來,應是今天的女主角,這一場相親會他決計是逃不過了。
只是……唉!他的心情郁悶到沒有心思去注視那個背影僵直的女主角長得如何,因為他的心全給那個該死的小女人給卷走了。
原以為那是老天賜與他的大好良機,讓他在街上巧遇念念不忘的美麗佳人,可是……就只差那麼一點,他原本可以緊緊抓牢她不放的,誰知突來的手機聲響讓他一時之間亂了心神,讓她乘機一溜煙逃跑。
而令他感到莫名火大的是,她逃跑的速度像在躲避什麼凶神惡煞似的,他談步舉雖稱不上是個一等一的美男子,但俊挺的面貌可還是迷倒了一票娘子軍,為何獨獨她竟三番兩次在他手中逃離,難道在她心中,他只是一個不堪回憶的露水情人?
唉!這種結果讓他一想起來就感到傷心不已。
談居庸見到他那張緊繃的面容,只是淡然地冷哼一聲,「你遲到了。」
「我知道。」談步舉輕哼以對,一點也沒把遲到這件事放在心上。
「舉兒!」身為母親的陳素雅不禁多瞥了他好幾眼,「你的禮貌呢?」
「飛到天外去了。」他一臉不悅地走到母親身旁落坐,閃爍不定的眼光始終沒有與坐在對面的女子交換視線。
听著這種讓人為之氣結的答案,霍霑雪不用抬頭也猜得出來者定然是媛姨口中的不肖次子談步舉,雖然她從未見過他,但是他的聲音怎麼听起來有幾分耳熟呢?
對于這位談二少爺的事跡她從媛姨口中知道不少,听說他從少年時代開始便一直處心積慮地想要擺月兌談家給予他的束縛,不但以優異的成績取得留學獎學金,甚至在學成歸國後,不顧家中反對搬出家門,斷然拒絕家中的一切援助,與一群志同道合的同學們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
而他倒也做得有聲有色,不到三年的光景便將律師事務所的招牌給打響,更是律師界鼎鼎有名的大律師。
媛姨及父親都不喜歡這個率性不羈的次子,總認為像他這種把財產往外推的人是人世間絕無僅有的大傻瓜一個,但是她倒認為這位談二少爺有個性,因為他憑自己的一雙手打下自己的天下,更有絕佳的勇氣抵制家中的壓力,率性的活出自我。
這樣的男人是她欣賞的,因為她沒有他那股勇氣,也沒有他那種斷絕一切的果敢性格,如果她能像他一樣的話,今天也不會呆坐在這里成為兩家聯姻下的犧牲品。
「談步舉,你想撒潑等回家再胡鬧,難道你沒看見這里有客人在嗎?」談居庸不悅地擰著眉,嚴肅的臉龐有著一絲冷凝的沉肅之氣。
「客人?」談步舉不以為然地挑高眉,眼神依舊故我地沒有轉到對面去,直接將不悅的臉孔轉向陳素雅,「媽,看來我似乎又被你擺一道了。」
陳素雅溫柔含笑地握住他的手,「兒子,媽豈敢擺你的道,我找你來是想讓霍小姐跟你多一個選擇的機會,等一下棋兒也會來,你擔心什麼?」
「大哥?」這可奇了,難不成今天這個相親會是專為那位霍小姐而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