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這麼乖順?我又不是全身光溜溜。’他動手用力捏了她的鼻子,惹來她的尖叫連連。
‘好痛……’
瞧她痛得眼眶含淚,一臉無辜的瞪視著他,他看了忍不住笑了出來。
‘要幫我擦澡,就快一點,我流了一身的汗,全身黏黏的,難受死了!’
說罷,井冢徹走向凳子,乖乖的一坐下。
她無言的望著他,是呀!她究竟是在緊張些什麼?
她拿起海綿走向他,他卻對她笑笑,用手指著自己的頭’’
‘順便幫我洗頭吧!’
他的笑是那麼的坦率,令她馬上釋然。
‘你要有心理準備,你若是不好好洗澡的話,我可是會狠狠地揍你一頓的喔!’桔梗卷起衣袖,故作凶惡的說。
‘請多多指教。’井冢徹只是抿嘴一笑,乖乖的將他那顆待宰的腦袋低下去。
桔梗跪在他面前,用杓子舀起熱水,慢慢地淋濕他的發。在那團濃密的黑發中,她看見了手術的疤痕,心中一慟,急切的以手指搜尋著,那道疤在他後腦勺蜿蜒成一個圓圈……
井冢徹先生罹患的是腦癌第二期……
不知是水蒸氣還是淚模糊了她的視線,桔梗只覺眼前一片迷蒙。她將洗發精倒在手上,慢慢地搓揉著他的發,她的動作是那麼輕、那麼柔,深怕會弄疼他似的。
‘很丑吧?’她听到他自嘲似的笑問:‘還好你沒看到我頭發掉光光的模樣,又是光頭又是丑陋的疤痕,那模樣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不!不丑!一點都不丑!只要能夠救你,就算有十條疤,也一點都不丑!她多想這樣跟他說,可是,她的喉嚨梗了一塊燒燙的大石頭,讓她吐不出半個聲音來。
淚默默的流滿了她的臉龐,淌落在地面……
桔梗沉默的洗淨了他的發,拾來一倏毛巾輕輕的擦拭他的身體。
痛!她覺得心好痛、好難受……她不想和徹分開!一點都不想啊!
‘小桔,不要這樣!’他雙手捧住她滿是淚痕的小臉蛋,眼神充滿痛苦復雜的神色。
她搖搖頭,無法止住灼燙的淚水。他不知道,她是如何的思念著他;他不知道,失去他後,她幾乎無法活下去;他不知道,在那一段沒有他的日子里,她是如何熬過來的……
她心痛到麻木,甚至無所知覺;淚哭到干竭,只剩下斷不了的思念!
‘徹……’她輕喚著,讓長久以來隱藏在心底深處的思念全都爆發出來。
‘記不記得你曾經說過,’他抹去她的淚,眼眶微紅,‘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不會恨我 ?’
記得!她當然記得!蘆之湖、楓之湯,徹的吻、徹的擁抱,當時的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她永遠記得她這輩子最愛的人’’是徹!
‘你……恨我嗎?’她聲音顫抖的問。
‘恨!’他望著她,深情的凝視著她,‘那一段時間里,我真的好恨你!恨你為什麼背棄我,恨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實話?可是……’
他頓了頓,以手指撫去她唇邊的淚珠笑說︰‘日子久了,我開始在想,你過得好嗎?你現在在哪里?我開始恨自己沒有辦法去恨你,反而不停的在想你、思念你。
‘我告訴自己,我要活著回到你身邊,那般思念是我戰勝病魔的最大原動力,我告訴自己,我絕不能失去你!’
他的柔情低語讓桔梗空洞的心慢慢地滲入一點一滴的力量……
‘我以為……’她啜泣,‘我這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你了……’她以為,當他睡著的那一刻,她就永遠的失去他了!
‘小桔,有些事情在改變,我沒有能力去阻止,你知道嗎?’他望著她,心底深深地渴望擁抱她,‘如果你不踩煞車,我沒有辦法控制我自己。’
她明白,但她也沒有辦法克制她自己呀!長久以來的思念瞬間爆發,只會成為撩原的火苗,且一發不可收拾!
‘小桔……’他輕聲呼喚著,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徹……’桔梗無法阻止他,也不想阻止他,當井冢徹猛地一把接住她的雙肩,她動容的閉上眼,承受他那如狂風暴雨的狂吻。
他灼熱的唇鎖住她的,如龍卷風般肆虐她薄女敕的唇。當他鐵鉗似的雙臂接住她縴細的身子,她只能軟弱無骨的依附著他,讓兩人的身子更加緊密的貼合。她能感受到他屬于男人的粗擴,他亦能觸踫到她屬于女人的誘人芳香……
兩個人都在喘氣,但誰都舍不得離開對方,仿佛一離開,自己就會溺斃!
‘小桔……’他的唇仍在她唇上游移著,顫抖的手指開始模索她優美的骨架,從肩脾骨往下游移,直到細若柳樹的腰身……他的手指仿佛帶著輕微的電,所到之處扎得她渾身發顫、全身虛軟。
桔梗發軟的雙腳支撐不住全身的重量,只能用殘存的力量緊緊攀附他的脖子,她想開口說話,但她現在只能不斷的喘氣再喘氣。
冒著煙的熱水嘩啦啦的流出浴白,淹過了兩人的腳,但她覺得自己比那熱水還燙,好像要化了一般!
當井冢徹俯身咬住她敏感的耳垂時,她全身像沒了力氣似的直往下墜,但它的鐵臂圈住她的腰身,使她不致墜落。
她雙眼迷離的望著他,看到他眼里同她一樣。
她感覺到他解開了她的鈕扣,一顆,兩顆……兩地只能聆听彼此劇烈的心跳聲,害羞的無法做出任何回應……
她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全落在水里,但她恨本不敢看向他。
‘小桔,我的女圭女圭親親。’他充滿感情的低喚,以食指勾起她的下顎,溫柔的再度吻住了她的唇瓣。
‘徹……’桔梗被吻得知痴如醉,忘情的呼喚他,他展開雙臂抱起她,她嬌小的身子縮在他寬闊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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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她心痛的呼喚,但他的身影越飄越遠,不管她怎麼追、怎麼使勁的奔跑,他終究消失在那片蒙煙霧中……
‘不要’’’桔梗倏地瞪大眼,整個人從床上禪坐了起來。
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細小的汗珠分布在她秀致的額上。
徹走了!她又夢到他離開了……
‘我在這。’佣懶夾帶著濃烈不滿的聲音倏地在她身旁揚起。
她緩緩的轉過頭,看見徹正躺在自己身旁,嚇得她尖叫一聲,‘你……’怎麼會在這里?
只見他不悅的皺眉坐起身子,露出他結實的胸膛,桔梗駭得屏住呼吸,卻驚見他伸長手臂襲上她赤果的酥胸。
‘你不記得的話,我很樂意再努力一次,喚起你的記憶。’
‘啊……’下一秒鐘,桔梗在尖叫聲中拉高被子,接著整個人躲進去當縮頭烏龜,羞得想立刻消失不見。
她想起來了,她什麼都想起來了!老天,昨天晚上她和徹……一想到這,她的身子又火辣辣般的燒了起來。
被子外傳來井冢徹的低笑聲。
‘你笑什麼!’她不滿的咕噥。
‘笑你!’
太、太過分了!居然敢取笑她?!簡直是標準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嘛!
一只大掌無聲無息的探進被窩,精準的掃向她的腰際,惹得她尖叫連連,整個人像毛毛蟲般的扭曲著。
‘不要啦!徹’’’她又叫又笑的討饒。‘好癢……啊……徹……不要……’
‘不要?可由不得你。’井冢徹玩心大起,整個撲向被子中,兩只大手全纏上桔梗的身子,施行最殘酷的刑罰。
‘啊’’徹……不要’’’
她根本就逃不了,抓住了徹的右手,他的左手就攻過來;她用腳去踢他,他又立刻像螃蟹鉗似的,將她的腳牢牢的夾住,讓她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