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荒草叢生,已許多年沒有住人。
「哼!我就不信連這兒你們也找得著。哈!小美人,現在只剩下我們了。」
恍惚之際,月兒被「倒」在這木屋內唯一的床上。她仍是覺得頭好暈,晃動的天與地之間,她瞧見一個陌生的男人。
他……是誰?月兒搖搖頭,卻暈得更厲害。
驀地,那名男子大吼︰「王八蛋!不是童妍!混蛋,難不成是我搞錯了不成?不對,那間房明明是那潑丫頭住的,可惡!」
這聲音好像听過……月兒眨了眨眼。這是怎麼回事?她分明不累呀!為什麼全身使不出力來,四肢完全不听使喚呢?
「算了,不是她也行。」賊子慢慢靠近床邊,坐了下來。「你長得也很漂亮呀!沒她有你也行。嗟!今天下午讓那丫頭惹得欲火焚身,不但半點好處沒撈到,還摔得老子我全身骨頭都快斷了,現在,拿你來解解饞也不錯。」
這賊子正是下午被童妍潑了一身臭酒的徐二少。
「來,讓我教你什麼叫銷魂的滋味兒,小美人。」
月兒不知他要做什麼?但這人的眼神看來好邪惡、好婬穢!他的笑,更是亂惡心一把的。
「別害怕、別叫啊!扮哥我會讓你覺得很舒服、很舒服的。」他的一雙毛手分別捂住了她的口,和解開她身前的繡扣。
那男人的氣味迎面襲來,讓月兒好想吐。
不要,她不要這個人靠近自己!她在心里吶喊著。
力量凝聚,月兒倏地張大嘴,咬住了那雙毛手——徐二少。「哇——啊——痛呀——」
月兒仍是緊緊咬著,死也不放。
「放開!放開!你這臭婊子,居然敢咬我……啊!痛!可惡!放開我。」
「啪」的一巴掌重重的擊來,月兒羸弱的身子被甩向木床的另一邊,頓覺眼冒金星、耳鳴得厲害。
「王八蛋!你這不識抬舉的賤貨。」
徐二少又揚起手,屋外卻傳來了聲響——
「六弟,前頭破屋里有聲音。」
「月兒一定在那里,咱們快去。」
徐二少臉色不變。「可惡,今天算你運氣好!」便拔腿急忙從後門溜了出去。
同時,木屋的門被踹了開來,來的正是宣倫與宣奕。
兩人一瞧見月兒狼狽的模樣,均嚇了一跳。
「六弟,你留下來照顧月兒。」宣倫撂下這句話,急忙從後門追了上去。
此刻宣奕的心,卻像萬蟻鑽動,只覺憤怒、心痛全涌了上來。
月兒就那樣躺在床上,左臉頰紅腫了一大塊,神情萎靡的倚在那兒,如泣如訴的眼瞳直瞅著他。
他的心被撕裂了,好痛、好痛!
「月兒,你沒事吧?」他上前扶起她,見她的衣衫不整,他不敢想像若是他晚來了一步,月兒會遭受到何種不堪的凌辱。
「宣奕。」
她淺淺的笑了,嘴角勾起迷人的弧度,像一道烙印,深深印在宣奕心底。
這賊人究竟下了什麼藥,讓她神智恍惚,無法集中意識!
宣奕的大掌撫上她灼燙的左臉,熱熱的,一定很疼吧!
「很難受吧!來,我先帶你回酒坊休息。」
宜奕彎身抱起她,令月兒一陣心悸。
「宜奕……你……不討厭我了……」她傻傻的問著。
「傻瓜!誰說我討厭你來著。閉上眼,休息吧!」
他的口氣仍是惡劣的,但月兒听了好開心,因為她听到他話中的那一絲關懷。
她乖乖的閉上眼,沉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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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倫緊追著,卻在漆黑的樹林中失去了賊人的蹤影。他正煩悶時,倏地,前方不遠處傳來淒厲的哀嚎聲。
待他趕到時,徐二少正用雙手抱著,倒在地上翻滾抽搐著。
這是怎麼回事?宣倫抬頭一瞧,瞥見一黑衣人佇立在前頭,冷冷的看著這一切。
莫非這黑衣人就是……
黑衣人轉身要走,宣倫急中生智,試探的喊道︰「姑娘!且慢。」
黑衣人身子明顯的縮了一下,隨即雙腳一蹬,立刻施展輕功,急欲逃離此地。但宣倫哪肯如此輕易的放過她。
「不許走!讓我瞧瞧你的模樣。」
宣倫俊挺的身子往上一躍,翻了數公尺高,擋住了黑衣人的去路;黑衣人一驚,立刻揮拳踢腿攻向他。
自小受到嚴格教導的宣倫,武功底子自是不差,輕易的便化解了黑衣人的攻勢,一個倒抓擒拿手,反將黑衣人拽人他的懷中。
宣倫悚然一驚,這腰縴似柳、柔軟的身子凹凸有致,這黑衣人分明是——
黑衣人的臉倏地一紅,可宣倫看不見。
「你——不要臉!」她趁宣倫一時不察,急忙掙月兌了他的掌控。
「慢著!不準逃。」
宣倫急忙出招,但心底顧忌她是女兒身,出招變得緩而慢,給了黑衣人月兌逃的時間,她施展輕功,向上一躍。
宜倫哪肯讓她逃走。
「得罪了。」他把心一橫,一把擒住她雙臂困在身後,教她動彈不得。
「你!你到底要做什麼?」她心慌的大叫。
「讓我瞧瞧你的臉。」宣倫手比嘴快,一手制住她的手,一手一把扯去了她蒙面的黑布。
「你!」宣倫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張臉,相同的眼、耳、鼻、唇,和襲月分明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她——就是麝日!
宣倫愣在當場。這時,她卻放聲叫了出來。
「來人呀!救命哪!有、有呀!」
斌為大阿哥的宣倫,何時被人這麼冤枉過,他一驚,頃刻說不出話來,儒雅的臉上不禁飛上紅潮。
「姑娘,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宣倫及時住了口,事情未經證實,他還不能說呀!
「還說不是,你緊緊抱住人家不放,還說你不是。」她凶巴巴的回嘴,然後又雞貓子大叫︰「救命哪!來人呀!有。」
宣倫教她唬住了,急忙松了手。「對不起,姑娘,我馬上放開你。」
宣倫才一松手,不知怎麼回事,她的黑衣敞開了半截。
「啊——」
「對不起!」宣倫完全不知是怎麼回事,馬上背過身去。「姑娘,我現在瞧不見了,你快把衣裳穿好吧!」
「不許回頭!」她嘴角噙著笑意,眼角偷偷瞄著這個傻大個,嘻!這人真是正經八百,好玩得緊。
待宣倫感到不對勁時,她早已偷偷溜走了。
第六章
「格格,你醒啦!」
待月兒醒來,已是第二天下午。昨晚她讓那賊人擄了去一事,好似是作了一場噩夢般,她覺得十分的不真切,唯一讓她記得的是,宣奕溫柔的言浯,還有她醒來後宣奕留在這兒的外衣。
這是昨晚宣奕送她回酒坊時,月兌下來披在她身上的。
月兒抱緊外衣嗅了嗅——嗯,這上頭還留有他的味道,聞起來好舒服喔!
「我早說,你得改掉這習慣了。」宣奕進屋子來,口氣頗是不悅,但眼神中濃烈的關心卻不容置疑。
「好點了嗎?頭還暈不暈?有沒有哪兒不舒服?早飯吃過了嗎?」宣奕一個勁兒的直問。
月兒只有慌忙搖頭的份。
見她臉又紅了,他的大掌急忙撫上她的額,「還說沒事,好像發燒了,藥呢?去熬下嗎?」
宣奕大吼著,寶玉「撲通」一聲,趕緊跪下。
「回……回六阿哥的話,珍珠正在熬著。」
「手腳這麼慢?你們是怎麼做事的?萬一格格有個什麼,你們擔待得起嗎?」
「奴婢該死!奴婢會好好伺候格格的。」寶玉渾身發抖。
「好個好好伺候,昨晚格格教人擄走的時候,你們兩個死去哪里了?」宣奕厲聲問。
「奴……婢該死!請六阿哥息怒!」寶玉嚇得冷汗涔涔地流。