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薄唇的男人最是無情,可是在他身上她怎麼都找不出一絲無情之說,想來那些常言道都是一些謠傳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灼熱注視的關系,衛知言的雙眼蠢蠢欲動,嘴里發出斷斷續續的呢喃聲,最後在她目光來不及離開之下,驀然睜開眼,嚇了她一跳。
他盯著眼前一張顯得慌亂的臉孔,腦中有短暫的當機失控,直到視覺影像接上了慢半拍的腦神經,這才慌張地趕緊端正身子,臉上有抹無言的尷尬。
「你醒了怎麼不順便叫醒我呢?」糟了,他的睡相應該不會很糟糕吧?
習詠歌羞澀地一笑,沒想到她居然那樣地盯著一個男人看,真是羞死人了。一面對他的詢問,她扯出一抹牽強的微笑,「我也才剛醒沒多久,一睜開眼就被眼前的美景給吸引了。」她裝作若無其事的將視線轉移到眼前的湖泊上。
「湖泊?」隨著她的解說,他的目光也跟著投射在綠意盎然的湖面上,「這是一個天然湖?」他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想將現在身處的美景之地看個清楚。
「應該是吧!這里真像一個世外桃源。」她跟著站起身,眼光在四周瀏覽了一眼光所及盡是一片綠意,圍繞在四周的盡是綠蔭叢林,所面對的是一個天然而成的綠色湖泊,真像是凡夫俗子所追求的桃花源。
「這里……究竟是哪里?」實事求是的衛知言,快速地找出身上的地圖,想要找出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
習詠歌湊過頭幫他一起尋找,可是她看了看卻找不出現在所處的位置。
「不行。」他一把收起了地圖,「再怎麼找也只找得到剛才我們掉落的地點,而這個地方地圖上卻一點記載也沒有。」
「這應該是別有洞天吧!要不是機緣巧合,我們也不會掉到這兒來。」
「別有洞天……」衛知言輕嘆了口氣,一坐在地,「這樣一來我們想要出去不就更加困難了嗎?」
「那就另找出路吧!」她繞到樹後,發現在那片綠蔭叢林中有其他的路口,
「或許這里有路可以通到哈奇爾村。」
「或許吧!」他突地憶起背包內所裝的女偶,立即打開背包察看,當他見到安好無恙的女偶時,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唉……這下可慘了……這次一定會被大姊給罵得臭頭。」
超過了交易時間,一律以違約論,現在甚至還把自己搞得不知落難何方,這下肯定不但會被罵到臭頭,還會被大姊恥笑到下一個世紀。
看見他的動作,習詠歌連忙也趕緊打開自己的背包察看,當見到男偶完整的呈現在她眼前時,莫不暗暗地松了口氣。
「幸好男偶沒事,否則我的罪過就大了。」輕聲低語後,她拿出男偶遞給衛知言,「男偶還你吧,既然我們兩人一起落難于此,再怎麼爭也沒用了,你的東西還你吧!」
衛知言無言地看她一眼,有些訝異她的情緒轉變之大,先前所見的霸道悍氣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親切和善,一如尋常的鄰家女孩。
「你不是說過這個東西是屬于你父親的嗎?」
「但是被偷就是被偷了,況且你也需要男偶交差的不是嗎?」
衛知言不願佔她便宜,也拿出女偶遞還她,「那就物歸原主吧!」
習詠歌拿回女偶,看著面無表情的女偶,想著他為她所做的一切,滿懷感激的道出謝語,「謝謝你。」
「我只不過把你的東西還給你,這沒什麼好謝的。」他妥善地將男偶收好,若是找得到出口出去,他還是得把男偶交出去。
「不是……」她指指自己經過包扎的額頭,「這個謝謝你,當時昏過去的我一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沒有。」都已經昏過去任他宰割了,怎麼還會替他添麻煩呢?
習詠歌幽幽地嘆了口氣,雙手托著腮直直注視著一片平靜的湖泊,「我一直都在給你找麻煩,要不是我非要你帶我來這兒,也不會弄成這樣,搞得兩個人都落難,想想都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
衛知言听得一愣一愣的,在乍聞她充滿悔意的懺悔,他內心著實嚇了一跳,沒想到任性的大小姐竟也有這般懂事的時候,瞧了眼她充滿悔意的模樣,看來她真的是誠心思過。
而他之前對她的看法也似乎該矯正過來了,或許她並沒有他想象中的任性、霸道、剽悍,再怎麼說她也有像昨夜那樣柔弱無助的時候。
其實想想,他也挺同情她的,從她的言談中不難發現父親對她的重要性,或許也是她的心靈支柱,所以當一個可依靠的親人驟然消失時,任誰都會產生慌張、害怕的感覺。
單獨來到這里已是她最大的勇氣了,在無人可以依靠的情況下,她只能靠自己,而為了保護白己,她難免會對陌生人產生警戒。
想來他對她說得也有點過火了,在什麼也不了解的情況下,居然倚老賣老地對她說教,莫怪乎她的情緒反彈這麼大。
「事情都過去了,況且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你沒有不對的地方,剛才要不是你眼明手快地把我推進地洞,只怕我早被那些大石頭給砸死了。不過想想他們這些搶匪也真夠狠的,錢沒搶到,就要置我們于死地,真是狠心,像他們這樣草菅人命,日後一定會遭報應的。」雖然她在國外受西方教育,但骨子里仍是個傳統的中國人。
經她一提起,衛知言不由得想起那批突然出現的當地人,瞧他們那副來勢洶洶的模樣,看得出來他們不懷好意,可是單單只是搶錢這樣簡單嗎?
若只是單純地要搶錢,怎麼惹來一大群人呢?而且他有種奇怪的想法,那些人是從哪時候開始盯上他們的?
他們看起來的確是外來的觀光客,可是任誰看了他們兩人樸素的穿著及簡便的行裝,應該知道他們身上沒什麼重要的物品,唯一稱得上重要的就只有黃金泥偶了。
只是……有這個可能嗎?他們的目標會是黃金泥偶嗎?種種的問號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眼看著落日即將隱沒在山頭另一邊,夜晚很快地便會來襲,而他們連一個遮風避雨之處也沒有。
習詠歌的聲音將他從重重疑慮中唉醒,看了眼即將隱沒的夕陽,再看看兩人一身的狼狽,現在的確不是他分心去想其他瑣事的時候。
「我們先去找找有沒有其他可以擋風避雨的地方,再去找吃的填飽肚子。」現在他是落難的身份,身邊還跟著一個女孩子,肩上的責任重大。
「你說的也對。」習詠歌像是想起什麼似地朝他伸出手,「對了,跟你認識兩天了,到現在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姓習,名詠歌,習詠歌。叫我詠歌就行了,很高興認識你。」
衛知言抿唇一笑,伸出手與她交握,「我姓衛,保衛國家的衛,知無不言的知言,衛知言。」
兩人互相交握了下手,臉上同時浮現微笑,友誼從此刻開始滋長。
台灣•台北
位于台北的FAST總部,此刻正因為衛知言的關系而鬧得人仰馬翻,衛家姊弟因為他的突然失蹤而感到憂心忡忡,讓他們驟然決定暫時不接Case,想要發動人馬到秘魯去尋找失蹤的衛知言。
「大哥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他做事一向謹慎小心,到底是遇到什麼麻煩才失蹤的?」衛知行失去監看電腦的興趣,一心掛意著大哥的安全。
「放心吧!衛知言可是一只老狐狸,他比我們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懂得照顧自己,我相信他一定沒事的,只是他怎麼都不打個電話報平安呢?」衛知謹對于滑頭的大弟信心十足,唯一令她不能諒解的是他怎會無端地失去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